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
人死如燈滅。
什麼事情都不知道。
所以說白了,他現在這副做派,就是擺出來給楊東浩看的。
只要楊東浩原諒他了,這件事情就算過去了。
如果楊東浩不原諒他,那麼,馬村長他就完蛋了。
“馬村長。”
楊東浩收斂起笑容,淡淡的說道:“明天早晨,你去我師父墳前,給他老人家磕頭賠禮請罪,這件事情就算是過去了。”
“謝謝東哥,謝謝東哥!”
馬村長登時喜出望外,激動的渾身都發抖了,連聲說道:“您放心,我一定給李叔叔他磕頭賠罪。”
“馬村長,我有句話送給你。”
楊東浩擺了擺手。
馬村長一個激靈,打起精神,忐忑不安的說道:“您說。”
“做事兒別太過分了。”
楊東浩淡淡的說道:“要不然,下一次,可就不是這麼簡單了,明白了嗎?”
“我懂,我懂。”
馬村長心驚膽戰的點頭。
“嗯,好了。”
楊東浩丟下這句話,轉身揚長而去。
“老馬,小楊他走了?”
女人聽見門響,走過來,看了一眼,發現楊東浩已經不在了。
“什麼小楊?一點禮貌都沒有!”
馬村長聞言,臉一沉,沒好氣的訓斥說道:“那是我東哥!以後要叫東哥!懂不懂?”
“老馬,你還在發燒?”
女人楞了一下,下意識伸手去摸馬村長的額頭,嘟囔的說道:“小楊沒有把你治好嗎?”
“滾蛋。”
馬村長沒好氣的將她的手打開,認真嚴肅的說道:“我告訴你,今天晚上的事情,誰也不能告訴,明白了嗎?”
“什麼事情?”
女人不解的看着,旋即,自作聰明的說道:“哦,我知道了,你是說,你管小楊叫東哥的事情?你放心吧,這事兒你不覺得丟人,我還怕傳出去丟人咧,人家差你好幾個輩分,你喊人家東哥,真是有意思咧。”
“你懂個屁!”
馬村長沒好氣的罵道:“我真是當初瞎了眼睛,找了你這麼個蠢貨!行了,別廢話了,老子餓了,趕緊端飯過來。”
女人翻了個白眼,轉身走了出去。
說來也奇怪。
馬村長現在只是覺得身體稍微有點軟,但精神已經好了許多,現在再聽見炮響,也不害怕了,心裏思忖着:“明天一定要好好弄點東西,去給李老頭上墳去。”
女人伸手摸了摸他的額頭,馬村長白了她一眼,也沒有理會她。
女人心裏暗忖:“小楊的醫術還真是高明……嗯,記住了,下次這老東西再發燒胡咧咧,就把他的頭按到臉盆裏面去!”
第二天清早,馬村長專門特意殺了一隻公雞,又拿了一些水果,跑到楊東浩師父的墳前,恭恭敬敬的擺放好,一邊跪下磕頭,一邊唸叨着:“李叔叔啊李叔叔,之前的事情,對不起您老人家了,我保證,以後我再也不敢了……”
做完這一切,馬村長心裏的擔心,這才徹底的放下來了。
事實上,馬村長想錯了。
楊東浩知道再給馬村長一百個膽子,他也不敢耍心眼了。
在家裏待到初三的時候,張心鋼打來了電話。
“東浩,過年好啊。”
電話那邊的張心鋼,笑呵呵的說道:“今天晚上咱們同學聚會啊,我早晨和班裏的同學們說聯繫到你了,大家都很高興。”
“行,我知道了,幾點過去啊?”
楊東浩笑了笑,沒有在意張心鋼所說的大家都很高興這句套話,他自己心裏清楚,以前上學的時候,他就不是很合羣,平時在班級裏也是寡言少語的。
記得那個時候,畢業前流行寫同學紀念冊,楊東浩也隨波逐流的買了一本,然後請班裏的同學在上面留下聯繫方式。
結果。
找到一個女生,楊東浩請她寫紀念冊時,對方楞是盯着他看了半晌,終於忍不住問了一句:“你是哪個班的,叫什麼啊?”
“今天下午五點鐘。”
張心鋼說道:“東浩,我去接你吧,現在過年,這幾天村裏好像不通車了,是吧?”
楊東浩想了想,好像的確是這樣的,他說道:“那我走過去就行了。”
“那怎麼能行,我這裏有車,咱們又不是沒車,幹嘛啊?怕我不捨得這點油錢是不是?”
張心鋼笑了笑,說道:“就這樣啊!”
“行,那就麻煩你了。”
楊東浩答應了下來。
“你太客氣了,下午見。”
張心鋼掛掉了電話。
時間一晃而過,到了下午四點半左右,楊東浩就接到了張心鋼的電話,“東浩,你往出走吧,我快到村子裏了。”
“好。”
楊東浩應了一聲,和父母打了一聲招呼,來到了村外,看見張心鋼的別克車,在村口停着。
“又麻煩你了老張。”
楊東浩上車後笑呵呵的說道。
“你呀你,就是太客氣了。”
張心鋼哈哈一笑,發動着汽車,向縣城行駛而去。
“今天一共有幾個人?”
楊東浩隨口問道。
“我剛纔問了一下楊興剛,他說今年大概只有七個同學。”
張心鋼說道。
“人這麼少?”
楊東浩有些意外,說道:“我還以爲得有二三十個人呢。”
“唉,怎麼說呢,現在都大了,不像是以前上學時候一樣了。”
張心鋼拍了一下方向盤,說道:“有些同學搬家了,不在縣城了,有些同學忙的上班,顧不上來,畢竟,這過年加班可是雙倍工資啊,還有一些人,乾脆就是不願意來。”
“爲什麼?”
楊東浩不解的問道:“同學聚會,一年一次,也不願意來?”
“因爲混的不好唄。”
張心鋼嘆氣說道:“現在都大了,想法和以前不同了,以前上學時,感覺都是一樣的,但是進入社會之後,大家都明白了一件事情,人和人其實是有差別的,一些混的不好的同學,感覺參加聚會,挺沒面子的,所以乾脆也就不來了。”
說話間,汽車就開到了縣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