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處長輕咳了一聲,含糊的說道:“咱們先聽課吧。”

    何校長點了點頭。

    這時,王處長眼角餘光瞥見姜保國打開筆記本,一副準備記錄的樣子,差點兒沒忍住笑出聲來,連忙低下頭,用力掐了一下大腿,這才忍住沒有笑出聲來。

    “各位同學好。”

    楊東浩對後排的姜保國輕輕點了點頭,收回目光,笑吟吟的說道:“我首先自我介紹一下,我叫楊東浩,是今年才新來的老師,今天我給大家講的是醫基礎理論,當然,我還不太清楚知道,各位同學將醫基礎理論學到哪裏了,不過,我首先想問大家一個問題。”

    頓了頓,他笑着說道:“我們知道,在國內目前是以西醫爲主,醫爲輔的格局,那麼,西醫的基礎理論,兩者不同之處在哪?”

    教室裏面靜悄悄的,鴉雀無聲。

    “故弄玄虛!”

    王處長假裝在筆記本上寫了幾個字,暗悄悄打量觀察着唐院長等人的神色。

    唐院長面無表情。

    李主任饒有興趣。

    這其,姜保國的表現,最讓王處長覺得“有趣”了,他居然是聚精會神,一副認真思考的樣子。

    一個學生舉手了。

    楊東浩指了指他,“請這位同學回答。”

    “楊老師,我沒有學過西醫,但是我有同學在醫科大學讀書,我看過他們的醫學基礎理論,我覺得,相對於西醫而言,咱們醫的基礎理論有些太複雜了,很難弄懂。”

    這個學生站起來,認真的說道:“西醫的醫學基礎理論是從科學方面來講解的,用科學的角度來敘述細胞、血液、器官等等在人體內起到什麼作用,而咱們醫……我感覺像是玄學!”

    噗嗤一聲。

    許多學生都忍不住笑了起來。

    “說的好。”

    楊東浩點了點頭,笑吟吟的掃了一眼衆多學生,點頭說道:“我也很贊同這個觀念,醫理論的確是屬於玄學,天地玄黃,宇宙洪荒,咱們醫講究的是‘天地人’,簡單的來說,可以理解成爲是‘人與自然’……”

    王處長看見唐院長的眉頭皺了起來。

    他心裏暗笑不已,沒錯,醫基礎理論的確是有些玄學成分,但現在畢竟是科技時代了,而且近些年來,唐院長也有意在引導老師們講課時,用“現代科學”的方式,來講述醫基礎理論。

    但楊東浩這傢伙,偏偏在這裏背道而馳,從天地玄黃,宇宙洪荒都講到了人與自然上去了。

    那一會兒接下來,是不是該講動物世界了?

    王處長一邊思忖,一邊又去打量何校長和姜保國等人的情況。

    姜保國拿着筆,不斷的在筆記本上寫寫畫畫,王處長心裏有些好奇:“他做出這副模樣,究竟是打算要給誰看呢?”

    “……我說一個事情,估計近些年來,大家已經很少聽說知道了,但在座的同學,我注意到有人得了這種病。”

    楊東浩說到這裏,向講臺下指了指,笑着說道:“第三排第七個座位上的男同學,麻煩你站起來一下好嗎?”

    一瞬間,衆人的目光,俱都齊刷刷的望向楊東浩所指的那個學生。

    是一個衣服有些皺皺巴巴,神色有些緊張惶恐,皮膚黝黑的男學生。

    他站了起來,一臉疑惑的看着楊東浩。

    “難道是這傢伙提前找了個學生,在這裏表演雙簧?”

    王處長見狀,眉頭一挑,心裏暗忖:“虧這傢伙能想出來!”

    也不怪他這樣想。

    因爲所有人都在疑惑一件事情——楊東浩是怎麼知道這學生病了的?

    反正沒有人看出來這個學生病了。

    最主要的是。

    這階梯教室裏坐了兩個班的學生,加起來一百多人了,楊東浩站在講臺上,就能夠看見這個學生生病了?

    簡直就是荒謬!

    “同學你叫什麼名字?”

    楊東浩笑吟吟的看着這個學生。

    “我叫吳龍。”

    學生說道。

    “你家是北方的吧?”

    楊東浩雖然用的是詢問句,但語氣卻是非常肯定。

    吳龍有些驚訝,點了點頭。

    “唐院長。”

    王處長看見唐院長眉頭緊鎖的樣子,壓低聲音說道:“這個楊老師到底是來講課的,還是來閒聊的?”

    唐院長不滿的看了他一眼,低聲說道:“誰讓你安排他今天來講課的?難道就不能換其他老師了嗎?”

    的確。

    唐院長現在很不滿意。

    今天這樣的場合裏,那至少也得安排經驗豐富,能夠掌控局面的老教師來講課啊。

    “咳咳……”

    王處長輕聲乾咳着:“唐院長,是何校長他們昨天說了,看看我們醫學院新老師的水平啊。”

    唐院長微微一怔,旋即不吭聲了。

    但拉着一張臉,誰都能看出來他心裏很不爽。

    “……吳龍同學,你來學校一個月的時間了,是不是感冒了一次,發燒了一次,最近這段時間又總是鬧肚子?”

    楊東浩笑吟吟的看着吳龍。

    “咦?”

    吳龍一愣,臉上的驚愕,所有人都能看的清清楚楚,他脫口說道:“楊老師,你怎麼知道的?”

    “那自然是看出來的。”

    楊東浩笑了笑,話鋒一轉,說道:“你這是典型的水土不服,除了你之外,應該教室裏的同學,或多或少都肯定經歷了這個過程,只不過,你的症狀最爲嚴重罷了。”

    吳龍撓了撓頭,“是啊,和我一個宿舍的同學,有兩個人也是有些水土不服,剛到學校那個星期,經常鬧肚子,但現在好了,我吃了好幾次藥,始終都好不了,楊老師,你有什麼辦法嗎?”

    王處長撇了撇嘴,心裏暗忖:“這是在講醫基礎理論,還是在給學生看病呢?瞎胡鬧!”

    接着,他又思忖着:“看來明明昨天說的很對,先讓楊東浩這個傻瓜講,然後明明接下來講,這叫做拋磚引玉,兩者的水平孰高孰低,一目瞭然。”

    “當然有辦法啊,很簡單。”

    講臺上的楊東浩,笑吟吟的對吳龍說道:“最直接見效的辦法就是,讓你父母給你寄點‘五方土’過來,保證立即見效,幾天之後就能恢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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