槿秋見衆人都有些害怕,不知道該說什麼纔好。
槿秋忙壓低聲音說道:“娘娘,駙馬爺和幾個媽媽都在呢,請娘娘吩咐吧。”
趙皇后恩了一聲,然後看着衆人說道:“今日叫你們進宮來,是有件事情要告訴你們,密陽在宮裏出了意外離世了。”
一語出,衆人都是滿臉驚悚,尤其是蕭駙馬,直接愣住了,半天都沒反應過來,的確,他是有些反應不過來了。
這是怎麼回事兒啊?
密陽公主沒了,這是真的嗎?
這怎麼可能啊?
怎麼會有這樣的好事呢。
蕭駙馬內心都快要雀躍起來了。
說實話,到了現在這一步,夫妻二人的感情也早就一點兒都沒有了,蕭駙馬對密陽公主的除了怕,就是煩了。
他根本就不想看到密陽公主,可是內心也是恐懼密陽公主的,這身份在這兒呢,人家是嫡公主,有皇后娘娘撐腰呢,他能如何,這蕭家的家聲也都是密陽公主支持着,若不是他娶了密陽公主,成了黨朝駙馬,估摸着現在蕭家還不一定會沒落成什麼樣子呢。
他就是沒出息,從前父親和兄長在的時候,可不是這樣子的,只可惜,他父親和兄長都早死,蕭家就開始走下坡路了。
當年趙皇后許婚的時候,蕭家也算是鼎盛,尤其是蕭家老太爺和大老爺,都是人中龍鳳,只可惜啊,蕭老太爺剛升了首輔沒一年就過世了,這蕭駙馬的兄長也是能力十足,本也是前途無量,可不到三十也一場疾病過世了。
蕭駙馬就不是那塊料了,尚主之後,更是隻會尋花問柳的人。
這蕭家就開始走下坡路了,越來越沒落,若不是因爲密陽公主的身份在這裏,還不知道會如何呢。
所以說,這蕭家上上下下都是密陽公主說了算。
就連蕭駙馬的侄子侄女也都是密陽公主管着的。
雖然密陽公主寵愛自己的女兒無下限,可是對別的孩子,要求都十分嚴苛,對於自己大伯哥的遺孀還有兩個孩子,都是極盡的培養。
密陽公主也不是十分沒有眼界的人,總覺得這兩個孩子也是以後自己的兒子女兒的助力。
密陽公主也不是真正刻薄到極限的人,並且和大嫂也沒有利益爭奪。
這位蕭大太太也是極爲有眼色的人,一心都在兩個孩子身上,家中的事情一概不管,一概不問,任憑密陽公主處置。
這蕭家家底也算豐厚,密陽公主在錢財上也沒有坑騙人家,所以兩家人關係還算是融洽。
甚至蕭大太太還經常幫着密陽公主處理府中的事情。
就連現在他兒子的媳婦都是密陽公主幫着求娶的。
但是蕭駙馬卻是真的不喫這一套。
他一心就嚮往自由,別的什麼都不想管,不想問了,現在一聽到密陽公主死了,第一時間不是傷心難過,而是覺得自己自由了。
想想也真是可悲啊,這可是和他結髮夫妻二十年,爲她生兒育女的女人啊,竟然會如此涼薄。
幾個媽媽一聽,直接就跪到在地,頓時就嚎啕大哭起來。
這駙馬······
看着蕭駙馬,她們突然覺得自己的前途也是一片灰暗了。
這蕭駙馬可不會善待她們的。
畢竟當初她們都聽命於密陽公主,做了不少讓蕭駙馬難看的事情。
比如蕭駙馬養在外頭的外室,就都是她們打罵了一番,然後發賣給人牙子的。
其實蕭駙馬心裏也是有數的,只是當時礙於密陽公主的威嚴不敢發作罷了,現在密陽公主不在了,她們想想自己的下場,都覺得脊背發涼。
“皇后娘娘,奴婢們都是公主的婢子,求娘娘讓奴婢見見主子吧。”其中一個嬤嬤哭着磕頭道。
這幾個人都傷心不已,雖然主子離世,是難過,可更多的也是爲了自己以後的路該如何走着急吧。
“恩,本宮知道你們忠心,駙馬,你也節哀。”趙皇后皺了皺眉說道。
她看着蕭駙馬這愣怔的反映,一時間倒是拿不準這蕭駙馬是個什麼態度了。
這旁人都已經開始哭了,可蕭駙馬還是愣愣的,怎麼跟個傻子似的。
趙皇后這些年也越發的不待見蕭駙馬了,因爲他實在是擡舉不起的阿斗。
這看着女兒的面子上,邕晟帝,太子都想着能重用蕭駙馬,可奈何他實在是太不爭氣,差事辦砸了好幾次,所以最後也只能放棄了。
就因爲這個,這趙皇后看蕭駙馬也十分不順眼,所以近幾年根本就很少見蕭駙馬的面兒的。
以至於這蕭駙馬在趙皇后心裏除了是個草包,別的印象一概全無了。
可現在看來,這蕭駙馬當真是個草包嗎?
還真的不好說呢。
蕭駙馬此刻的內心倒是極其複雜的,他雖然表面上沒有露出來,可是心裏卻是極度狂喜,這密陽公主若是不在了,他就恢復自由身了,這往後自己不管做什麼,都沒人管了。
那這日子,可是真的是一步登天了啊。
“駙馬!”趙皇后見蕭駙馬還是不說話,忍不住再次開口喊道。
這蕭駙馬這才反應過來,這當着趙皇后的面兒,肯定是不管三七二十一,先甩開嗓子哭就是了。
“母后啊,嗚哇哇······”蕭駙馬突然就跪了下來,嗷嗚的一聲頓時開口痛哭流涕。
這個動作實在是太突兀了,也着實把趙皇后給嚇了一跳。
這主要是一開始沒動靜,突然就這樣嚎啕大哭起來了,這着實是有些嚇人的。
趙皇后最近也是有些經不住嚇了。
“母后,密陽不在了,我可怎麼活啊!”蕭駙馬哭的傷心欲絕,眼淚噼裏啪啦的往下掉。
趙皇后一時間有些無語,這蕭駙馬的反映太奇特了吧,這要不就沒個反映,這要不就哭的跟死了爹一樣。
若是說摻假吧,可這眼淚是做不了假的啊,直接就淚流成河了,這真的是讓人不知道該說什麼纔好了。
“駙馬,節哀順變,這是意外,誰都不想的。”趙皇后只能出言安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