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場沉寂了足足三秒之後,衆人才重新廝殺起來。

    不過被李長空的實力震懾,剩下搶奪木籤的人多多少少遠離了他幾分。

    就在衆人搶奪木籤的時候,李長空也從腦海中調出了所謂有關陸二爺的記憶。

    所謂陸二爺,是他們這一批試煉中實力最強的一個,不僅武功在衆人之上,更引人注目的是他背後的勢力。

    陸二爺本名陸長青,陸長青是京城陸家的二公子。

    不同於李長空這種毫無根基,只是葵花派從各地找來的普通弟子,陸長青不光有錢,其父還是葵花派的高層。

    正因如此,試煉開始之前,就有一批人簇擁在陸長青的身邊,充當門面。

    實力強,有背景,因此很多人都認爲,陸長青這一次來參加試煉,爲的不是成爲葵花派正式弟子,而是爲自己日後在葵花派走上高位積累資歷。

    畢竟走家族勢力的路子成爲葵花派弟子和以通過試煉成爲葵花派弟子,兩者的含金量可不一樣。

    若是能過以第一名的姿態通過,葵花派日後對他的資源傾斜也會多出不少。

    出於這個原因,也讓更多的人匯聚在陸長青的身邊,希望能夠立下‘從龍之功’,等日後陸長青成爲葵花派高層之後,能夠好好提拔一下自己。

    剛剛那個瘦猴,無疑就是擁有這種打算的人。

    可惜,李長空雖然接收了前身的一切,到底不是前身,對於一些記憶,還需要仔細思考才能想起來。

    剛纔位於戰鬥狀態,哪裏有時間給他仔細思考。

    想不到,自然不會留手,反而讓瘦猴放鬆警惕,一舉結果了他。

    事實上,哪怕是李長空如今想起來了,也根本不後悔剛剛動手的舉動。

    且不說試煉之中,你死我活,一旦留手,現在很有可能死的就是他,再怎麼得罪陸長青,也要先保證他活下來纔行。

    再說了,他心知葵花派不久之後就會滅亡,並沒有在葵花派混下去的打算。

    如今心裏只想着混過試煉期,苟到葵花派滅亡之後和祝無雙一起去七俠鎮養老。

    得不得罪陸長青的,根本容不得他多想。

    就在李長空想明白這一點後,木籤的爭奪也落下帷幕。

    一百三十七個人,在一場廝殺過後,還剩下一百一十四個,顯然,有十四個人雖然沒有木籤,卻也因爲種種原因活了下來。

    啪!啪!啪!

    此時,屋檐上傳來傅崇山富有節奏的鼓掌聲。

    隨後,便見那看似乾瘦的身軀從屋檐上飄落,“不錯不錯,既然一百根籤子都有主了,那麼就開始下一場試煉吧。”

    沒等傅崇山說下一場試煉是什麼,周圍便傳來一連串的慘叫聲。

    李長空的眼皮一跳,瞳孔一縮,握刀的手瞬間縮緊,整個人在剎那間繃直了全身的肌肉。

    整個院落中,其他人也和他一樣的舉措。

    原來,就在傅崇山落地的瞬間,十幾道快的不可思議的烏芒便飛射而出,所到之處,便是一聲慘叫。

    等到他站直自己那略顯佝僂的背脊時,手上沒有木籤的十四個人,已經倒在泥地上,眉心上,各有一根漆黑無比的長針。

    看着衆人慘白的臉色,傅崇山臉上露出滿意的笑容,那深深凹陷的眼眶之中閃過一道冰冷的目光,陰測測地笑道。

    “你們很不錯,都拿到了木籤,老夫很滿意,現在,都看看你們的掌心吧。”

    衆人心臟一緊,急忙低頭看向掌心。

    只見握着木籤手掌掌心出,多了一團黑色的痕跡,像是白牆之上沾染的黑色油漆一樣刺目。

    看到這個痕跡,衆人的臉色有變,眼中一團怒火閃過,若非傅崇山殺死另外十四個的手段太過輕鬆,怕是都有人忍不住對他出手了。

    “傅前輩,這是什麼意思?”

    這時,人羣中一個青年問道,青年約莫十八九歲的年紀,樣貌極佳,一身衣袍不說華貴,卻也非常人所能穿得上的。

    站在人羣之中,宛如鶴立雞羣,自有一股器宇不凡的氣質。

    此人就是陸長青,整個試煉中最特殊的一個。

    面對陸長青的質問,傅崇山面色不改,一臉老神自在,慢悠悠地說道。

    “陸家小子,陸九那老傢伙難道沒有告訴過你,在試煉密林的時候,要老實一點嗎?”

    “別以爲自己有點底氣,就敢和老夫呲牙,惹怒了老夫,你信不信老夫殺了你,陸九那老東西都不敢放個屁。”

    陸長青聞言,氣的滿臉通紅,到底是年輕人,再怎麼氣宇不凡,還做不到喜怒不形於色。

    不過,陸長青怒歸怒,到底還沒失去理智,聽着傅崇山明顯威脅的話,終究還是不敢造次。

    不甘心的低下頭,恭敬地說道:“傅前輩誤會了,陸某沒有對您老人家不敬的意思,只是不明白您老人家的深意,還請您不吝賜教。”

    看到這一幕,李長空眼眸微動,看了陸長青一眼,心中多了幾分警惕。

    外人只看到陸長青面對傅崇山的卑躬屈膝,李長空卻看到了陸長青的不凡之處。

    大丈夫能屈能伸,這話說的容易,做起來可不容易。

    尤其是對於滿腔熱血的江湖人而言,更是如此。

    陸長青身爲陸家二公子,家裏在葵花派勢力不小,這種人在武林中妥妥的天之驕子,遭逢羞辱,卻能按捺心中情緒,已經是不凡了。

    若是如此也就算了,可李長空看的分明,陸長青雖然面色通紅,可兩眼清明一片,可見他的憤怒,不過是表現出來的而已。

    李長空思索一番,便明白陸長青的用意。

    身爲陸家人,他有足夠的城府,卻又不願讓人以爲他有足夠的城府。

    表現出盛怒的姿態,不過是表現給旁人看的,畢竟,一個喜怒不形於色的人,和一個一眼就能看透的人,人們心中的提防程度是不同的。

    至少,就李長空所見,不少人看到陸長青這‘畏畏縮縮’的表現後,眼中都或多或少露出了幾絲輕視。

    不用說,這些人以後在面對陸長青的時候,多多少少會放鬆幾分警惕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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