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醫生一聽,眉頭瞬間就皺了起來,但想到上次楊東浩開的藥方,他眉頭又舒展開來,“小楊,你去外面,是哪裏?其他醫院嗎?還是隨便找個地方?”
“找個乾淨點的房子就行了。”
楊東浩解釋說道。
“程醫生,他到底是護士還是醫生?”
王醫生聽的忍不住開口插話問道。
“小楊他也懂醫。”
程醫生咳嗽了一聲。
“小楊。”
王醫生這才恍然大悟,點了點頭,看了一眼趙凡,對楊東浩說道:“你隨便找個乾淨點的房子給她治病,那衛生消毒你怎麼弄?難道不擔心感染風險嗎?你還年輕,千萬別一時衝動亂弄。”
“王醫生,這些你就不用擔心了。”
楊東浩笑了笑。
“小楊,這些可不能小瞧啊。”
程醫生皺眉說道:“有些病人沒有倒在手術檯上,但卻是倒在了術後感染……”
“程醫生。”
楊東浩打斷他的話,反問了一句:“在數百年前,如果有人摔斷腿了,或者是重傷,醫是怎麼給他們治病的?”
“用馬車拉着到醫館或者是請大夫上門治療啊。”
程醫生愣了一下,脫口說道。
“你看,上門治療和我領着他們到外面,找個乾淨點的房子,有什麼區別嗎?”
楊東浩問道。
“這……”
程醫生被問的說不出話來,好像楊東浩說的有些道理啊。
“我們走,抓緊時間。”
楊東浩掃了一眼趙母的腿,想了想對程醫生說道:“程醫生,這擔架牀我先借用一下,可以嗎?”
“這個沒事兒,你和肖婕說一聲就行。”
程醫生擺了擺手,試探的問道:“小楊,你打算怎麼給她治療,能和我說說嗎?”
站在程醫生的角度上,眼下趙母的情況,除了截肢之外,沒有更好的辦法了。
難不成,楊東浩還有其他辦法?
王醫生也是一臉好奇,擺出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子。
“隨便治治。”
楊東浩也懶得和他們解釋了,畢竟,剛纔告訴歐陽華之後,看他那副反應,楊東浩就知道這些人是根本不會相信的。
“趙凡,推上你母親,我們走。”
楊東浩轉過頭對趙凡說道。
“呃……好。”
趙凡一愣,連忙應道。
“隨便治治?”
王醫生和程醫生兩人登時驚碎了一地下巴!
“喂,小楊。”
看見楊東浩和趙凡兩人推着車往外走,程醫生楞了一下後,連忙追了過去,“你開什麼玩笑?這是能隨便治治的事情?”
老實說,其實程醫生心裏是十分好奇的。
身爲醫,楊東浩上次敢給予“重症用猛藥”的思路,並且事實也證明楊東浩是對的,所以他在程醫生心裏,自然是被高看一眼。
程醫生甚至動了收徒之心。
畢竟,小楊這麼年輕,能夠不拘一格,修改經典方劑,大膽用藥,這種年輕人“敢想敢試”的精神,讓程醫生十分欣賞。
畢竟。
上次是給小孩子治療低燒而已,這一次,則是雙腿嚴重粉碎性骨折。
這兩者的難度,不是在一個檔次上的。
“那總得試試啊。”
楊東浩一邊走,一邊笑呵呵的說着:“難不成,眼睜睜的看着嗎?”
程醫生被噎了一下,搖了搖頭,認真的說道:“小楊,我年輕的時候也和你一樣,總想着醫者父母心,病人以性命相托,我們做醫生的,自然是要竭盡全力,但後來我才發現,有些時候並不是你想努力,就能夠做到的。”
頓了頓,他接着說道:“你這樣‘敢想敢試’的精神,的確是好的,但這也得分情況,這孩子的母親。”
程醫生指了指趙凡,“她的情況現在最好的辦法,就是截肢,咱們醫是沒有辦法的,如果你採用保守治療的方法,那情況只能是越拖越糟糕,你明白嗎?”
楊東浩停下了腳步,程醫生見狀還以爲他是被自己說服了,然而,沒有想到,楊東浩沉吟了一下,對趙凡說道:“要不然,去我家裏吧?這其他地方也不好找。”
“……好。”
趙凡猶豫了一下,就點頭答應了。
程醫生一愣,旋即有些不太高興了,自己在這裏勸他別年輕衝動,意氣用事,是真心爲他好!
沒想到,剛纔苦口婆心說的那些話,竟然被楊東浩直接當成耳旁風了!
偏偏趙凡這孩子也是。
楊東浩和他說什麼,他就聽什麼!
在程醫生看來,這兩個歲數都不大的人,一個是什麼病都敢去嘗試,另外一個更傻,別人說什麼就信什麼,也不考慮後果!
“程醫生,你放心吧,沒事兒的。”
楊東浩看見程醫生臉色有些難看,對他笑了笑:“我心裏有數。”
“你心裏有數?我看你有個屁數!”
程醫生恨鐵不成鋼的說道:“小楊啊小楊,我本來是打算過幾天去和歐陽院長說一聲,讓你跟我出門診,我帶你幾年,等你差不多有了經驗後,也能獨立去坐門診了……唉,你今天的表現,太讓我失望了,我難道剛纔和你說的那些話,你都以爲我是在害你嗎?我是爲了你好啊!”
楊東浩伸手攔住一輛出租車,轉頭對程醫生說道:“程醫生,謝謝你的好心,你要不要和我一起走?”
“你……”
程醫生氣的吹鬍子瞪眼,只是,不等他話說完,楊東浩就接着說道:“程醫生,你剛纔的話,我都聽見了,我保證,你今天要是不跟着我走的話,你會後悔的。”
看着楊東浩認真的模樣,程醫生心裏半信半疑:“我後悔什麼?”
楊東浩也沒說話,轉身將趙母輕輕託舉起來,她雙腿垂下來,楊東浩小心翼翼將她放到後座上,對程醫生說道:“你打一輛出租車,領上趙凡,跟着我走。”他鑽進出租車裏。
程醫生猶豫了一下,伸手攔住出租車,心裏暗忖:“我倒要看看,你打算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