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天邪毒君蕭澈夏傾月 >第1552章 千葉千影(上)
    如果此時,有一個與雲澈相識之人立於此處,他無論如何也不會相信,這個將鮮血和恐懼灑遍寒曇山脈的黑衣男子會是曾經爲東神域所讚頌的第一神子。

    暝梟或許是個慫包,也或許是個真正的聰明人。雲澈殺了他最看重的兒子,殺了護宗老祖,他卻是第一個下跪,第一個毒誓效忠、

    他一開口,其他人也再不敢沉默,紛紛附和。隕陽劍主和暝鵬老祖的下場就在眼前,雲澈要碾死他們,真的和踩死幾隻螞蟻沒有任何區別。

    可笑他們之前竟想着幾人聯手,沒可能對付不了一個外來狂徒。

    他們更清楚,他們現在之所以還活着,是因爲他們對雲澈有用……在他離開東界域之前,想要活命,就只能仰其鼻息,做一個對他有用的人。

    “你們每十年,向界王宗門供奉多少魔晶?”雲澈看着前方,冷冷說道。在他說話之時,連風嘯都完全停滯。

    “界王”二字讓所有人眼神微變,暝梟擡頭,惶然道:“回尊上,每十年……四百斤。”

    北神域的魔晶,本質等同其他界域的玄晶,不同的是其中深蘊着頗爲濃郁的黑暗玄力。作用和玄晶完全相同,可用來築陣、煉器、修煉,以及作爲貨幣。

    四百斤的頂級魔晶,在這一方天地,絕對是天文數字。

    “給你們三十六個時辰,每宗送三千斤魔晶至東寒王城,若晚於三十六個時辰,或少於此數……”雲澈眼睛微眯:“我會親自上門去取!”

    雲澈之言,驚得所有人目瞪口呆。九大宗每年供奉大界王的魔晶也才四十斤,而云澈一張口,便是三千斤!

    “這……”哭魂太長老擡頭,悲聲道:“尊上,三千斤魔晶實非……實非我等所能承受,可否寬限……唔啊!”

    他話音未落,身體忽然被一股漆黑的陰風帶起,他只來得及發出一聲慘叫,喉嚨已被雲澈的五指牢牢的鎖住……他瞪大眼睛,近在咫尺的幽黑眼瞳,猶如深不見底的惡魔深淵,足以瞬間噬滅他的一切存在。

    “看來,我剛纔的話,你沒有聽懂。”雲澈緩緩低語,緊鎖的五指升騰起渺渺黒霧。

    黑霧之中,哭魂太長老無法掙扎,無法發出任何的聲音,他的眼中釋放出濃濃的哀求,但馬上,哀求轉爲絕望,再化爲灰暗,最終,連灰暗都連同他的軀體消失殆盡。

    雲澈的五指鬆開,指間溢出的,只有幾縷散碎的漆黑煙塵。

    “三……三千斤,懨星樓定會在三十六個時辰……不,二十四時辰內奉上!”懨星樓主惶聲道。

    “哭魂太長老竟枉顧尊上赦命大恩,當受重懲,死有餘辜!屬下會馬上傳音哭魂觀主,讓其將魔晶如數奉上,若冥頑不靈,再……再交由尊上處置。”暝梟每說一個字,都會大汗淋淋。

    衆神王都是拼命俯首應和,再無一人敢有半句違逆之言。

    “通知隕陽劍域,讓他們的新劍主三十六個時辰內,帶着五千斤魔晶,和五十把藏劍來宣誓效忠,或者,他們也可以選擇滅門!”

    “是……是。”與隕陽劍域距離最近的碎月觀主連忙應承。

    恃強凌弱,這種人,曾是雲澈最爲鄙夷之人,他若見之,往往會多管閒事出手相救。

    但現在,他的所作所爲,卻比以往任何所見之人都要陰狠卑劣,都要絕情徹底。

    “滾吧。”雲澈冷聲道:“你,留下!”

    氣息所指,赫然是暝梟。

    衆神王如聞大赦,冷凝許久的血液都激動的翻騰起來,他們慌忙叩首拜謝,然後拖着滿身傷痕,一個接一個的匆忙離開……哪怕踏出了寒曇山脈區域,他們的雙腿依舊在不斷髮顫。

    空氣中蕩動着濃烈的血腥味,不知要多久才能散去。

    暝梟上身趴伏,頭顱頓地,全身肌肉都死死繃緊,其他人都走了,唯有他被留下,雲澈不開口,他一個字都不敢主動問。

    “北神域共有三王界,兩百上位星界。”雲澈道,他的聲音很低,而且限定了範圍,唯有暝梟一個人可以聽到:“我要它們完整的信息……完整,懂嗎?”

    “明……明白。”王界和上位星界,那是他唯有仰望,沒有任何資格碰觸的層面,但暝梟豈敢說半個不字。

    “另外,更重要的一件事。”雲澈繼續道:“下至中位星界,上至王界,年齡千歲之下,修爲神王之上,且未嫁人的女子,我要她們的名字、出身、所在……還有所有能探知到的消息。”

    “你有十五天的時間,聽明白了嗎!”

    “是……一定不會讓尊上失望。”暝梟信誓旦旦的回答。

    神王以上,那就是至少神君境的修爲!而年齡千歲之下,還是女子,整個北神域,都沒有幾人。

    而這樣的女子,哪一個不是名聲耀世,哪一個不是他一族之長連仰望都沒有資格的天之神女。

    他不知道雲澈爲何提出這樣的命令,更不敢問。

    但,雲澈將這樣的“重任”單獨交給他,總算是一種“認可”。

    暝梟帶着滿身血跡和冷汗離開,雲澈交代的事,他一個字都不敢忘。

    九大宗,他們傲然而來,卻要喪盡尊嚴,才能苟得性命離開,今後,更不知何時才能擺脫這個忽然而降的魔鬼,在那之前,他們唯有認命和臣服。

    他們心中除了恐懼,還有無盡的悲涼。

    但,也只是現在。

    他們做夢都不會想到,將來……甚至是不那麼遠的將來。最先匍匐在雲澈的腳下,竟成爲他們畢生最大的榮耀,恨不能流載萬世。

    ————

    寒曇峯一戰,如在東界域降下一個持續轟震的黑暗悶雷。

    數日過去,寒曇峯被一陣暴雨淋過,但依舊未能將血色和血氣沖刷,再無人敢靠近寒曇峯,每次遠觀,都會不寒而慄。

    東寒國也徹底的變了。

    原本只是東界域一個普通的國域,但這段時間,東域諸國、各大勢力爭相攜重禮而至,原本稍有嫌隙的更是日夜兼程,屁滾尿流而來……就連那些東寒國以往絕對招惹不起的大勢力都是匆匆趕至,見到東寒國主第一時間行以重禮。

    這些時日,東寒國主每日都像是處在夢境之中。

    一切,都只因雲澈留在了東寒國。

    不斷有人極其隱晦、小心的從東寒國主那裏探聽雲澈的來歷以及他和東寒國的關係,東寒國主都只能苦笑搖頭……他壓根不知道雲澈的來歷,更不知道他爲什麼會選擇留在東寒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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