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處都是垃圾,三個人喝倒了兩個。

    酒量一向最差的郭棟卻成了三人中,最清醒的那一個。

    這一晚,五個年輕人都沒回家。

    在小木屋前或坐或躺,待了一夜。

    “芳芳,你要是困的話,先去屋裏躺會!”

    孟曉涵與田芳坐在一起,一場酒席,讓二人的關係拉近了許多。

    成了無話不談的好朋友!

    “沒事,我不困!”田芳笑了笑,目光轉向了趴在桌子上的孟英才。

    孟英才醉了,醉得一塌糊塗。

    這一晚,他說了很多,很多都是以前田芳沒聽過的事情。

    直到今天,她才知道孟英才以前的事情,才知道對方頂着多大的壓力!

    “曉涵姐,你們這裏,真的能發展下去?”

    孟曉涵雙手抱膝,看着面遠處漆黑一片。

    她知道田芳話裏的意思,笑着說道:“以前我沒信心,不過現在,我有很大的信心。

    我們村一定會好起來的,總有一天,所有人都會過上富裕的生活。”

    田芳笑了笑,也學着對方,抱着雙腿,將臉埋了起來。

    “在你們回來之前,你知道果凍過的是什麼日子嗎?”

    田芳突然擡頭,看了一眼帶着黑子離開的郭棟。

    “他爸好賭,生前欠了別人幾十萬的債款。

    不止我們村,就連李家溝,還有東村,能借的幾乎都借了。

    大的幾萬,小的幾千,壓力壓得果凍擡不起頭。”

    孟曉涵嘴角帶笑,似乎想起了郭棟以前悽慘的日子。

    “跟別人相親,永遠都是那一套衣服,手機用了四五年都捨不得換新的。

    就他腳上的鞋子,我沒見他換過!”

    田芳默默地聽着,孟曉涵口中的郭棟,跟她認識的一點都不同,彷彿不是一個人。

    “但是他沒被現實打倒,他挺過來了!

    所有人都勸他去外面打工,他卻把自己家的那兩畝地全部種上了水蜜桃。

    當水蜜桃全部成熟的時候,他都快要放棄了。

    那次相親回來,他準備把桃子賣完,先把耗子叔的錢還上,然後跟他一起外出打工。

    對了,耗子叔姓孟,叫孟浩。

    生活也挺苦的!”

    孟曉涵邊說邊笑,似乎夜晚在這裏有點害怕,特意朝着田芳身旁擠了擠。

    “就在最後一天,我們遇到了縣城來的謝敏敏!

    用三十元一斤的天價,把他種的桃子全買下了。

    三天內,他就把所有的債款全部還清!”

    田芳張了張嘴巴,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了。

    “然後呢,我爸就看中了他種桃子的技術,想讓他帶着大家一起致富。

    他當初是不同意的!”

    田芳能夠理解,不同意很正常,然後她問道:“那後來呢?”

    “後來我爸就威脅他唄,拿我做賭注,只要他能讓村裏人富起來,就讓我嫁給他!”

    啊?

    田芳沒想到會是這樣的一個結局。

    “曉涵姐,你是不是一直都喜歡他?”

    孟曉涵輕笑出聲,扭頭看了一眼旁邊兩個熟睡的傢伙。

    見兩人是真的睡着了,這才小聲地說道:“從小就喜歡!”

    呃!

    田芳又傻眼了:“那你們……”

    “我表現得太好強了唄,他因爲家裏的事情,比較自卑。

    他以爲我不知道,經常偷偷看我,我只是裝作不知道罷了。

    我跟你說,他每次去相親的時候,我都能生氣好幾天呢。

    每次他相親回來,我都特意去找他,故意拿話激他!”

    這就是女人,以前藏在心底的話,從來不說出來。

    一遇到比較能說到一起去的朋友,立刻就把心裏藏着的話,全都抖了出來。

    只聽孟曉涵繼續說道:“當天我爸特意去找了他爺爺,就怕他拒絕。

    其實吧,我知道的,只要我爸肯提出這個要求,他一定會同意!”

    “然後他就同意了?”田芳就像是聽故事一般,對這二人的事情起了很大的好奇心。

    “他當然同意了,這是他唯一的機會。

    他這個人很會抓住機會的,只要看到一點機會,立刻就會咬住不松。”

    田芳看着孟曉涵開心,她也跟着開心,笑着問道:“那萬一打賭輸了呢?”

    “不可能!”孟曉涵嘻嘻笑了起來:“當時我就把計劃全都定好了。

    全村的土地,還有魚塘,全都圍繞着他轉。

    有我的全力配合,他就算再笨,也不會賠得血本無歸。”

    “那後來呢?”

    “沒有什麼後來,我爸剛把魚塘劃給村裏,他轉手就賣出了天價。

    你不知道,那魚塘,我爸養了好幾年,就沒賺過錢。

    轉給村集體的第二天,四五塊錢一斤的草魚,他賣出了五十塊一斤。

    當時氣得我爸,回去都沒好好喫飯。”

    孟曉涵一說起這事,就興奮得不行,似乎她爸喫虧,她很樂意一般。

    “不是吧,這魚真的那麼好賣?會不會……”

    孟曉涵搖頭:“可能以前我們都被商人給騙了,我們這裏的風水好。

    背靠大山,不管是土還是水,都好於其它村子。

    那草魚劉董搶着要!

    知道爲啥咱們去祥和酒店喫飯,那劉董這麼巴結他吧?

    就是因爲怕咱們把魚賣給他的死對頭天鵬酒店。”

    呼!

    田芳的腦袋有點轉不過彎來。

    似乎想起了什麼,突然問道:“我看果凍哥還會中醫,他當初那麼慘,爲啥……”

    “你是想說,他爲啥不給人治病賺錢對吧?”

    孟曉涵搖頭苦笑:“小山村,中醫能賺幾個錢?

    就拿他姥爺,哦,就是他的外公,我們這裏都是叫姥爺。

    她姥爺那可是神醫,不管治什麼病,幾乎不開藥方,幾針下去就能治好。

    所以收費特別低!

    就因爲這個,他金盆洗手,不幹了!

    還有他爺爺,那也是被稱爲神醫的,只會開方子,但是藥苦,見效慢,所以生意做不下去!”

    “但是在大城市……”田芳想說什麼,可是一想到這裏的情況,又說不下去了。

    孟曉涵看着對方,笑着說道:“今天晚上先別想這麼多,明天劉董跟敏姐都會來這裏收蔬菜。

    到時候你跟英才哥一起過來幫忙。

    明天過後你們再拿主意,是去是留,我絕不勸你!”

    “看到前面這片菜地沒,目前定好價格的只有小白菜和菠菜,其它的明天才會報價。

    到時候你就會知道,咱們村,到底有沒有發展前途了!

    我敢說,絕對會驚得你說不出話來!”

    正說着呢,郭棟已經帶着黑子返了回來。

    去果園走了一圈,此時的郭棟精神好多了,些許醉意也已經消失。

    看到二女在說悄悄話,笑着問道:“聊啥呢,這麼神祕?”

    孟曉涵嘻嘻一笑:“不告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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