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三國之開局程遠志 >第34章 舌戰穎川衆儒生
    來到大漢都城洛陽的第二天。

    雞臺。

    程遠志領着一票人,津津有味的喫着瓜。

    相比後世豐富多彩的娛樂活動,大漢此時的娛樂極其匱乏,但也不是沒有。

    眼下大漢百姓最喜歡的娛樂,主要是蹴鞠,鬥雞,下棋三樣。

    下棋是文人們的喜好,蹴鞠有專門的鞠社,由於人數要求比較多,故而百姓最喜歡的還是鬥雞。

    而專門斗雞的地方,就叫鬥雞臺,

    有錢的富紳會投入時間、金錢、培養出一批鬥雞來坐莊,普通百姓則可以進行圍觀或押注賭鬥。

    每次市井中只要有人擺出鬥雞臺,就會有人源源不斷地涌來,圍觀投注。

    由於上黨太守的任命還沒下來,張揚閒來無事,此刻正蹲在一隻雄壯的蘆花大公雞旁,手裏掂了粒碎銀子,躍躍欲試。

    坐莊的漢子是個有眼色的人,一眼就看出了張揚的不凡。

    濃密的鬍鬚,放蕩不羈的作派,唏噓的眼神,手裏忽上忽下的碎銀子,無不說明此人……是個待宰肥羊。

    “我一看客人就是個行家,只要關於鬥雞的事鐵定瞞不住您,沒錯,咱家這個雞,最近有點兒勇,可說是戰無不勝,逮誰誰死!”

    張揚撇了撇嘴,目光轉向另一隻雞冠短一些的金黃色大公雞。

    莊家連忙跟進道:“哎呀,客人好眼力啊,這隻雞中之王也被您發現了,不過,它最近有點兒孤傲,一般的對手都瞧不上眼。”

    張揚被說的心動,當即選了雞中之王,下注二兩碎銀。

    莊家欣然接受。

    雖說五銖錢纔是大漢通用貨幣,但金銀同樣也是硬通貨。

    莊家反手選了蘆花大公雞,從籠中抱出的時候,蘆花大公雞朝他手掌心啄了一下。

    在場衆人均沒有注意到這個細節,包括張揚。

    程遠志卻是眼神一凝,心說有好戲看了。

    果不其然,沒過幾個回合,雞中之王就被勇猛異常的蘆花大公雞打得奄奄一息,眼看活不成了。

    張揚叫了一聲晦氣,丟下銀子,繼續挑選目標。

    程遠志暗暗搖頭,這鬥雞裏的門道很多,莊家只要想,幾乎是百分百穩贏的。

    其中的勝負手,就是莊家手心裏的小丸子。

    如果沒猜錯的話,那必是由寒食散配置而成的。

    寒食散又稱五石散,無論是人或者動物,吃了都會瞬間精神百倍,亢奮有力。

    若是遇到肥羊,莊家就會在抱雞的過程中做手腳――給它喂一粒寒食散,藉此達到控制勝負的目的。

    也就是後世所說的操盤。

    很明顯,張揚被人操了盤。

    程遠志正要點破其中貓膩,就看見昨日酒樓中那個僕從,急匆匆趕車而來,說荀彧邀請他前往東城茶社一敘。

    程遠志有點不想去。

    荀彧昨日的態度,擺明了與他不會有什麼緣分。

    且根據後世的描述,這種茶會就是一羣無所事事的文人現場吹牛皮,誰吹的大,吹的合理,誰就是新的名士。

    但又覺得就此錯過一個能忽悠到荀彧的機會,有點可惜。

    所以便有些躊躇不定。

    去還是不去?

    這時,張揚贏了一場小的,又輸了一場大的,再送出去五兩銀子,伸出手來跟力二要錢。

    一想到張揚“狼孟縣慈善賭王”的名頭,力二便有些不想給。

    但又不能不給。

    糾結萬分的丟給他五十兩銀子,告訴他“輸了就再也沒有了”。

    張揚嗯嗯兩聲,繼續下注。

    程遠志忽然覺得自己此時不應該在這裏,而應該在茶社裏。

    與人談天說地,順便開拓一下人脈,也許還能碰到個懷才不遇、沒人要的人才。

    那不就賺大了嘛。

    在這裏看着自己的錢嘩啦啦流向莊家,太難受了啊。

    思及此處,程遠志示意僕從帶路,領着女扮男裝的張小魚上了馬車。

    不得不說,都城洛陽此刻的治安還是很不錯的。

    街道上人來人往,秩序井然。

    馬車也很奢華,寬暢舒適。

    一路行來,就沒看到比這輛車更好的馬車,大多數都是半新不舊的老馬車。

    由此可見荀彧的家底還是很殷實的。

    不過,這個時代的人不管文武,更喜歡騎馬而非坐車。這主要因爲馬有肉墊,坐上去不顛。

    而馬車卻沒有任何避震措施,坐起來提心吊膽。

    一個不防,就會被噸到。

    好在距離東城茶社不遠,程遠志只體驗了片刻噸噸噸的快感,馬車就停了。

    東城茶社很出名。

    以前是黨人聚會的據點,黨錮解禁後,現在是不得志文人士子們的樂園。

    茶社有些老舊,進出的士子文人倒是挺多的,院子裏停滿了馬匹,馬車。

    駕車僕從一個漂亮的急剎,馬車就穩穩當當停在了原地。

    車是剎住了,張小魚卻差點飛了出去――她輕飄飄的沒什麼重量,下盤太虛。

    多虧程遠志伸手一拉,才把她拽了回來。

    張小魚嚇得花容失色,小手直拍胸脯,發出擊打骨骼的砰砰砰聲響。

    程遠志若無其事的瞄了一眼事發處,感覺張小魚這輩子都不太可能富裕起來了。

    多俊俏的姑娘,可惜小了點……

    雖說今年還未滿十六歲,但基本上定型了,沒什麼翻身可能了。

    張小魚紅着臉,低着頭捏着自己的衣角,被這一眼看的很自卑。

    茶社門口,六個人一字排開。

    荀彧穿着一身合體的錦服,打扮的像個相親公子,好整以暇望過來。

    在他左手方,是一名三十來歲的文士,衣服半新不舊,氣質內斂。

    右手旁也是一水的二十啷噹歲的小年輕,眼神或銳利,或孤傲,或溫和,或不善。

    一齊望了過來。

    “高士駕臨,不勝榮幸,快快請進。”

    荀彧說着,讓開身子,做出邀請的手勢。

    衆人魚貫而入。

    進門的時候,門口處一座約莫兩尺高,長脖大肚,壺身上雕刻了許多花紋文字的精美投壺,引起了程遠志的注意。

    注目片刻,程遠志收回視線,選在與荀彧正對面的下首就坐,張小魚緊挨着他,跪坐於側後方。

    荀彧指着自己左側就坐的三十多歲文士道:“鍾繇,字元常。”

    鍾繇遙遙拱了拱手,雙方見禮。

    荀彧轉向右側眼神孤傲的二十來歲青年:“家侄荀攸、字公達。”

    “陳羣,字長文。”

    “杜襲,字子緒。”

    “戲忠,字志才。”

    衆人一一見禮。

    程遠志環視衆人,而後一臉驚異看着荀彧:“爲何不見郭奉孝?”

    荀彧比他還驚疑:“郭奉孝何許人也?”

    糟糕,記錯了...程遠志臉上一窘,岔開話題道:“荀兄,你以茶會友都帶着侄兒的嗎?”

    荀彧一愣,正要回答,卻聽一聲大笑自外傳來,門簾隨之而開,一個壯實文士走進來,接口道:

    “文若以茶會友,何止攜侄前來?還要帶弟同往哩……在下荀諶,字友若。”

    好傢伙,一家子都來了,看來今天難以善了了。

    程遠志連忙起身見禮。

    片刻後,茶會正式開始,衆人見“袁射”白面無鬚,丰神俊逸,面相比在座諸位都要好看一些,氣質又高雅一籌,頓時有些喫味。

    於是你看我,我看你,各自努嘴示意。

    肝他……上去懟他!

    程遠志自顧自低頭喝茶,對周遭百態仿若未見。

    正喝的愜意,忽聽人道:“繇乃穎川末流之士,竊聞閣下前日於河內授人斂財聚名之法,可有此事?”

    程遠志微微一笑:“此乃雕蟲小技,隨手爲之,不足爲奇。”

    話音方落,衆人會意一笑,鍾繇又道:

    “繇又聞,閣下昨日對曹孟德濟南國之舉,頗不以爲意,如此,我等願聞足下高論。”

    周圍又是一陣會意的笑聲。

    程遠志暗暗尋思,鍾繇是此處最年長者,若不先駁倒他,今天怕是要一地雞毛,遂開口道:

    “曹操自詡治世能吏,卻不知治大國如烹小鮮,需緩緩相圖,政令急切只會適得其反。”

    “觀其主政濟南國三月有餘,大刀闊斧橫掃污穢,上惹宦官敵視,中致豪紳憤恨,下亦未令百姓得利,自身反因此棄官避禍於家,如此四敗俱傷,可謂能吏?”

    鍾繇一時語塞,無言以對。

    荀攸卻來說道:“先生此言差矣,豈不知沉疾需施猛藥,亂世當用重典。濟南國之失,皆因宦官阻塞朝政所致,非孟德之過也。”

    “先生自詡雲夢高士,方一出山便授人以斂財聚名之法,此舉甚辱斯文,也唯有楊俊之流如獲至寶,我輩……不屑於爲之。”

    程遠志啞然而笑:“我自出山,從未以高士自居,諸位,實不相瞞,某乃一武夫也。”

    此言一出,衆人直接懵了。

    深知與一幫文人扯皮與波婦罵街無異,程遠志便直接亮出武夫身份,以止衆人話頭。

    卻不想話音剛落,荀彧眼神一亮,急問道:

    “閣下可是前番癭陶縣劫糧之袁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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