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人看上去要死不活的模樣,陸昭倒沒有多擔心。
那箭飛來的時候,她泄了力,直直往下墜,驀地墜入男人懷裏。
“昭昭。”男人輕聲喊。
陸昭擰緊眉頭,回頭看了那人一眼,心裏生出一種異樣的感覺。
男人長得倒是十分清俊,輪廓深刻,整個聖境恐怕都拉不出與之比較的;只是他臉色蒼白,像是個病入膏肓的人,還滿嘴都是血。
陸昭管不了太多了,拉着男人就貼緊了懸崖壁,直到上面的動靜停下來。
陸昭鬆了口氣,擡頭看着眼前的男人,心裏那種異樣的感覺愈發強烈,壓得她喘不過氣來。
男人的眉眼清澈,明明滿嘴是血,脣角竟然還帶着笑意。
那墨黑的眸子裏倒映着她的輪廓,她心底沒由來的一陣絞痛。
男人卻笑得愈發溫柔,“昭昭,我找到你了。”
他剛說完,整個人就昏了過去,被陸昭接住。
不明瞭到底是什麼情況,陸昭嘆了口氣歇了會兒,最終還是揹着男人下了山,正好碰見圍山的士兵。
陸昭告訴他們自己先回去,讓他們去稟告給了席演。
偏殿,男人躺在榻上已經服了丹藥治好了。
陸昭站在牀邊看了一會兒,轉身出了偏殿回了寢宮,可沒過多久就被席演叫了去。
她方纔在路上就發現自己凝不出契約血了,再看着男人滿嘴的血,頓時明白了自己在懸崖邊上不小心將這個人契約了,所以纔將這個男人帶了回來。
那個男人叫秦誠,唱了一嗓子難聽的曲,難聽得她耳朵疼。
更深露重,秦誠的臉在她腦海裏揮之不去。
這種感覺實在是過於奇怪了。
陸昭有些惴惴不安,看着天空的明月被薄雲籠罩着,看不真切,水裏倒是將這一切映得清晰。
陸昭躺在牀上始終不得入睡,涼風習習,不遠處傳來箏的聲音,古韻悠長。
明明是從未聽過的曲子,卻讓陸昭覺得熟悉得呼之欲出。
陸昭坐不住了,掀開被子起身出了房門,轉身往偏殿走,不知爲何,一步比一步快起來。
琴聲越來越近,陸昭推開了房門。
男人只穿着純白的裏衣,手從箏上拿開,“昭昭。”
“你爲何一見我就喊我昭昭?你是不是早就認識我,我是不是在哪見過你?”陸昭皺眉看着他。
秦誠起身,從手邊的桌上拿起狐裘披風,起身走到陸昭身前,給她輕輕罩住,修長白皙的手指慢條斯理地繫好了帶子。
他輕彎脣,柔聲說:“夜裏涼,只穿這麼些會感染風寒的。”
陸昭伸手抓住他的手腕,對上他墨色的眸子,眉頭擰得更緊:“你究竟是誰?”
男人忽然俯身抱住了她,“昭昭,莫要用這種眼神看着我,我會忍不住的。”
陸昭心頭一震,卻怎麼也掙脫不開他溫暖的懷抱。
一切太詭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