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您放心吧。”
王主任乾脆利索的點頭，“保證完成任務！”
他約好的是區醫院。
用張桂萍的話來說，西醫治病太貴了，而且還要住院治療，時間又長，沒必要花那個冤枉錢。
她覺得，醫就很好。
“……張校長，我掛的是廣市醫學院孔教授的號，我之前打聽了一下，孔教授對於內科這方面十分有研究，而他現在正好領着學生們來實習，只有週日的時候在區醫院這裏坐診。”
到了醫院後，王主任領着張桂萍取了號，直奔孔教授的診室。
“這麼多人排隊啊？”
張桂萍看見一大清早就有十幾個人在這裏排隊了，頓時有些驚訝。
“那是自然。”
王主任在旁邊低聲說道：“孔教授人家可是正兒經的大學教授！他如果去大醫院裏坐診，那一個專家號恐怕就得好幾百塊錢，目前他是領學生在這裏實習坐診，掛號費只有幾十塊錢而已！”
“原來是這樣。”
張桂萍恍然大悟，仔細看了看門診室前面牆壁上，有關於孔教授的資料，隨着病人越來越多，她發現一個怪異的事情。
明明一共有三個專家門診室，但旁邊一個卻是空空蕩蕩，沒有人排隊。
好奇的看了看，張桂萍看見旁邊診室上的醫生資料。
“……楊東浩，醫學院副教授……”
“這個人有些眼熟。”
張桂萍看了看楊東浩的照片，感覺好像似乎在哪裏見過一樣。
“張校長，輪到你了。”
王主任低聲催促了一句，兩人走進了診室。
“您好孔教授。”
進門後，張桂萍主動和孔教授打了一聲招呼，她看見旁邊還坐着好幾個學生，紛紛打量着她。
“嗯，坐吧，哪裏不舒服？”
孔教授微微點頭，公式化的說道：“把手腕伸出來一下。”
“孔教授，您給我開點止疼藥就行了。”
張桂萍連忙解釋說道。
“嗯？”
孔教授一愣，仔細打量着她，皺眉說道：“什麼意思？”
“孔教授，您別聽她的話。”
王主任連忙對孔教授笑了笑，催着對張桂萍說道：“張校長，您先讓孔教授把脈看看再說。”
“張校長，我這病我心裏清楚知道，”
張桂萍猶豫了一下，還是將把手放到了脈枕上，對孔教授說道：“您其實幫我開點止疼藥就行了。”
孔教授皺了皺眉頭，也沒說話，仔細品了一下她左手的脈象，過了十幾分鍾後，他說道：“換隻手。”
張桂萍將右手放上去，這一次，孔教授只用了幾分鐘，仔細看了看張桂萍的舌苔，沉吟說道：“你是不是已經咳血有半年的時間了？”
王主任頓時一驚，“咳血？”他從來都沒有聽張桂萍說過。
張桂萍猶豫了一下，搖頭說道：“沒有。”
孔教授眉頭緊蹙，不滿的瞪着她：“真沒有？我告訴你，有病就要直接說出來，要不然，怎麼根據你的情況給你開藥治病？”
張桂萍猶豫着，慢慢點了點頭。
王主任的眉頭皺成一個川字，想了想，最終還是將到了嘴邊的話嚥了回去。
孔教授沉聲說道：“而且情況非常嚴重了，如果早治療，也不會發展成這樣，你爲什麼不早點治療？”
張桂萍苦笑了一聲，沒有說話，她何嘗不想治病？沒有人想死，只不過，當她在醫院裏面檢查出來肝硬化的時候，醫生就已經告訴她，已經到晚期了。
最好的治療辦法很簡單——換肝！
但聽到換肝各種亂七糟的費用下來，差不多要七十萬了，這個數字，直接就把張桂萍嚇的打消掉了這個念頭。
孔教授見她不說話，其實心裏也猜到了大致的原因，畢竟，張桂萍的衣服都掉色了，他沉吟了一下，說道：“你這病……不好治，尤其是你已經開始咳血了，肝臟的主要作用就是解毒……你咳嗽證明上消化道可能已經破裂了……”
“孔教授。”
張桂萍看見王主任的臉色越來越凝重，她打斷了孔教授的話：“您幫我開點止疼藥就行了。”
“孔教授，您別聽她的。”
王主任忍不住了，對孔教授說道：“是不是已經沒有辦法治療了？”
“最好的辦法就是換肝。”
孔教授認真的說道：“說句不好聽的話，她已經是病入膏肓了，身體裏沉澱的毒素太多了。”
頓了頓，他看了一眼張桂萍，說道：“你先去外面待會兒。”然後對王主任說道：“你留下來，我和你說幾句話。”
王主任明白了孔教授的意思，對張桂萍說道：“張校長，您去外面等我一會兒。”
張桂萍猶豫了一下，站起來走了出去。
“病人的身體情況很糟糕。”
不等王主任詢問，孔教授就直截了當的說道：“我這裏的建議是換肝！而且還要儘快！最多隻有一個月的時間了！”
“一個月？”
王主任的臉色瞬間就變了。
“我也只是猜測，有可能會更糟糕。”
孔教授臉色凝重的說道：“怎麼說呢，即便就算是換肝，其實也可能來不及了，匹配就是一個很麻煩的事情，這不是有錢就能解決的，得需要時間尋找肝源，另外，費用也比較多……”
張桂萍站在診室門口，等了幾分鐘後，王主任面無表情的走了出來，手裏拿着一個藥方。
“怎麼樣？”
張桂萍下意識問了一句，其實她不問，她也知道，肯定不會是什麼好消息。
“先去抓藥吧。”
王主任看見她眼睛珠子果然都如同孔教授說的那樣，都有些發黃了，心裏一陣陣發酸，乾咳了一聲，控制住情緒，說道：“孔教授給你開了一些藥，可以緩解一下。”
他心裏有些說不出來的悲傷，孔教授說的很清楚了，這個藥方也就是儘可能的緩解，讓她可以舒服一點，但不會有任何治療作用的！
張桂萍將藥方搶過來看了一眼，皺眉搖頭說道：“我不喫這些，就止疼藥就行了。”
“那可不行。”
王主任有些生氣了，“不用你掏錢！縣裏報銷！”
“我不要，那些錢還不如給孩子們留着。”
張桂萍一邊說着，伸手就去撕扯藥方，王主任一驚，連忙伸手去奪：“你幹什麼？”
張桂萍向後退了一步，恰好這時，楊東浩開門，從診室裏走出來，她撞在了楊東浩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