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景灝這樣匆匆跑出來,其實穿的是有點單薄的。
他主要是渾身熱的不行,所以跑出來的時候,就忘記披上大氅了,但是此刻到底是心火比較旺盛,冷風襲來,雖然覺得有些涼意,但還覺得挺舒服的。
他打算四處轉轉也就回去休息了。
可卻不料在迴廊下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
如今天色也不早了,處了指路照明的燈籠,別的地方,燭火都熄了,除了他這個情況,深更半夜睡不着覺出來閒逛的,還有誰在外面啊。
若是以前,謝景灝只怕也不會去看的,因爲謝景灝根本不是一個好奇的人。
他從前的性格,是屬於當街看到殺人放火的事情也不會管的。
因爲他就是一個冷漠性情的人。
可現在到底是不同了。
因爲和顧千凝在一起,讓他的性格也柔和了不少。
所以就路過去看了一下。
走得近了纔看清,在迴廊下的人是桔梗。
就是苗氏身邊的丫鬟。
這桔梗也是苗氏的陪嫁丫鬟,跟隨苗氏多年了。
這此番來別院,她自然也是要跟着了。
謝景灝走的近了,也聽到了桔梗的斷斷續續的哭聲。
雖然光線很弱,可距離近了,桔梗自然也認出了謝景灝。
“三公子安好。”桔梗擦了擦眼淚,連忙下跪行禮。
“起來吧。”謝景灝的語氣淡淡的:“這麼晚了,你爲何沒在大嫂身邊伺候反倒是在這裏哭泣?”
謝景灝也是很隨意的問一問,畢竟苗氏帶來的人也不多,桔梗是應該在身邊伺候纔是。
桔梗忙答道:“夫人休息了,奴婢睡不着,所以出來走走。”
謝景灝聽了這答案,倒也沒什麼不對的,這個時候,苗氏睡下也正常,而且苗氏身上臉上都有傷,也該早些休息纔是。
這丫鬟也是人,也需要喘口氣纔是。
而今這些日子,想必在苗氏身邊伺候,也承受了不少壓力吧。
否則也不會一個人在這裏哭泣了。
謝景灝嘆了口氣,說到底,還是謝景城的緣故啊。
這到底是讓多少人都跟着受罪啊。
“好生伺候你家夫人。”謝景灝吩咐道。
桔梗咬着脣,點頭道:“奴婢知道,三公子放心,奴婢一定會好生伺候夫人的。”
“恩。”謝景灝點點頭:“時候也不早了,你也早去歇着吧,這些日子,你們也受委屈了。”謝景灝補充了一句說道。
他說這話,純屬也就是因爲謝景城的所作所爲真的很讓人看不過去,所以纔會這樣說的。
桔梗聽的倒是心裏十分動容,畢竟這做下人的,受了主子的大罵也都是要忍着的。
這些日子,不單單是她,苗氏也很不好過。
要不然,她也不會深更半夜睡不着覺也一個人在這裏呆着了。
因爲世子爺發脾氣從來都是毫無徵兆的,說發脾氣就發脾氣。
對世子夫人到底還是有些顧忌的,可是對她們這些下人,就真的是無所顧忌了。
動輒打罵,而世子夫人也只會叫她們忍着罷了。
最近這些日子,大房哪個丫鬟,哪個小廝沒被世子爺打罵過啊。
謝景灝有些好奇,這是怎麼了?怎麼正好好的就哭起來了啊。
他這也沒說什麼吧。
剛纔的哭泣還是很壓抑的,可現在給人的感覺卻是大不一樣了。
就好像是發泄一般了。
謝景灝聽着有些頭大,這深更半夜的,一個丫鬟在他面前哭,這到底是有些詭異的。
雖然二人相隔還是有一段距離的,當然,他肯定也沒對人家做任何的事情。
可是若是被第三個人看到了,這豈不是讓人誤會了嗎?
謝景灝的性格是沒有從前冷漠了,可這不代表他會對別的女人憐香惜玉啊。
他本來就不是惜花之人。
而且他心裏眼裏都只有顧千凝一個人啊。
這桔梗在他眼裏就是一個丫鬟,根本就沒有男女之分。
若是好好說話,說個一句半句的也就罷了。
可正好好的哭的這樣傷心,他真是有些煩了。
謝景灝煩躁了搖了搖頭,直接越過桔梗就離開了,把哭的傷心不已的桔梗晾在了原地。
而桔梗也被這一幕給驚呆了,後來連哭都哭不出來了。
她其實也沒想到如何啊,就是哭的這麼傷心,以爲三公子好歹也能出言安慰幾句吧。
也能讓她心裏有個安慰,可到底沒想到三公子竟然就這樣離開了。
這實在是有些自取其辱,自討沒趣兒了。
謝景灝走了之後,桔梗到底也沒在繼續哭了,這人都走了,哭給誰看啊。
這越黑高峯的,難道哭給鬼看嗎?
但是不有自憐自哀了一番,她的命怎麼這般苦啊?
哎
而謝景灝那邊也就回去休息了,這被桔梗一鬧騰,他自然沒那麼衝動了,然後倒頭就睡下了。
翌日一早,謝景灝和顧千凝用過早膳,然後就和苗氏道別然後回了盛京城。
苗氏的臉色仍舊不好看,不過也難怪,任誰遇到這樣的事情,只怕是短期內都想不開的。
苗氏很明顯是有些鑽牛角尖了。
直到臨走的時候,顧千凝還一直都在安慰苗氏,讓苗氏想開些,事情會好起來的。
而且也說謝景灝不會放任不管的云云,也不知道苗氏有沒有聽到心裏去,不過看苗氏的樣子,顧千凝覺得她應該是聽不進去的。
二人就啓程回了盛京城,午膳二人就隨便找了個酒樓吃了一點,這抵達盛京城的時候,已經是快傍晚了,因爲二人路程走的很慢,走走停停,邊走邊玩,其實二人並不在乎路程,而是享受這單獨相處的時光。
畢竟回了盛京城,就不能在這樣如膠似漆的在一起了。
而且這都臨近大婚了,照理說,也是不應該再見面了。
所以說,不管是謝景灝還是顧千凝都很珍惜這一刻相處的時光。
於是乎纔會這樣拖拖拉拉的到了下午纔回到盛京。
謝景灝自然是先送顧千凝回府了。
顧千凝心裏還是有些緊張的。
畢竟她這樣跑出來,還跟謝景灝在外面過了一夜,也沒提前問過楊璨的意見,先斬後奏,的確是有些太說不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