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該敷藥了!”冰端一藥酒緩緩走向鳳羽菱。
一看到那藥酒,鳳羽菱眼中的笑意立馬就消失了,這是夜雨澤特地給她的藥酒,加熱以後擦在手上的左臂上可以加快骨頭的生長。
這藥好是好,昨晚擦了一次今天早上醒來就已經不是那麼疼了,可是這藥擦在皮膚上的一瞬間就像是火燒一樣疼,這種疼還會慢慢地從皮膚轉移到骨頭裏,酥酥麻麻的,像是有千萬只螞蟻在啃噬她的骨頭一般,等藥酒徹底被吸收了,那些不適感也就沒有了,但那個過程卻讓人難以接受。
鳳羽菱把頭搖的跟撥浪鼓似的,可冰蘭是不喫她這套的,見她遲遲不把手臂露出來,冰蘭直接上手硬來了。
擡起鳳羽菱受傷的左臂,一把把她的衣袖掀到了肩膀上,露出了光潔的肌膚。
用乾淨的白布沾了藥酒不顧鳳羽菱的掙扎,冰蘭直接均勻地塗在了她的左肩上,一瞬間,痛苦之色佈滿鳳羽菱的整張臉,她使勁地咬着另一隻衣袖,試圖緩解那蝕骨的疼痛。
半個時辰後,痛感慢慢減弱,鳳羽菱才氣喘吁吁地鬆開了嘴,此時她的額頭已經佈滿了汗珠。
墨雪懂事地替鳳羽菱擦去了汗水,還順帶表揚了一番:“小姐你真的太棒了,再堅持幾天你的左肩就能徹底好了!”
鳳羽菱扯出一個敷衍的笑,如果好的快的代價是要日日承受這種痛苦,那她寧願等它自己慢慢長好,可惜這不是她能決定的事,不僅僅是冰蘭和墨雪天天監督她,就連慕瑾凜那個混蛋也特地囑咐她一定要按時擦藥。
這一切都怪鳳羽沫和慕容芷嫣,鳳羽沫是收拾了,可慕容芷嫣她卻動不得,這種感覺就像是喫飯喫到了蒼蠅一樣,讓人噁心的難受。
“蘭姨,母親留下的這些產業裏可有哪些生意比較好的?”
鳳羽菱選擇不去想讓自己難受的事,努力讓自己轉移注意力。
冰蘭仔細想了想,答道:“郡主在世的時候,有一家酒樓和一家胭脂鋪的生意是最好的,其他的雖然收入不多,但也從來沒有虧過本。現在那些生意都經營成了什麼樣子我就不知道了,畢竟這麼多年來都是丞相夫人在打理。”
鳳羽菱冷哼一聲,魯如荷打理,別說盈利,怕是不關門大吉就不錯了。
“這樣吧,等會你收拾一下,我們拿着這些地契一家家的去查看一番,畢竟以後都是我們自己的生意了,萬一有些偷喫的老鼠還是要趁早收拾了好!”
鳳羽菱又閒不住了,她又要給自己找點事情做做了。
片刻後,主僕三人再次大搖大擺地出了丞相府,她們的第一站便是冰蘭所說的胭脂鋪——花顏閣。
一下馬車,鳳羽菱就看到一位面帶紗巾的女子正邊哭邊敲着花顏閣的店門。
鳳羽菱滿臉好奇,這大白天的花顏閣不開門做生意反而緊閉店門這是爲什麼?
姑娘轉過身,上下打量了一下鳳羽菱:“你是誰?”
鳳羽菱宛然一笑:“聽說這花顏閣的胭脂不錯,所以特地來看看。”
一聽這話那姑娘立馬就炸了,對着鳳羽菱瘋狂地擺手:“這位小姐,聽我一句勸,你還是到別處去買胭脂吧,這花顏閣就是一家黑店,他們所售賣的胭脂根本就是毒藥!”
鳳羽菱更加疑惑了:“姑娘你爲什麼這麼說?”
姑娘一看鳳羽菱一副不信的模樣,一生氣,就把臉上的紗巾揭了下來。
主僕三人紛紛倒吸了一口涼氣,紗巾下的臉哪裏還能叫臉,那分明是一對腐爛發臭的腐肉,都還在往外流着噁心的膿水。
“你看到了吧,我之所以變成這樣就是因爲用了他們花顏閣的胭脂,一開始只是冒了幾顆痘痘,我以爲是上火便沒有在意,結果短短半個月的時間,我的臉就潰爛成了這個樣子。我去找大夫,大夫說就算治好了也會留疤的,我來找花顏閣討要說法,可他們就一直閉門不見,所以我只好日日都來找他們,我就站在這門口,讓他們做不成生意!”
姑娘越說越來勁,最後直接一腳踢在花顏閣的門上。
鳳羽菱挺心疼這位姑娘的,對於女子來說還有什麼比容貌更重要的呢,好好的一張臉被禍害成這個樣子,這要換做是她鳳羽菱,估計早就把這花顏閣拆成碎片了。
“這位姑娘,我實話告訴你,我現在是這花顏閣的新東家,雖然花顏閣之前的過錯和我無關,但我既然接手了花顏閣,就要把一切都處理好。我認得一位醫術精湛的大夫,他的藥定會讓你藥到病除而且不會留下疤痕,姑娘要是信得過我就和我的丫鬟走一趟。”
鳳羽菱不忍心看着這麼漂亮的姑娘以後頂着一張滿是疤痕的臉過日子,她看上去還沒有成親,她以後的路還很長,不能斷送在這羣無良商家手上。
姑娘半信半疑,但她也無路可走,只能選擇相信鳳羽菱,還有什麼比現在更糟糕的事情呢!
鳳羽菱讓墨雪帶着那位姑娘去夜府找夜雨澤,就說是她鳳羽菱欠他一個人情,請他務必治好這位姑娘的臉。
待兩人走後,鳳羽菱卸下臉上的笑容,陰沉地盯着面前緊閉的大門。
提氣,一腳踹在花顏閣的大門上,“轟”的一聲,花顏閣的大門應聲倒地,濺起半人高的灰塵。
鳳羽菱和冰蘭忍不住捂住了口鼻,就這樣還是被灰塵刺激的直咳嗽。
待灰塵散去,入眼的是三個售貨員打扮的男人,他們三個正圍坐在地上,中間擺放着一個碗,碗裏三顆色子正咕嚕嚕的轉着。
鳳羽菱眼底燃騰起怒火,好哇,她還以爲沒人呢,合着都在這裏賭博呢,他們就這麼眼睜睜地看着那姑娘在門外日日敲着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