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無法形容的大恐怖。
“或許，由於我內心深處對神明的恐懼，讓我已經無法理智思考了，那就藉助別人的力量來思考吧！”江凡打定主意，把這番發現在會議上分享。
“這種手段的話，我也能做到。”
一直專心修劍的凌雪，給出了一個出乎意料的答案。
“你能做到？可是，你不是專心劍道嗎？不對，這種手段和劍道一樣？”江凡有些詫異。
對凌雪的實力，他是毫不懷疑的。
但是，神明的手段太神妙莫測了。
凌雪隨手一指，一道劍氣憑空出現，接着，是第二道，第三道……
轉眼間，周圍的空地變成了劍之世界。
江凡有些不解：“這個手段，和不朽有關係嗎？”
凌雪搖頭：“我的道路，是捨棄永恆，追求剎那芳華的道路，和不朽的距離是最遠的。”
“那你……”
“光明和黑暗也是對立的，冰與火也是對立的，永恆不朽對應的自然是剎那芳華。”凌雪一念之下，劍氣隨着心念擺動，宛若游魚。
她纖細的指尖輕觸劍氣：“你認爲這些劍氣是怎麼產生的？是我操控產生的嗎？”
江凡感受着這些劍氣的感覺，隱隱明白了什麼。
“這些劍氣，是你的劍意衍生的。”
“對，也不對。”
凌雪伸手一指，數百道劍氣朝着遠方的小山丘激射而去，山丘頓時變成了馬蜂窩。
接着，一些木劍凌雪腰間的劍鞘出現，在凌雪的周圍形成了一個劍之領域。
這是江凡爲凌雪打造的絕學，劍之世界。
凌雪指着這些木劍：“你看，我沒有刻意操控每一把木劍，但是這些木劍都會聽從我的吩咐，隨着我的心念，擺出我想要的造型。”
江凡苦笑道：“這是因爲，這些木劍都是有靈性的，它們會服從你，或者說，服從劍意強大的人。”
“那，你怎麼知道，天地靈氣就沒有意志了？”凌雪似笑非笑的看着江凡。
“天地靈氣的意志？”
凌雪的話，猶如醍醐灌頂，讓江凡茅塞頓開。
靈氣有意志嗎？
當然有。
所謂的靈氣，說白了就是有靈性的能量。
靈性，就是智慧的雛形。
如果過多的靈氣匯聚，再加上機緣巧合，是真的能誕生智慧的，比如靈族。
江凡攻下的萬靈之城，就是以各種靈族爲主的聯盟。
那麼，凌雪能用劍道讓劍之世界服從自己的指揮，爲什麼不能讓天地靈氣聽從指揮？
不，這種事情，江凡自己也能做到。
那就是領域。
之所以沒有想到這點，其實是因爲大家都想到了。
用領域掌控天地靈氣，確實能賦予靈氣意志，然而這是需要自己主觀去想的。
如果這就是神明的手段，那就無解了。
隔着無盡遙遠的虛空，都能施展出這種程度的手段，雙方的差距已經是雲泥之別。
所以，只能當做不是領域來研究。
“當劍意提升到某個階段的極致之後，就會擁有意志威能，也就是不怒自威，強者的一個眼神能讓弱者顫抖，天子一怒，可以令羣臣戰慄，讓人不由自主的揣摩天子的想法。”
“劍意達到極致，也能做到這點，正是因爲我的劍意足夠強，才能掌控劍之世界，同理，如果我的劍意更強，我可以直接掌控用劍的人，更進一步，我能讓整個世界屈服。”
凌雪身上的劍意越來越凌厲，劍之世界的靈性，傳達出了不太清晰的恐懼感覺。
這股劍意，太危險了。
這是能讓萬劍臣服的劍道意志。
接着，一道道劍氣出現在凌雪的周身，轉眼之間就成千上萬，形成了一個新的劍之世界。
這是完全由凌雪的意志，爲主導的劍之世界。
凌雪淡漠的說道：“這隻能算是劍道的衍生功能，意志渲染，我的劍道沒有領域，但其實也不需要領域，當我需要領域的時候，整個世界的意志都要爲我屈服，成爲我的領域。”
江凡明悟了：“所以，其實神明的手段，就是和劍意極限類似的，意志渲染？”
他忽然意識到，自己最大的思維誤區是什麼了。
他把神明，當做了強大的人。
這樣的理解其實不完全錯，畢竟人是真的可以成爲神的，然而，他太小看生命進化的差距了。
神明，根據推測是世界境。
那可是真真切切的世界境。
世界境的力量，自然是以世界爲角度來施展的。
人可以用拳頭和武器殺死人，但是不能用拳頭去殺死細菌，除非是破壞性的攻擊。
世界境的手段，自然也要從世界來出發。
不同的大世界之間，也是有紛爭的，這體現在界域戰場上生命的爭鬥。
對人來說，爭鬥的雙方是主角。
但是對世界來說，界域戰場上的士兵都只是棋子而已，世界纔是真正的棋手。
世界不會去控制人，所以人才不會警惕世界。
可實際上，世界的高度太高了。
於是，江凡代入世界的視角。
凌雪的劍意極致，就是世界意志，以自己的意志取代天地的意志，令萬靈臣服。
天地之間的靈氣，都要按照世界意志來變動。
神明的手段，是意志威能的入侵，是直接把自己的手段打入世界意志，在內部造成破壞，直到虛弱到世界崩潰爲止，對方攻擊的對象，從來都不是人類。
那些天使，是神明的世界意志，或者說世界投影，令靈氣屈服的產物。
江凡這才明白，爲什麼生滅之力纔可以湮滅神明的手段，但是神明卻絲毫不在意了。
生滅之力破壞的，是世界的本質。
但是生命的意志威能，是隨着心念變動的，幾乎是無窮無盡的，又怎麼會在乎消耗？
消耗的，是江凡所在的世界纔對。
“世界的對決啊！”
江凡苦笑一聲，縱然是驕傲如他，也不禁爲自己之前的狂妄而感到羞愧。
這就是神的世界，或者，神的視角嗎？
“只有世界才能對抗世界，想要真正的抗衡神明，我們這邊也必須要出一個世界境，在世界境面前，只怕人數已經失去了意義，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