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老爺的一生有跡可循,基本上不是在青樓廝混,就是被人贖走尋找大通大智。
這麼一來,問題就很簡單了,他的情報,就來自青樓。
按照現代心理學分析,人的主要心理可以劃分爲兩類,即生的衝動和死的衝動。
生的衝動,代表的就是愛情、**、繁衍等等兩性關係相關的心理活動。
死的衝動,代表的就是血腥、暴力、廝殺等等和鬥爭有關的心理活動。
這也是爲什麼,各種文藝作品中,最打動人的就是暴力衝突和愛情纏綿。
正因如此,也衍生出了兩個最爲古老的職業。
殺人,和妓女。
牀第之間,永遠是最容易收集到情報的地方,極少有人能在溫存之時,還神智堅定的保守祕密。
紅鞋子的主要成員都是女人,維持她們龐大組織運轉的銀錢從何而來,不言而喻。
孫老爺,就是紅鞋子組織中,極少數不是女人的人。
他號稱龜孫子,是因爲他隸屬於女人掌控,如同太監、和尚、龜公之流,在傳統觀念內,並不屬於完整的男人。
這樣的人,歸於紅鞋子組織,似乎並無什麼不妥。
所以李長空猜測,孫老爺的情報來自於青樓,來自於紅鞋子,否則他不會和歐陽情關係這麼密切。
之所以這樣,是因爲在江湖上販賣情報,男人終究比女人更方便。
孫老爺,不僅是紅鞋子對外的窗口,同時也是紅鞋子的一面盾牌。
畢竟,誰也不會想到,身爲男人的孫老爺,會是隻有女人的紅鞋子的一部分。
眼下,歐陽情的反應,也證實了李長空心中的猜測。
“你想做什麼?”歐陽情眉頭緊鎖。
“我要青衣樓和霍休之間的情報。”李長空直言道。
“你想證明霍休是青衣樓的樓主,證明你的清白?”歐陽情瞬間想到李長空的目的。
“聰明。”李長空點點頭,並沒有否認。
“我辦不到。”歐陽情想也不想,直接拒絕。
擔心李長空因此動怒,她趕忙說道:“不是我不幫你,而是我有心無力。”
“你既然對我們紅鞋子這麼瞭解,就應該知道,紅鞋子裏我只是個無名小卒,真正掌控一切的是公孫大娘。”
“和青衣樓、和霍休有關的情報在紅鞋子裏也是絕密,你就算是殺了我,我也拿不出來。”
李長空神色不變,下一句話,卻讓歐陽情徹底變了臉色。
“那如果,公孫大娘已經死了呢?”
“這不可能?”歐陽情毫不猶豫,直接否認。
“這個,你不會不認識吧。”
李長空也不解釋,咣噹一聲,兩把綁着緞帶的短劍瞬間落在桌面上。
歐陽情瞳孔一縮,驚呼道:“大娘的劍器,難道你?”
“不錯。”李長空點點頭,“她要殺我,那我也只能不客氣的還手了。”
“不說這些,我只問你,公孫大娘現在死了,我怎麼樣才能拿到青衣樓的情報?”
歐陽情神色未定,一臉複雜地看着李長空,兩眼之中,有驚懼,有恨意。
李長空殺了公孫大娘,歐陽情怎麼可能不恨。
可除了恨意之外,更多的還是驚懼。
作爲紅鞋子的老四,歐陽情很清楚公孫大娘的武功有多高,結果她還是死在了李長空的手中。
這位乾坤神捕,實力到底有多強。
難道,他真的能夠洞悉乾坤不成。
“怎麼,這個問題很難回答嗎?”李長空冷哼一聲,打破歐陽情的沉思。
“不,不是。”歐陽情慌忙回神。
“是這樣的,紅鞋子看似鬆散,其實是個相當嚴密的組織,組織裏,每個人都是各司其職的。”
“比如大娘,她是紅鞋子的領袖和最強戰力,負責統攝全局,一些重要的信息,也只有她一人知道。”
“然後就是二孃,她是大娘最主要的助手,負責掌管組織裏的基本運轉,包括情報的整合。”
“我在青樓,主要負責蒐集情報和爲組織賺取足夠的銀錢,關於情報的事情,很多並不歸我負責。”
“如果大娘死了,世上還有誰知道青衣樓的情報的話,就只有二孃了。”
“或者,等到紅鞋子每一年聚會的時候,那時,如果大娘不在,我們就會選出新的首領,集齊所有人的同意之後,就能打開大娘珍藏的寶庫,哪裏隱藏着紅鞋子一切的祕密。”
“至於更多的,我就真的不知道了。”歐陽情忙道。
“你確定?”李長空兩眼一眯,懷疑地看了歐陽情一眼。
歐陽情慌忙解釋:“相信我,我真的沒有騙你。”
“那怎麼才能找到二孃?”李長空問道。
“只有等每年聚會的時候才能知道,我現在也不清楚。”歐陽情答道。
李長空聞言眉頭一皺,沉默片刻後道:“真的?”
“絕對是真的。”歐陽情恨不得賭咒發誓,讓李長空相信自己。
來回打量了歐陽情許久,李長空終於相信了她的話。
“好吧,諒你也不敢騙我,你們還有多長時間聚會?”李長空又問。
歐陽情這才鬆了口氣,忙道:“不久了,再有一兩個月,每年鬼節的時候,就是我們聚會的時候。”
“好,鬼節的時候,我再來找你。”李長空點點頭,起身欲走。
歐陽情連忙站起來送,就在這個時候,李長空忽然轉身,大喝一聲,“看着我的眼睛!”
“什麼?”
歐陽情下意識擡頭,直接撞入一雙宛如星河璀璨的眼眸之中,整個人直接怔住,兩眼之中神色全無,宛如木偶一樣,波瀾不驚。
李長空暗暗點頭,這迷魂懾心催夢大法不愧是當年兇名赫赫的女魔頭雲夢仙子的拿手絕技,威力果真不凡,輕而易舉的就把歐陽情催眠。
不過,李長空也知道,他能這麼簡單的催眠歐陽情,也是因爲剛剛東拉西扯,早已將歐陽情的心防拆的差不多了。
故意裝出相信她的樣子,也讓她徹底放心下來,攻其不備之下,才一句成功。
否則,想要控制一個人的心神哪那麼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