涅槃之火再度燃起,沖天火光再度將鉤蛇表皮燒了個乾乾淨淨。

    潭泥附上鉤蛇的骨架,轉瞬之間,一幅新的皮肉再度生長出來。

    火鳳和鉤蛇很講武德,一來一回,雙方試探了很多遍。

    到了最後,雙方都有些疲累,火鳳指尖又燃起一簇金燦燦的火苗,但此刻的火苗卻像霜打的茄子,噗的一聲,消失不見。

    師清硯實在有些看不懂火鳳的操作,往自己嘴裏餵了顆靈愈丹,安安生生靠在牆角看戲。

    此刻,火鳳微笑着朝師清硯看了過來,語氣帶着顯而易見的疑惑:“這位小友,你怎麼還不過來幫忙?”

    師清硯不以爲然的搖搖頭,誠實道:“我看前輩的火十分厲害,不像是需要我幫忙的。”

    火鳳:“...”

    雖然她說的得沒錯,但實際上..他現在空有力而用不出來啊。

    火鳳還沒有來得及再說些什麼,血潭裏的鉤蛇似乎發現他的異常,也不在跟火鳳禮尚往來,怒吼一聲,那尾鉤帶着排山倒海般的氣勢朝着火鳳而去。

    枉費它剛纔還忌憚他的實力,原來現在只不過是一個空有力而使不出來的廢物。

    火鳳腳尖一點,側身躲過了它的攻擊,知道自己被看穿,火鳳索性也不再掩飾,直截了當的告訴師清硯:“我本來在蛋中好好接受涅槃傳承,是你暴力破開了這殼,我傳承還沒完成,有很多招式都沒記起來。”

    雖然火鳳說得委婉,但師清硯瞬間懂了它的意思:它只能放火輸出,其他一概不會。

    知道一直在此鎮壓它的火鳳沒有什麼威脅,鉤蛇更加猖狂,豎瞳兇狠嗜血,尖利的獠牙外露,紫黑鱗甲泛着幽幽冷光,怒吼一聲,天地爲之一振,口腔中腥臭的粘液滴落在地,地面立刻被腐蝕出一個焦黑的大洞。

    它尾鉤往地上重重一拍,如同一隻靈巧的毒蛇,穿過重重阻礙,再一次朝着師清硯而去。

    師清硯看着來勢洶洶的蛇尾,忍住要罵人的衝動,往上迅速一翻,躲過那道攻擊。

    牆面瞬間出現一個深坑,師清硯一連後退好幾步,周身光芒大綻。

    師清硯十分鬱悶,怎麼自她醒過來,就好像比之前倒黴不少,各種妖獸都鐵了心的要她的命。

    數道如風劍勢掃過,狠狠劈向鉤蛇,火鳳也看準了時機,燦燦金火附着在洶涌劍勢之上。

    帶着涅槃之火的劍勢自然不同凡響,蛇骨上面被砍了幾道深淺不一的痕跡,甚至有蛇骨斷裂聲音響起。

    鉤蛇當即怒吼了一聲,蛇尾在半空中掃來掃去,似乎再等待着什麼東西。

    果然眨眼之間,一團比之前還要濃郁的魔氣出現在血潭表面,然後凝出人形。

    一直躲在角落的徐耀當即就看出來,這正是之前威脅他的那個人。

    看到這影子的那一刻,他將自己的身子縮的更小了,整個人都融入了深深的牆角陰影之中。

    那黑影落在鉤蛇身上,將自己的身子慢慢融了進去,鉤蛇的眼睛瞬間被魔氣充盈,它緩慢垂下頭,靜靜的盯了那火鳳一眼,確信它沒認出自己,繼而轉頭看向師清硯。

    蛇骨扭動的聲音讓師清硯頭皮發麻,那雙眼睛看向自己,卻又像通過她看另一個人。

    她心中瞬間涌上來一股奇怪的感覺。有奇怪感覺的不止師清硯一人,旁邊的火鳳也覺得自己心裏空落落的,好像忘了一件大事,而且還是一件十分重要的事。

    鉤蛇居高臨下的將師清硯看了個遍,突然甩出一陣凌厲的魔風,那氣勢,竟然比之前還要大上許多。

    師清硯側身要躲,那鉤蛇似乎提前預測到了她的動作,搶先一步甩出尾鉤。

    瞬間,師清硯便被那尾鉤捲到半空中,堅硬如鱗甲的尾鉤越纏越緊,師清硯幾乎要呼吸不過來了。

    火鳳手中醞釀出火勢,聲音帶了些急迫:“鉤蛇,你若再不將這位小友放下來,可別怪我不客氣了。”

    哪知鉤蛇連一個眼神都沒給他。

    火鳳覺得自己受到了深深的侮辱,繼續放狠話:“我能在這裏封印你一次,就能封印你兩次,你不要不識擡舉。”

    這次倒是成功引起了鉤蛇的注意,一陣好聽的男音從石室的四面八方傳了過來:“不識擡舉?還沒有人敢說過我不識擡舉,小鳳兒,你倒是好大的膽子。”

    聽完這句話,火鳳的表情瞬間裂開:“小鳳兒也是你叫的?”

    說完,一陣金色的火焰如同展翅鳳凰,俯身向鉤蛇的方向衝過去。

    預想之中鉤蛇被燒成黑骨的畫面沒有出現,臨近鉤蛇身體之時,那火瞬間被黑鴉鴉的魔氣吞噬。

    鉤蛇又看了一眼師清硯,巨大嘴巴張開,露出尖利的牙齒,距離太近,師清硯被它嘴中的氣息薰得胃裏一陣翻江倒海。

    這尾鉤太硬,她根本掙脫不開。

    突然從青銅門的方向滲出一道亮光,原本堅不可摧的大門如今如同易碎物一般,青銅塊散落一地。

    門口頎長挺拔的身影迅速掠來,一道驚天劍光帶着漫天殺意劈斷了纏着師清硯的尾鉤。

    師清硯只覺得自己渾身一輕,便跌落到一個帶着靈草氣息的懷抱之中,暴力破門而來的正是秦衍。

    師清硯腳落了地,連忙從他的懷中掙脫開來。秦衍在她面前一直都是帶着笑容的,哪裏像現在一樣,渾身散發着生人勿近的冷意。

    他的臉還是一如既往的蒼白,眼睛卻亮的駭人,他分明還是秦衍,卻也不是她認識的那個少年。

    少年稍稍頷首,對師清硯露出一個笑容,繼而轉身,看向那鉤蛇。

    鉤蛇眼中的魔氣不知何時褪下幾分,斷裂的尾鉤被潭泥重新補好,它自然看出了這裏最大的威脅。

    秦衍腳踏虛空,飄飄然立於半空中,他右手在虛空中一拂,便有一道極洶涌的劍勢自手中溢出,那劍勢瞬間凝實,化爲一柄光劍被握於手中。

    光劍出,帶有強烈肆虐氣勢的劍刃一下砍在鉤蛇的尾鉤上,原本堅硬的尾鉤又一次被折斷。

    原本兩個人打的都困難的鉤蛇,秦衍揍它似乎跟喫頓飯一樣簡單。

    鉤蛇已經被惹怒,尖利的嘶吼聲慣穿耳膜,血潭中的污泥也被它吸光,吸收潭泥過後,那鉤蛇身上的怨煞血氣沖天,血紅色的氣體如藏匿於黑暗的毒蛇,陰冷粘膩,令人無法喘息。

    秦衍見此情況,墨眉輕揚、薄脣微彎,根本不將它看在眼中。他雙手結印,一隻巨大的手掌虛影帶着破空之勢,衝向鉤蛇心臟所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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