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俊傑沉默了。
是的，他從一開始就知道，人族和炎族不會有真正的和平，所謂的和平只是天真的幻想。
可是，踏上戰場之後，他才明白種族戰爭的殘酷。
當他作爲劊子手的夥伴，又有了全新的感悟。
一隻溫潤的小手握住了他，劉俊傑看到了常雲夢那擔憂的眼神，明白她的擔憂。
同情炎族，她當然不會。
只是，她不希望自己的丈夫變成一個只知道殺戮的屠夫。
劉俊傑苦笑道：“這些事情，總要有人去做的，正如獵魔者公會總是要有一個會長一樣。”
常雲夢溫柔一笑：“我會陪着你。”
半個小時後，四人站在一片屍山上，腳下炎族的屍體堆積如山。
江凡的焚天戰刀經歷了殺戮，變得更加凌厲。
戰場上的所有炎族，破碎內核的力量都朝着焚天匯聚，令它更多了一些鋒芒。
焚天的品質，正在朝着寒光鏡蛻變。
“快走吧！可能要有皇者境來檢查了。”
江凡看了一眼劉俊傑和常雲夢，兩人雖然非常不適，但能堅持不露怯就已經很難得了，人總要經歷一個成長的過程。
四人走後，幾個只有一兩米高的炎族幼童從暗中出現，也仇恨的目光看着江凡等人的背影。
江凡不以爲意。
雖說留下一些孩子，可能會留下後患。
可是他現在是熔岩王族，熔岩王族做的事情，和人族的江凡有什麼關係？
很快，王族的皇者境們來到了這裏。
檢查過之後，皇者境們氣憤不已。
“這是發生了什麼？”
“好像是我王族有人屠殺炎族，用它們的生命來淬鍊神兵，混蛋，這種事情不偷偷摸摸的做，竟然敢正大光明的做出來，不知道我們現在正打仗嗎？”
是的，皇者境氣憤的原因不是殺戮炎族，而是把這件事情擺在明面上。
界域戰場需要炎族炮灰，如果這個時候正大光明的屠戮炎族換取實力，那勢必會引起炎族的不滿。
“動手的人全都有琉璃火體，估計身份都不普通，不然的話也不可能這麼無所顧忌。”
“也可能，是要突破皇者境了？”
空氣寂靜了下來。
若是這樣，他們還怎麼罰？
炎族爲王族犧牲，本就是天經地義。
若是用幾個村落的炎族，換取一名王族的突破，那簡直是太划算了。
最多懲罰那名皇者境去戰場上殺幾個敵人。
可是，當他們看到村落裏的幼童之後，更加氣憤了。
“竟然還不懂得斬草除根，僞裝成炎獸襲擊。”
一天之後，
“江凡，我們還是被炎族發現了，該怎麼辦？”
劉俊傑斬殺了幾名追上來的炎族之後，有些焦急的向江凡拿主意。
江凡倒是沒有一點驚奇的樣子：“炎族又不是傻瓜，被我們屠戮了這麼多族人，沒發現才叫奇怪。”
“那你是有辦法了？”
“爲什麼要我有辦法？不應該是熔岩王族想辦法來平息炎族的怒火嗎？”江凡輕笑道。
“......”劉俊傑。
這一招，實在是太狠了。
炎族的數量雖然多，但是江凡幾人也沒有一個弱者，幾個小時之後，終於勉強逃離了炎族的追捕。
“可惡的王族！”
一名炎族是在忍不住發出了震天的咆哮。
他的呼喊，讓一旁的炎族又驚又怒。
“你說什麼？竟然敢誹謗王族，你不想活了？”
“對，我就是不想活了，你看看這些王族做了什麼事吧！是怎麼對待我們的？”
“這是我們該做的。”
“我們炎族爲王族付出了一切，用我們的生命拱衛王族，界域戰場上，我炎族更是發動百萬大軍去和冰族死戰，可是王族是怎麼對我們的？拿我們的晶核煉藥，用我們的身軀煉器。”
“你給我閉嘴！”
強大的炎族一拳頭把這名炎族打飛了出去。
這名炎族站起來一拳頭回敬了回去：“爲什麼要閉嘴？爲什麼不能說？我要反了王族！”
“聽說有人想要反了我們王族？”
一道渾身燃燒着火焰的身影，懸浮在半空中。
“對，我要——”
“嘭！”
炎族的話還沒有說完，直接就被一道刀氣劈碎了身體，熔岩之心也直接破碎。
“還有誰要反抗我們王族的？”
熔岩王族的強者佇立於虛空，聲音如雷。
炎族噤若寒蟬，眼底卻隱約閃過了怒意。
“記住，你們這些卑微的炎族，就只是我們王族的奴隸，爲王族戰死是你們至高的榮耀，倘若你們不知好歹，那就等着滅族吧！還會被釘在恥辱柱上。”
說完，王族直接轉身離去，只留下一羣眼底只有怒火的普通炎族。
王族高傲的姿態，徹底激怒了炎族。
看着死去同伴的屍體，那名反駁的炎族握緊了拳頭：“橫豎都是一死，不如拼了。”
“胡說什麼！”
另一名炎族眼中同樣充滿了怒火，卻強行壓制了下去，“如果順從，我們還能生存下去，如果忤逆了王族，唯一的下場就是被徹底毀滅！現在至少，至少還能留下火種。”
炎族的村落被屠殺的時候，是會留下孩子的，只有身高超過五米的纔會被殺。
這同樣是它們反抗的阻礙。
“炎族之所以不敢反抗，是因爲憤怒還不夠。”
江凡再次更換了一副相貌，剛剛那名強行挑起炎族怒火的王族，同樣是他。
常雲夢握劍的手有些發顫：“難道，要徹底滅絕嗎？”
凌雪深深看了她一眼：“如果需要，我是會這麼做的，只有上位者纔有憐憫和慈悲的資格。”
常雲夢臉色一白，不再說話。
江凡不殺炎族的孩子，不是他仁慈，而是因爲這樣纔是利益最大化的做法。
劉俊傑將所有表情都掩藏起來：“那麼，我們要繼續激怒炎族嗎？”
江凡搖頭：“熔岩王族不是傻瓜，對他們最差的結果就是鎮壓一場炎族的叛亂，並順手把我們揪出來，但是他麼歷史上也不是沒有這麼做過。”
凌雪補充道：“我玩文明類遊戲時，有時會故意製造叛亂，鎮壓之後秩序會提高一大截。”
劉俊傑只覺得脖子發涼。
江凡說出了打算：“這個時候，我們需要的不是增加燃料，而是一個導火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