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書記好不容易抓住機會,問了一句:“楊醫生,那改動了藥方,會有危險嗎?”

    “不會有的。”

    “很難說。”

    楊東浩和馬彥強兩人幾乎同時開口,但兩人說的話,卻是截然不同的兩種意思。

    大書記瞬間也不知道,到底該聽誰的好了。

    “治!”

    一個聲音響起。

    是大成。

    他盯着楊東浩說道:“楊醫生,你有把握嗎?”

    馬彥強的眉頭緊蹙,看了看大成,沒有說話,在他看來,大成眼下分明就是病急亂投醫!

    “沒有醫生會告訴你,他有把握,我也不例外。”

    楊東浩對大成笑了笑,“萬一如果治不好呢?那豈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臉嗎?”

    大成的一隻眼睛,又有些開始隱隱發紅了,他喘着粗氣,煩躁不安的揮了揮手,“治不死就行了!”

    “大成,你胡說什麼呢?”

    大書記的臉立即就沉了下來。

    “爸,我受夠了!”

    大成突然間有些失控,咆哮起來:“你看看我現在這副樣子,我到底算是什麼?我是罪犯嗎?你們把我銬起來,就怕我跑出去?你是不是就只顧着你自己的臉面,你什麼時候考慮過我?”

    “大成,不是你想的那樣的!”

    大書記也有些激動:“我是爲了你的安全着想……”

    “別說了!”

    大成衝着自己的頭,狠狠打了一拳,喘着粗氣,紅着眼睛瞪着楊東浩:“楊醫生,你給我治吧!能治好就治好,治不好,我也不怪你!”

    楊東浩點了點頭,對大成招了招手,大成愣了一下,旋即下意識向他走來。

    “你先休息一會兒。”

    楊東浩不動聲色的伸手在大成的脖子上輕輕捏了一下,大成眼睛一翻,身體瞬間癱軟下來,楊東浩托住他,將他放到了椅子上。

    馬彥強並沒有覺得驚訝意外,相反,他覺得這很正常,畢竟,脖頸連接着樞神經,哪怕就算是那些做推拿的醫生,他們也能夠做到這一點,可以讓人瞬間昏迷過去。

    “楊醫生,會不會有危險?”

    大書記深深看了昏迷不醒的大成一眼,轉過頭,認真的對楊東浩說道。

    “不會。”

    楊東浩還是之前的答覆。

    馬彥強蹙着眉頭,沒有吭聲,手指在大腿上有節奏的慢慢敲打着,大書記看了他一眼,原本想詢問一下他的意見,但轉念一想,當着楊東浩的面去問馬彥強,這實在是太不合適了。

    想到剛纔大成說的話,大書記心裏有些不是滋味,怔怔的盯着大成腳上的腳鐐看了一會兒,他咬了咬牙,擡起頭來對楊東浩說道:“楊醫生,拜託您了!”

    他說的不是謝謝,而是拜託。

    楊東浩聽懂了他話裏的意思,對他笑了笑,“大書記,那你可以讓人準備藥材了。”說着,他要來紙和筆,在上面端端正正寫下“小柴胡湯”四個字,然後將所需要的藥材名字,份量克數都清楚的表明,然後將自己的名字簽上。

    大書記拿着這張藥方,走到外面,交給了司機。

    沒過多久,藥材就買了回來,楊東浩領着丁柔,到隔壁房間裏去煎藥。

    他是故意給馬彥強和大書記兩人創造單獨的空間。

    “馬教授,您之前說有些危險,難道真的有危險嗎?”

    大書記壓低聲音,輕聲詢問着沉吟思忖的馬彥強。

    馬彥強回過神來,簡單的嗯了一聲,“是藥三分毒啊大書記!哪怕就算是藥,它也不例外……其實藥一直都得不到國際醫學界的承認,最大的原因就是在於,藥的成份,要比西藥複雜數倍!”

    “藥講究的是君臣佐使,何爲君,何爲臣,那都是有講究的!有些時候,隨意改動一副方劑的一味藥材,那可能會導致整個藥方都會發生連鎖反應,至於具體會達到什麼效果,那真的就只有看病人自己的反應了。”

    馬彥強說到這裏,停了下來,意味深長的看着大書記:“這就是我爲什麼之前表示反對的原因,尤其是一些經典方劑!那其的藥材份量都是大有講究的。”

    “……我明白了馬教授。”

    大書記仔細琢磨了一會兒,慢慢點了點頭,目光落到了昏迷不醒的大成身上,像是在解釋給馬彥強聽,又彷彿像是在自言自語一樣說道:“但是我沒有選擇啊!”

    “……師父。”

    隔壁房間裏,丁柔一邊看着時間,一邊對楊東浩低聲說道:“加入丁香這味藥材,真的會有效果嗎?”

    楊東浩的回答只有四個字:“我不知道。”

    丁柔登時就傻眼了,在她的印象裏,楊東浩幾乎就是無所不能的,她還是第一次聽到楊東浩說不知道。

    “怎麼了?你很驚訝?”

    楊東浩笑了,摸了摸她的頭,緩緩說道:“你師祖曾經和我說過,醫最大的特點,就是在於它具備無限的變化!”

    “剛纔那位馬教授也說了,藥和西醫相比,藥可以千變萬化,但他又極力反對您修改藥方。”

    丁柔一臉費解的說着。

    “我能大概猜到其的原因在哪。”

    楊東浩笑了笑,“在於求穩,那個馬教授,他是保健醫生,如果放到從前,那他就相當於是皇帝身旁的御醫,這樣的人,他治病開方會非常謹慎,會以‘穩’字當頭,不求無功,但求無過,明白了嗎?”

    “那這豈不是等於您以前所說的太平醫嗎?”

    丁柔忍不住說道。

    “他和那些太平醫還是有些不同的。”

    楊東浩啞然失笑,“至少,馬教授在醫術的造詣上,比那些太平醫強數倍,這一點必須得承認。”

    “但這有什麼用?歸根到底,還不是一樣在求穩嗎?”

    丁柔不解的嘟囔着。

    “他是求穩的同時,還要力求治病,那些真正的太平醫,完全就是求穩,而不求治病,這是最大的區別了。”

    楊東浩說着,話鋒一轉,認真的對丁柔說道:“你剛纔給大成診脈,察覺到他體內的兩個‘神’是怎樣的情況?”

    “很亂。”

    丁柔仔細想了想,儘可能仔細的描述說道:“就像是有兩個人在身體裏打架,爭奪控制權一樣。”

    “哦?”

    楊東浩打起了精神,之所以領丁柔過來,他最大的目的,就是讓丁柔來進行判斷,畢竟,在“感知”這方面上,丁柔要遠遠強於他:“那這兩個‘神’的情況是怎樣?它們……實力相當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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