她是個財迷,但是在這種大事從來不摳,十分利索地讓人去把銀子搬出來,按人頭髮放賞金。

    秦州一向窮困,百姓手裏的銀錢不多,這樣大規模領賞在秦州還是第一次。

    正常來講,遇到戰事,百姓們必定人心惶惶,四處蕭條。

    但是剛經歷了一場戰事的開城百姓,卻開心得不行,城裏熱鬧得像過大年。

    有不少參與殺臨淵人、抓臨淵探子的秦州百姓,都拿了賞金。

    他們便琢磨着喫一頓好的,有了需求就有市場。

    老百姓把家裏養的家畜拿出來賣,銷量好到爆,售價比過年時還要略高一些,百姓們依舊願意買。

    他們知道府衙門前有一堆臨淵人的腦袋,既害怕又好奇。

    不時有人結伴來看熱鬧,遠遠地看一眼,喊一聲:“我滴個親孃啊!嚇死我了!”

    扭頭就跑,跑幾步又實在是好奇,又扭頭看一眼,捂着眼睛再次掉頭就跑。

    他們回去的時候鄰人問起,他們就會說:“府衙門口臨淵人腦袋堆成山了!”

    “嚇死個人了,這事等閒看不到,你們快去看看!”

    “雖然有點嚇人,但是真的很解氣啊!狗臨淵人欺負了我們這麼多年,這一次終於被打殘了!”

    “我聽說那幾個世家全部被查封了,他們家主全部都磕死在城牆上了,他們家裏人全部都被抓了!”

    “以後再也沒有那些黑心的世家來坑害我們了,秦王萬歲!”

    鄰人聽到這些,膽子大的結伴去看熱鬧,膽子小就在家裏給死去的親人燒紙。

    這些年來,基本上每家每戶都有百姓死在臨淵人的手裏,他們要把這一次的勝仗告訴他們的親人。

    那些來開城多年的探子,因爲來的時間太長,隱藏的太深,沒有被抓出來,卻也被嚇破了膽子。

    他們第一次知道,原來秦州人也可以如此兇殘!

    他們的心裏有些糾結,這消息還要不要打探,打探到的消息還要不要發出去?

    他們糾結一番後最終決定先靜默看看,實在不行就裝作是開城的原住民,以後都不回臨淵了。

    棠妙心帶着小甜豆想出來看熱鬧,被沐雲修無情地攔在裏面。

    他面無表情地道:“殿下有孕在身,這些東西太髒。”

    “我知道你膽子很大,但是這場面太過血腥,不利於胎教,也容易嚇到小孩子。”

    棠妙心是真的從來沒有見過那麼多的人頭,她心裏還是有些好奇的。

    只是她知道沐雲修的話也有些道理:她懷孕了,萬一那場面太過震撼,嚇到了就不好了。

    畢竟她的膽子一向很小。

    她見小甜豆想往外溜,一把擰住他的耳朵道:“小甜豆,不許亂跑!”

    小甜豆吱哇亂叫:“娘,你輕點!”

    “我也不是要亂跑,就是這幾天一直貓在王府有些悶。”

    他說完有些嫌棄地道:“以前在歸潛的皇宮,我覺得那裏有點小,不好玩。”

    “現在才知道歸潛的皇宮比起秦王府大多了,也比這裏好玩多了!”

    棠妙心輕笑一聲:“你不是嫌秦王府小,也不是嫌這裏不好玩。”

    “而是外面太熱鬧了,一會放大炮杖,一會城牆上學雞叫,一會全城抓臨淵奸細。”

    “這些活動,不管哪一個都好玩得不行,你的心裏就跟有貓爪子在撓似的,完全靜下不心來。”

    小甜豆瞪大眼睛問:“娘怎麼知道的?”

    棠妙心雙手抱在胸前,一臉生無可戀地道:“我怎麼知道的?因爲我也心癢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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