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不是·······
侍衛長直接揪着頭髮,把那人的頭給擡起來了。
那人臉上雖然也有血污,可是還能看清本來面目,並且這人也是苗氏十分熟悉的人,正是那柳知州。
也就是她的遠房表哥。
苗氏看清柳知州的模樣,立時就呆住了。
半天都沒回過神來,只是目瞪口呆的看着柳知州。
心裏只想着,完了完了,這次是真的保不住性命了。
怎麼會這樣的?
他不是跑了嗎?怎麼會被抓住的呢?
現在還被帶到鎮南王府來了,那她們的一切陰謀和計劃,還能瞞的住嗎?
苗氏只覺得自己脊背發涼,覺得自己大約這一次是難逃一死了。
看着苗氏的反映,明眼人都覺得是不同尋常的。
若是不認識的話,也不能嚇成這樣子吧。
“大嫂認得這人嗎?”謝景灝問道。
苗氏連連搖頭:“不認得。”事到如今,雖然知道事情敗露,可是她還是不肯認命。
這一句話不說就認罪,自然不是苗氏的做派。
其實苗氏也不是個輕易認命的人。
只看她被謝景城辜負之後,就敢張羅着弄死謝景城,就知道她也是個厲害的角色,否則尋常本分的女子哪裏敢做這樣的事情啊。
多半都是丈夫對自己不好,也就認了,更遑論是謝景城本就命不久矣的人呢,可這苗氏就不忍,並且還敢張羅着把他給弄死。
這樣的女子,如何是尋常人,若是男子生在朝堂,估摸着皇帝給她氣受,她也敢張羅着換皇帝吧。
只是她的心機和能力到底還是不足啊,否則也不會這麼輕易的就被人給發現了。
事到如今,也只是自取其辱罷了。
“你來說。”謝景城只是冷聲一說。
柳知州就竹筒倒豆子一樣,把苗氏和他的計劃還有一系列的陰謀全都說了。
並且是一字不落的都說了,一個字也沒敢隱瞞啊。
也包括和苗氏之間說的那些話。
並且也把二人的關係盡數都說了。
早在苗氏待字閨中的時候,二人就情投意合,奈何柳家家貧,他雖然中了進士,後來也被外放到南邊去做小官吏,然後二人就斷了姻緣。
但是後來也有些書信來往,畢竟也是親戚,柳家和苗家也通信,如今他也算是地方官員了,雖然和苗氏之間也有書信往來,可是從來沒做過逾矩的事情。
這次也實在是柳知州的日子不好過,知府瞧不上他,岳家也總是高人一等,覺得柳知州是靠着他們家做官的。
還有就是馮雪的事情,正好讓他焦頭爛額。
所以柳知州就同意了苗氏的糊塗主意,商量着等謝景城死了之後,苗氏就帶着這些年的積蓄,二人遠走高飛,到一個沒人認識的地方,重新開始新生活。
只是沒想到計劃會被揭穿的,這柳知州原本都跑了,二人說哈了,柳知州先行一步,先躲上一段時間,過些日子,等謝景城的五七過了,她就以不願意留在盛京城,想去家廟裏住着,青燈古佛一生,也算是守節。
因爲她不是犯錯別關進家廟裏的,所以看守也不會很嚴密的。
肯定很容易就離開的。
而且不年不節的,王府的人也不會知道她跑了,即便是後期被發現了,可是爲了保住王府的顏面,估摸着王府也不會公開了,多半是宣佈她病逝了。
這丈夫病逝了,過個一年,她也病逝了,自然是思念憂鬱成疾。
這也是很順理成章的事情。
所以這苗氏根本就不擔心。
只是沒想到她這個看似天衣無縫的計劃,在第一步就被打亂了,現在更是被柳知州盡數都說於人前了。
謝正興聽完柳知州的話,更是目眥欲裂的看着苗氏,恨不得要把苗氏給生吞活剝了。
他怎麼也沒想到這女人竟然這般惡毒。
當初看着賢良淑德的女人,怎麼會做出謀殺親夫這樣喪盡天良的事情來呢。
苗氏雖然知道自己在劫難逃,可仍舊狡辯道:“胡說,全都是述說,我承認,我和柳知州是遠方親戚,可我與他根本沒有任何的交集,我說的很明白,三弟若是想叫我死,只需要讓我殉了世子爺即可,不用找這樣的人來污衊我的名節,你這無非就是想讓我揹負着罵名而死,可是三弟就不想想,若是被外頭的人知道了,王府就臉上有光嗎?我再不濟,也是王府三書六禮,大紅花轎擡進門的正室夫人,王府大少奶奶,三弟可以污衊我,但是也不能拿着王府的聲譽做賭注吧。”苗氏據理力爭道。
苗氏說這些話的時候,一直都在看謝正興的臉色,其實她這些話就是說給謝正興聽的。
謝景灝大約是不顧及這些的,他做事素來我行我素慣了,根本不會顧及旁人的感受,更加不會在意王府的名聲。
這王府的名聲對於謝景灝來說就是狗屁。
他這次之所有毫無保留的揭開這件事,爲的就是讓自己受盡折磨而死。
而謝正興的家族榮耀感這麼強烈,是不會讓這樣的驚天醜聞傳出去的。
這若是傳出去的話,估摸着鎮南王府這幾十年都要盛京城裏的熱門話題了。
這謀殺親夫的橋段,還是幾十年前纔有的事情。
這百十來年也不過是隻有兩個事例罷了。
謝正興是絕對不會讓鎮南王府成爲第三例的。
這個殺妻的事情不少,可是謀殺親夫,卻是少之又少的。
當然,沒有鬧出來的不知道,但是人盡皆知,舉國聞名的,百十年以來,的確是只有兩例罷了。
所以即便這些人給她定了罪又如何,謝正興也不會叫外人知道一點。
最多也就殺了她就完了,不可能會傳到外頭去。
甚至當着下人的面兒,謝正興大約也不會在讓繼續審問下去了吧。
果真,經過苗氏的一番說辭,謝正興果然臉色十分凝重。
“老三,你若是今天想把我給逼死,你就繼續這樣鬧下去。”謝正興咬着牙說道。
看樣子,若是謝景灝在繼續說下去,他就血濺當場的架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