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也不可能例外。
然而他不會說話,也聽不懂那些人在說什麼,這份強大的交流障礙足以使得一個普通的小孩陷入自閉。小白雖然沒到自閉的程度,但因爲這個原因也不怎麼出去。
再然後就是璃華城太大了,他沒辦法跟人交流,走丟了,就走不回來了。
餘閒跟小白在天台說話,但在大廳,成勇可謂是坐如針氈。
他本身是一個大盜,在兩個官方的人面前那是相當地心虛,加上這兩個人光是站在就壓迫感十足,加上他們還不說話,那種壓迫感更是翻倍。
成勇在心中流淚,他只是一個普通的大盜啊,也就是偷偷酒,沒做過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老天爲什麼要這樣對待他?
他從旁邊搬了條凳子過來,放在兩人旁邊,試探地問道:“兩位要喝水嗎?”
客棧裏好像也只有水可以招待客人了,他原先打掃的時候在櫃檯看了一下,連茶葉都沒有。
“不了。”池盛提醒了一下他,“建議你在事情解決之前都不要喝後院井裏的水。”
成勇懵逼地眨了眨眼,然後猛然間懂了那個穢物是出現在哪裏。
他不由得一陣後怕,還好他一上午都忙着搞衛生,根本來得及去燒水喝。
‘幸好幸好,帝君還是眷顧我的。’
成勇剛慶幸完,餘閒帶着小白從樓上下來了,也將他從不知道該幹啥的狀態中解救了出來。
池盛和邊青兩人沒有多待的意思,朝他們點點頭,“走吧。”
昭明設有七司,每個司分別負責不同的工作。而璃華州的靖邪司位於城中最西邊,是人最少,但佔地面積卻最大的一個司。
靖邪司佔地近千畝,周邊設有高牆,因爲周邊並不適宜居住,所以周邊少有建築,也鮮少會有居民特意來這邊。
加上本身司裏並沒有多少人,還分散在各處,整個靖邪司顯得格外冷清。
餘閒和小白跟着兩人走進靖邪司的大門,一邊走一邊好奇地打量。
一進門,入眼可見的就是一個碩大的廣場,廣場中央樹立着一架戰鼓,這架鼓大概有兩個成年人那麼高,上方刻畫着繁雜如同咒印般的花紋。
或許是在這裏放了很多年,在雨水的侵蝕下,鼓架已經發黃,斑駁,但最容易損壞的鼓面卻並沒有留下任何歲月沖刷的痕跡,只要拿鼓槌一敲,依舊能發出震耳的聲響。
“這鼓很不一般啊。”餘閒的視線停留在鼓面繁雜的花紋上,這些花紋乍一看上去有點像頭牛。
要是把它縮小,再把花紋改一改,跟池盛帶着點那個鼓倒很是相似。
“這是靖邪司的一件禁物。”池盛解釋了一句。
“禁物?”餘閒重複了一遍這個詞,不是很懂。
“你不知道禁物是什麼嗎?”池盛看他的表情有些怪異。
按理來說,這個人既然是修行者,不太可能連這最基本的常識都不知道纔對,但對方又確實對各種常識缺乏的很。
像之前的穢物,邪障,也是全然不清楚是什麼東西。
不過也不是沒有因爲什麼機遇成爲修行者的,這些人沒接受過正統的教育,不知道這些倒也不算奇怪。
“既然威力那麼大,就這麼擺在這裏就不怕有人偷偷使用嗎?”餘閒問出來了一個相當天真外行的問題。
聽到餘閒這話,池盛大笑了兩聲,拍了拍他的肩:“既然是禁物,自然不是隨隨便便就能使用的!就算你想拿錘子往鼓上敲,鼓也是不會響的……”
“也是……”
這東西大大方方擺在離大門這麼近的地方,自然是不怕什麼有心人的。
小白拽了拽他的衣襬,指向那個鼓,大眼睛裏寫滿了想過去看看。
餘閒脣角一勾,正好他也想過去看看。
“我們能近距離看看嗎?”
大概是看到小白想看,池盛大手一揮,毫不在意地道:“看吧,隨便看。”
餘閒帶着小白靜距離觀察這個鼓,離得近了,他隱隱能感覺到這個鼓裏散發出來的某種波動,這種波動雄渾、厚重,又如同驚雷,恍然間像是有電光在其中閃動。
不同於緩緩感受這個鼓的餘閒,好奇的小白已經直接上手去摸了。
在手接觸到鼓面的一剎那,有一道細小的閃電在鼓面上跳動,小白就像是靜電一樣,突然被電了一下。
他縮了一下手指,然後腦袋歪了歪,想再嘗試一下剛剛到感覺,又把手放了上去。
但這一次,卻並沒有那種靜電的感覺了。他小嘴一撅,有些失望。
餘閒也試着伸手摸了一下,在手指觸碰到鼓面的那一剎那,一道鼓聲乍響耳邊。
餘閒被這突如其來的巨大響聲震得大腦陷入空白,整個人僵立在原地。
那道無形的透明聲波,穿過他的軀殼,將他的整個靈魂裏裏外外滌盪了一遍。
“你怎麼了?”池盛見他一摸到鼓就一動不動的有些奇怪,伸手輕輕拍了他一下。
正常第一次摸也就是被電一下,不該是這個樣子啊。
被這麼一拍,餘閒一下子回來神,他往旁邊一看,三人還是跟原先一樣,剛剛那一聲巨響好像只有他一個人聽到了。
按理來說,他不可能這麼輕易地受到影響纔對,可是剛剛卻完全不是那麼回事。
他眉頭微皺,視察起自己的身體,發現自己靈魂上的裂紋居然修復了那麼一點!
虛空的罡風格外危險,靈魂稍一觸碰,就有碎裂的風險。而虛空風暴裏,針對靈魂的罡風不處不在。
那些罡風直接穿透肉體刮在靈魂上,讓捲進風暴的餘閒的靈魂如同一個碎裂的瓷娃娃,遍佈裂痕。
這些裂痕佈滿他的靈魂,肉眼雖不可見,但對他的影響實在太大。
但如今這道聲波修補了一道裂痕!
如果多來幾次,那是不是就能多修補一些了?
餘閒伸手撫摸着鼓面,很想讓這個想法變爲現實,但這鼓好像只有第一次觸碰纔會有反應,無論餘閒再怎麼摸,都如同一件死物,再沒有任何反應。
“這個戰鼓有名字嗎?”他突然問旁邊的池盛。
池盛仰頭看着這面巨大的戰鼓,視線落在鼓面的花紋上,沉聲道:
“這面鼓,名叫: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