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三國之開局程遠志 >第305章 大人,他們害怕了
    日上三竿的時候,沙摩柯率着一隊殘兵敗將,狼狽不堪行至營寨外。

    誇亞骨一見到沙摩柯,便衝上前大聲問道:“大王,我四弟呢?”

    沙摩柯髮型散亂、滿臉血污、衣甲破爛、兩手空空,武器不知被丟在何處,老虎坐騎也不見了,整個人有氣無力,頹敗至極。

    其狀之慘,其勢之頹,令人不忍直視。

    他擡眼與程遠志對視了一下,慚愧的低下頭去,一聲不吭。

    滿臉污穢的阿木在一旁低聲說道:“誇亞骨,你四弟他…他…嗨呀!”

    聞言,誇亞骨跌坐於地,“嗚嗚嗚”痛哭不止。

    他兄弟五人,打小感情就好,從來都是形影不離,沒想到這次就分離了半夜,竟然就天人永隔了。

    可這又能怪誰呢?

    昨夜一戰,蠻族死亡的勇士多了去了,看沙摩柯身後零零散散的陣容,至少陣亡了兩萬人。

    他的四弟,也只是那兩萬個英魂之一罷了。

    沙摩柯似是終於意識到自己不是個打仗的料,低着頭哀聲道:“昨夜悔不聽大人之言,以致有此敗。”

    “我知崔大人一生百戰百勝,鮮有敗績,自今日起,還請大人執掌我部勇士,救我族人於危難絕地。”

    說着,沙摩柯雙膝一彎,跪倒在地。

    程遠志站着沒動,心下毫無波瀾。

    對這一幕早有預料。

    不得不說,沙摩柯確實是個拿得起放得下的首領。眼見勢危,終於做出了正確的選擇。

    當然,他自己未必意識到這是正確選擇。

    沙摩柯潛意識裏,只是把他程遠志當成了救命稻草。

    至於能不能救命,沙摩柯並不知道。

    不過,這一跪,還是令許多對沙摩柯心生埋怨的族人們心下稍安。

    誇亞骨也止住哭聲,在一旁求道:“大人……”

    這一幕很奇怪,兩個蠻族首領,跪在地上求一個漢人來統領部衆,拯救他們的部族。

    但仔細一想,這一幕卻又合情合理。

    程遠志的身份是蠻族女婿,曾經戰績彪炳,是挽狂瀾於既倒的最佳人選。

    多重原因促成了眼下這幅局面。

    程遠志點點頭,接下沙摩柯的託付,環顧四下,高聲喝道:“傳令,各部埋鍋造飯,就地休息!”

    近萬敗兵聞言,大鬆一口氣,紛紛跌坐在地,一泄如注的士氣總算有所回穩。

    接下來幾天,蠻族剩餘的近萬勇士老老實實地守在原地,不再貿然出擊。

    如此一連守了十日,丁奉使盡百般計策來挑戰,卻都被一一拒絕。

    他見沙摩柯的軍隊佔盡地利,不好攻取,又不好繞過此地往蠻族內部深入,頓時頭大不已。

    又見蠻族軍隊氣質大變,從毫無章法的莽夫散兵,忽然變成了一支嚴正之師,頓時意識到主帥定是換了人選。

    遂一邊傳令退軍三十里紮營,一邊差人打探主帥換成了何人。

    很快,探子便將“博陵崔志”的信息報了上來。

    丁奉一頭霧水,完全不知崔志之名。遂差人往襄陽打探,發現此人竟是襄陽太守,頓時大驚失色,連忙差人向孫權稟報,同時請求增派軍隊。

    與此同時,一面點起大軍,扼險據守,不敢再往前輕進。

    如此一番折騰,便是三個月過去,時間已是建安二十一年春。

    在這期間,程遠志一直在令速該在訓練蠻族勇士,一步步將他們由農民向士兵轉變。

    他深知,戰爭沒有取巧一說。打鐵還需自身硬的道理。

    以蠻族勇士之前那副散兵遊勇的狀態,別說正面應戰,據險而守都不一定能守住丁奉軍的攻勢。

    人家那可是專業士兵,令行禁止,如臂使指。

    兩方都不願貿然開戰

    局勢暫時僵持下來。

    進入二月時,孫權又派來一萬人馬支援丁奉。

    加上之前所剩人馬,丁奉麾下共有一萬八千餘人。

    另一邊,程遠志拒絕了沙摩柯調兵前來增援的決定,兵士數量維持在一萬不變,並告訴後者:“兵不在多而在精,將不在勇而在明。一萬人雖不如對方多,只要操作得當,取勝不難。”

    因爲知道程遠志的真正身份,沙摩柯自是放心放權,是以便不再堅持增兵的想法。

    但誇亞骨並不知道這些,雖然他也認爲“崔志”很厲害,但整日裏還是提心吊膽,唯恐麾下大軍打不過丁奉軍,再嘗敗績。

    轉眼又過了數日,時間進入三月。

    這一日,丁奉於營中沉吟道:“主公將平蠻重任託付於我,我本應迅速平定五溪蠻,爲國家消除隱患!可敵將崔志頗通兵法,營寨依山傍水而建,竟是毫無破綻,着實難以下手……”

    “我若繞路去攻五溪蠻內部,他定會來斷我後路,絕我糧道;若我在此與其相峙,則戰事必然遷延日月,不知終期。唉……策到用時方恨少,將在陣前才知難,難也!”

    “如此,便只有猛攻其營一途了。若攻不能下,我只有還軍撤兵,待機再來了。”

    丁奉素來待部下恩禮有加,親如兄弟,士卒也都樂意爲他死戰,是以年紀雖輕,卻是深得士兵之望。

    一旁的兩個親信部將聽他如此說,紛紛拍着胸口表態道:“將軍,我等願親至陣前,率軍破營!”

    丁奉神色凝重的拍了拍兩名親信部將的肩頭,沉聲道:“好!着你二人各領三千兵馬,分前後兩路去破營。我再引兵一萬於後,伺機而動。”

    兩部將領命而去。

    少頃,咚咚咚擂鼓之聲大作,兩股軍馬齊聲納喊着,朝着蠻族營寨殺將過來。

    通常來說,營寨的堅固程度與城池相差甚遠。

    但到了程遠志這裏卻恰恰相反,因爲此時蠻族大軍的紮營地點是在一個“口”字形的小山谷中,辰溪如“中”字中間那一豎,從山谷中間穿過,四周由四五十米的小山包連成一個“口”字形防禦圈。

    山谷方圓約莫一里左右,萬餘蠻族勇士遍佈在四周山粱之上。居高臨下駐守。

    四五十米的高度,比普通的城牆還要高五倍,硬攻難度可想而知。

    所以,唯二可以硬攻的地方就只有辰溪上游入口處和下游出口處。

    但這兩個地方河道極爲狹窄,水流湍急,兵馬施展不開,且又被佈置了重兵防守。

    丁奉麾下兩路兵馬蜂擁而上,蠻族士兵並不在河道上阻攔,而是陳兵於兩側高處,對下面瘋狂施射。

    好在丁家軍兵士個個都有木盾,傷亡雖大,還是很快就衝進了谷中,前後兩路人馬順利會師。

    哪料到谷中空無一人,全是陷坑草木。

    立足未穩,又見漫天火雨落下,數千人瞬間就成了甕中火鱉。

    猝不及防之下,五六千人馬亂作一團,一個個不是死於火海,便是被友軍踩踏而亡。慘叫聲頓時響徹雲霄。

    殘軍好不容易退到河道上游入口,卻發現進來容易出去難。

    不得已,數千士兵紛紛跳水,期望能順水而下,逃出生天。

    誰料想水中居然遍佈着削尖了頭的竹樁,餘者紛紛中招,被一串串穿在河面上,順着湍急的河水飄蕩而下。

    死的不能再死。

    不到一個時辰。衝進山谷的六千士兵全軍覆沒,無一生還。

    其死狀之慘烈,令所有見到這一幕的人都心有慼慼然,對戰爭生出無盡恐懼,對程遠志生出無盡敬畏。

    這種絕戶頭的打法,他們聞所未聞,瞧得肝膽俱裂。

    辰溪下游。

    丁奉直直站在河邊,望着殷紅的河水,以及不時飄落下來的屍體,久久不語。

    直到日落西山,都沒有下達再次進攻的命令。

    漸漸的,屍體在河道漸漸堆高,辰溪爲至截斷,殷紅的河水蔓延到兩岸之上,滿目血紅。

    次日,天甫黎明,丁奉軍便拔營而去。

    他從來未見過如此兇絕的戰爭方式,心膽大震,已無再戰之念。

    況且,經此一役,士兵們的膽都裂開了,不撤軍的話,難道在這裏坐以待斃?

    見敵軍走的如此乾脆,程遠志大概猜到丁奉是害怕了。

    這個時空沒有發生過赤壁之戰,諸葛亮還沒有去平定南蠻,絕戶頭式火攻計還沒拿出來,丁奉自是不曾見過這種“把敵人困在一方小空間往死裏燒”的滅絕人寰場景,心生慼慼是難免的。

    沙摩柯遙望着敵軍退去的方向,納悶道:“大人,不追嗎?”

    誇亞骨也附和道:“大人,他們怕了,此時追擊,必能大獲全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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