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三國之開局程遠志 >第73章 這石頭有毒
    楞次定律――當初明明是他硬闖進來,最後卻是你捨不得他離開。

    這個定律可以用在很多地方,

    比如說此刻。

    天近黃昏,燭光將屋內的人影投射在窗臺上。

    或許是棒槌過粗,又或是內部空間過於狹小,騰挪不開――映在窗臺上那個人影快速激烈的動作,停了下來。

    棒槌和白色的糊狀液體黏連在一起,難以分離。

    窗臺上那個人影,腰身緊繃,臂膀緩慢發力,掌控着手中的物事,有節奏的研磨起來。

    身下的桌子似乎都有些不堪重負,吱嘎吱嘎的哀鳴着。

    過了片刻,那人影停下動作。

    將手裏的石壺和棒槌挪開,從中取出一坨攪拌均勻的石乳,餵給蹲在一旁等候的大黃狗,而後推開門,招呼程遠志進來。

    “程手,這石粉加了水之後,似乎有毒啊。”

    “味道聞之略衝,之後令人極其亢奮。”

    “老夫年愈六十,此時竟也有些蠢蠢欲動。”

    程遠志的視線越過蔡邕,落在案臺間的白色石乳上,點了點頭。

    後世,陽起石早已被證明致癌且致死,自然是有毒的,可說是慢性劇毒。

    “老師,您研究這個做甚?”

    “莫非您想……”

    莫非您想老樹開花,臨老搏一把,再添個新歡新丁什麼的?

    “不,爲師不想!”

    蔡邕沒好氣的瞪過來一眼,制止了弟子的胡思亂想。

    想他蔡邕才華橫溢、精音律、通經史、善辭賦,長書法、擅篆隸,自創“飛白體”,甚至就連醫道,都略有涉獵。

    如此德高望重,且一大把年紀了,怎會有那種齷蹉想法?

    再說了,他膝下兩女,個個聰慧,很是知足,早已不做他想。

    今日研究這石粉,主要是想弄明白,弟子衛仲道身體每況愈下的原因。

    衛仲道眼看命將不久,蔡邕身爲老師,心裏很不是滋味。

    這石頭是他從衛仲道那裏要來的,不過衛仲道並沒有告訴他石頭從何處得來。

    但來處並不難猜測。

    想到這裏,蔡邕看了一眼程遠志。

    此時,他已經可以肯定,此石有毒!

    喫過了石乳的大黃狗,正用力搖晃着尾巴,亢奮的衝向院子裏,朝拴在樹上的一隻母色大花狗撲了過去。

    程遠志目光炯炯的在一旁看着。

    大花的叫聲有些急促、尖銳,似乎在抗議大黃過於魯莽了。

    蔡邕沉聲道:“現在是冬季,動物還沒到發情的時候。”

    程遠志當然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待要回話,忽然耳朵一動,聽到一絲絲女子輕微的腳步聲。

    隨後,目光追尋着聲音來源,落在門後探出腦袋偷看的蔡琰身上。

    兩人目光對視了一會,他朗聲道:“老師明鑑,此事與弟子無關。”

    這話不是說給蔡邕聽的,而是說給蔡琰聽的,程遠志很顧及蔡琰對他的看法。

    他在蔡琰心目中的形象本就不怎麼偉光正,所以,這事就必須得撇清了。

    衛仲道移情別戀一事,蔡琰只知其一,也就是他花錢送了衛仲道一個名伶,另外還送了許多以形補形的大補藥――這也是蔡琰上次質問他的緣由。

    蔡琰並不知道其二,也就是陽起石。

    蔡邕忽然大笑起來:“這石頭貴重着呢,一般人弄不到,衛家朝中有人,不過應該也不多。”

    “程手你是白身,又身強體壯用不上此物,家中自是沒有的。”

    此言一出,程遠志就看到蔡琰很明顯的鬆了口氣,然後用小手拍了拍胸脯,紅着臉跑了。

    疑慮頓消之後,現場的場面就有點火辣了,她還是黃花大閨女,哪裏敢看?

    程遠志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恭恭敬敬的給蔡邕行了個禮,誠心誠意道:“多謝老師爲弟子證明清白!”

    蔡邕嘆了口氣。

    他已經大概猜測出事情的真相了,心裏忽然有點悲涼,還有點憤怒。

    在他的認知中,男子漢大丈夫,就應該光明磊落,這種用陰謀詭計搶奪人家心儀之人的事情,斷然非君子所爲。

    更何況,這三個當事人裏,兩個是他弟子,一個是他女兒。

    這令他心下說不清是個什麼滋味。同時這還說明他的教育很糟糕,失敗。

    人若見縫就往裏插針,那與動物何異?

    好在,程遠志全程撇得很清,並沒有證據表明他對衛仲道下過手。

    這令蔡邕心下稍慰,心說至少表面上,這個弟子還沒到不可救藥的地步。

    最初的憤怒,此時也緩緩消退。

    不過,在見識過的弟子行事風格之後,蔡邕對自己女兒的未來幸福有了一絲擔憂。

    他瞅着規規矩矩立在一旁的弟子,語重心長道:“程手,你要答應爲師一件事。”

    “老師您請說。”

    “以後你若是不喜琰兒了,就放她回家來,不要傷害她…”

    “……”

    一句話,說的程遠志無地自容,倉惶逃離了蔡家。

    忽然就明白了張燕和張揚爲何都那麼忌憚他,懼怕他。

    自己給他們的印象,是不是過於陰險毒辣了一些?

    穿門過院,程遠志身形狼狽的回到自家府邸,坐在炕上喘着氣,開始反思自己。

    初來乍到時身陷死局,他被迫變得自私陰險起來,好像從那以後,就一直如此。

    而此時的大漢名士名將們,卻是熱血的,剛直不阿的,路見不平一聲吼的。

    自己與他們格格不入。

    在今日之前,程遠志是傲氣的,總覺得世人皆醉我獨醒,仗着有系統(現在沒了),仗着有幾千年知識儲備,凡是看到阻礙自己的絆腳石和敵人,就不擇手段,統統踢開或者弄死。

    此時,他已經意識到,自己的行事風格,相對於這個時代的人來說,不但像個異類,還老氣橫秋。

    完全沒有一點年輕人的潮氣澎湃,熱血四溢。

    標新立異也不是不行,但對一個有人主潛力大家子弟來說,性格還是要更討喜一些。

    至少要討大多數人喜歡。

    雖然他一直強調自己非人主,但這種推脫之詞,根本騙不了別人。

    無人來投只是因爲不討喜。

    天下名士名將,誰會喜歡一個心機怪呢?

    譬如仁義無雙大耳劉,禮賢下士人妻曹,和部屬稱兄道弟的孫猛虎,善於提拔新人的孫十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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