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孟茹驚愕地張大了嘴巴,一雙手不停地左右擺着,自古以來都是母親爲出嫁的女兒束髮,她一個表姐,怎麼能給鳳羽菱束髮呢!
可鳳羽菱不管那麼多,誰都可以給她束髮,就是魯如荷不行,於是,鳳羽菱直接生硬地將梳子塞進了夏孟茹的手裏。
“叫你梳你就梳,時辰可不早了,萬一耽誤了吉時,小心皇上治你的罪!”
鳳羽菱故作生氣道,但也只是嚇嚇夏孟茹,肯定不會真的嚮慕君越告她的狀。
鳳羽沫的臉色陰沉的可怕,魯如荷心裏氣急敗壞,臉色更是白一陣紅一陣的,恨不得立刻就把鳳羽菱給撕吧了。
但魯如荷母女是敢怒不敢言,今天是丞相府往皇室嫁女兒,一定不能有任何紕漏。
魯如荷深吸了幾口氣,裝作沒有看到周圍人對她的小聲議論,努力扯出一個祥和的笑容,上前拍了拍夏孟茹的手。
“好孩子,你就是菱兒的表姐吧,你的眉眼和你姑姑長得真像!許是菱兒也覺得你像她逝去的母親,所以想讓你幫她束髮,沒關係的孩子,去吧!”
魯如荷將鳳羽菱給她的難堪解釋成了鳳羽菱是因爲夏孟茹長得和逝去的康平郡主有幾分相像,才讓夏孟茹爲她束髮的。
說完,魯如荷就以前廳還有事要忙,匆匆忙忙地就離開了鳳羽菱的房間。
離開瑤和苑,魯如荷邊走邊數落鳳羽沫“我說過不要來,你非得讓我來走一趟,好了吧,碰一鼻子灰!丟死人了!”
鳳羽沫也不說話,她自知理虧,所以就任由魯如荷數落自己。她以爲,鳳羽菱哪怕是爲了自己的名聲,也會對魯如荷客氣一點,哪怕是做做樣子,但鳳羽沫怎麼也沒想到,鳳羽菱會當着那麼多人的面說出讓魯如荷下不來臺的話。
魯如荷母女走後,衆人也只是尷尬了一會兒,很快就又恢復成之前熱鬧的樣子。
就連宮裏來的宮女和嬤嬤們依舊是一臉的喜氣,好像剛剛的一場鬧劇從未發生過一樣。
因爲她們都是見識過真正風雨的人,在宮裏,主子們之間的爭鬥可比今日這一幕精彩多了。同樣的,能在一場場陰謀中活下來的,必定不是等閒之輩。
“夏小姐,別愣着了,趕緊的吧,不然可就要耽誤吉時了!”先前化妝的宮女開始催促夏孟茹。
夏孟茹拿着梳子卻不知道該怎麼做,她也沒成過親,也沒嫁過女兒,根本不知道爲新娘子束髮是怎麼束的。
好在劉嬤嬤看出了夏孟茹的窘迫,在她耳邊小聲地一步步教她。
在劉嬤嬤的指導下,夏孟茹才終於開始爲鳳羽菱束髮。
夏孟茹拿着梳子,將梳子剛放在鳳羽菱的頭頂,旁邊的劉嬤嬤在這時大聲喊道:“新娘子親人爲新娘子束髮嘍!”
隨後,劉嬤嬤跟着夏孟茹梳頭的動作,一句句喊道:“一梳梳到頭,富貴不用愁;
二梳梳到頭,無病又無憂;
三梳梳到頭,多子又多壽;
再梳梳到尾,舉案又齊眉;
三梳梳到尾,永結同心佩。
有頭有尾,富富貴貴。”
喜話一說完,就有丫鬟捧着裝着糖果的籃子,將糖果撒在空中,邊撒邊說着祝福的話:“祝康悅郡主與七王爺甜甜蜜蜜,百年好合!”
鳳羽菱看着一顆顆掉落在自己身上的糖果,心裏就像這些糖果一樣甜得發膩,不由自主地撿起一顆,拆開外面的油紙,放進了嘴了。
“夏小姐,您的任務結束了,接下來交給老奴吧!”
劉嬤嬤朝夏孟茹伸出了手,示意她將梳子交給自己。
夏孟茹乖巧地將梳子交給劉嬤嬤,然後如釋重負般呼出一口氣,坐到鳳羽菱旁邊的凳子上,靜靜地看着劉嬤嬤爲鳳羽菱挽新娘髮髻。
劉嬤嬤是老手,她梳的髮髻利落又時尚,比那日冰蘭梳的不知好看了多少倍,引得周圍的丫鬟們都投來羨慕的目光。
墨雪端來了喜冠,劉嬤嬤將喜冠戴到了鳳羽菱的腦袋上,鳳羽菱只覺得頭上似乎頂了塊大石頭一般,壓得她腦袋生疼,但她除了忍也沒有別的辦法。
這時,能清楚地聽到院牆外傳來吹吹打打的聲音,以及百姓們的祝福聲。
“菱兒,迎親隊伍來了,你男人來接你啦!”夏孟茹握着鳳羽菱的手,調侃道。
鳳羽菱臉一下就從臉頰紅到了耳根,嬌羞的模樣惹人憐愛:“姐姐你說什麼呢!”
墨雪也忍不住要調戲一番:“表小姐,你看我家小姐的臉紅的,連胭脂都省了呢!”
“哈哈哈……”
墨雪的話惹得房間裏的人都哈哈大笑起來,只有鳳羽菱這個當事人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喜面來啦!”
門口,喬真真端着一碗還冒着熱氣的麪條走了進來。
“菱兒,這是喜面,趕緊趁熱喫,記住,千萬不能咬斷,知道嗎?”
冰蘭在一旁小聲地囑咐着鳳羽菱,生怕鳳羽菱一個不小心把喜面咬斷了。
鳳羽菱本來還一臉茫然,不知冰蘭所言何意,直到喬真真將碗放到她的手裏,她才明白過來。
原來,碗裏的喜面是一整根麪條,像蛇一般轉着圈盤在碗底。
隨着鳳羽菱拿起筷子將麪條的一端放進嘴裏,劉嬤嬤又大聲喊道:“新娘子喫喜面嘍!”
劉嬤嬤一喊完,先前撒糖說喜話的丫鬟們再次撒起了糖果來:“祝康悅郡主與七王爺長長久久,幸福美滿!”
鳳羽菱一鼓作氣,將麪條整個吸進了嘴裏,因爲害怕咬斷,她愣是連停都沒敢停,此刻她的臉鼓得像只貪喫的松鼠。
“賞,在場的所有人都有重賞!”
鳳羽菱好不容易嚥下嘴裏的麪條,手一揮,示意冰蘭拿銀子給丫鬟們。
冰蘭早有準備,大戶人家辦喜事總是要備些碎銀子好方便打賞下人,但這次鳳羽菱大方,備的是金瓜子。
冰蘭從懷裏掏出一個荷包,然後一人一粒金瓜子,人人有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