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一眼飛檐下掛着的客棧氣質,邊青將停止轉動的羅盤放進懷裏,對旁邊的池盛道:

    “你從正門進去,讓這個客棧裏的人立馬疏散!”

    “小心!”池盛點點頭,囑咐了一聲毫不猶豫地走向正門。

    客棧向來是人流量不少的地方,指不定裏面有多少人,必須儘快將人疏散,否則被穢物侵染,輕則大病一場,重則神志無存!

    客棧大門並沒有關,只是虛掩着,池盛直接推門而入。

    正在二樓打掃的成勇聽到聲音從樓梯口探出一個腦袋來,一見對方衣服上的“靖”字,腦袋刷一下又縮了回去。

    他死死地貼在牆邊,感覺自己的心都要跳出來了。

    完了完了,靖邪司的人居然來了!

    該不會是來抓他的吧?

    他只是一個小偷啊,用得着出動靖邪司的人嗎?

    他這個大盜之所以這麼久了還沒被抓,完全是因爲靖邪司的人不管這些小事,而管這些事的法紀司和刑獄司要處理的事情太多,根本沒精力特意派人出來抓他一個小毛賊。

    一旦靖邪司的人想要對他們動手,只要放出風聲,都不用他們親自動手,像他們這種小毛賊第二天就會乖乖去自首。

    畢竟,他們這些會點花拳繡腿的小毛賊,可完全不敢跟修行者比。

    而靖邪司,就沒有一個不是修行者!

    看着探出頭來看到他之後又立馬縮回去的成勇,池盛眉頭微皺。

    雖然他看上去不是很和善,但看到他衣服上的那個靖字,大部分人都不會是這種反應,能有這種反應直說明一件事,對方心虛!

    看來,關於這棟屋子裏的穢物,他們應該是知情者了。

    想着,他高喊着:“靖邪司靖邪,閒雜人等速速撤離!”

    然後兩步躍上樓梯,那聲高喊的話音還未落地,他已走到了成勇身邊,將這個一看就有問題的男人單手拎了起來。

    “你是誰?看到我躲什麼?”

    被當小雞崽子拎着的成勇不敢反抗,訕笑道:“我是客棧裏的廚子,沒躲沒躲......”

    池盛撇了他旁邊的掃把抹布一眼,將他放下來,他現在沒工夫計較太多,解決邪障纔是第一要務。

    “既然你是廚子,就快讓店裏的人撤離!”

    “店裏除了我之外就老闆和一個小孩子,我這就去喊他們撤離!”知道不是來抓他的,成勇的心頓時放了下來,他拍拍胸口,擺出一副全包在我身上的樣子,“他們在樓上,您先去處理事情,我去喊他們撤離!”

    池盛點點頭,轉身往樓下走,他剛剛那一聲說的夠大,整個屋子裏的人應該都聽到了。

    等穢物解決了,再來看看這客棧到底有什麼貓膩。

    樓頂,正躺在地上曬太陽的小白茫然地看着旁邊突然警惕起來的花貓,底下的聲音他聽到了,但他並不能聽懂那是什麼意思。

    花貓喵了一身,讓他小心,待在這裏別亂跑,然後幾下躍上瓦背,趴在邊上一邊舔爪子一邊注意後院的動靜。

    它沒感覺到有什麼穢物氣息,畢竟它只是一隻貓,沒有探查邪障的能力,但它也沒感覺到什麼危險,想來應該沒什麼事。

    外加有專門處理這些東西的人來了,它更不需要操心了。

    他瞟了一眼井,也不知道那個懶散的人類在井底幹了什麼,一天天的真是一點都不安分......

    後院,一身紅衣的邊青已經翻過牆院走到了井邊,如臨大敵地往井底看去。

    隨即,她像是看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一樣,不斷的揉着眼睛。

    她這是眼花了嗎?爲什麼看到井底有一個人?那個散發着不詳氣息地穢物正在那人手中!

    不僅如此,不做任何防護的接觸穢物,那人居然一點事都沒有!

    察覺到井口有人,餘閒90度的仰頭,與那人對視了一下。

    剛剛那句讓他們撤離的話不止貓大爺聽到了,他也聽到了。

    只是井底沒有那麼好上去,外加他也想知道這究竟是個什麼玩意,就沒動,等着對方過來。

    他手裏拿着的是一個龜殼,龜殼上還有幾道裂縫,那裂縫正是他跳下來的時候不小心砸碎的。

    而原先扔石頭聽到的邦邦聲,正是石頭砸到龜殼上發出的聲音。

    這個龜殼就像是一個塞子,正好卡在了井底,地下泉水無法隔着龜殼滲透進井裏,井壁又滲水有限,就造成了水越來越少。

    外加這龜殼上的邪障緩慢地溢散進水中,導致井水出現了一些問題,用這個水做過的菜很容易讓人拉肚子,直接喝更是會腹瀉,來的食客無一不鬧肚子,爲了這事,老闆還賠了不少錢。

    這也是原先客棧爲什麼生意越來越差最終倒閉的原因。

    原老闆不是沒有想過去解決問題,他試過幾種方法清洗水井,但由於井深,外加不知道問題的原由,怎麼搞都是枉然,眼看生意越來越做不下去了,這纔不得以賣了這家客棧。

    爲了早點擺脫這個爛攤子,餘閒幾人的手續老闆在其中可是出了不少力。

    而餘閒幾人之所以沒拉肚子,一是因爲他們來住宿的時候客棧廚房已經有一段時間沒有開過火了,加上他們本來就不同於常人,即使喝了水也沒事。

    而那位大盜之所以沒事,純屬是倒現在還沒喫上一口飯喝上一口水罷了。

    “上面的人,能把我拉上去嗎?”餘閒拿着龜殼,對上面的喊着。上面的邊青沉默了一陣,確定他的真的沒有被侵染之後,從旁邊的轆轤上拿下繩子,扔了下去。

    “你是誰?爲什麼會在井底?你在井底做什麼?”

    “我是這家客棧的新老闆,發現井底有點問題,然後就下來看看。”

    餘閒將龜殼揣進兜裏,然後把繩子綁在身上,等着上面的人女把他給拉上去。

    邊青站在井口,沉默地看着底下的人。對方動作自然地完全沒有考慮她能不能拉得動他的問題。

    餘閒在井底站了一會,見上面的女人遲遲沒有動作,他試探地道:

    “底下太黑了,我不太看得清那個東西到底長什麼樣,你把我拉上去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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