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秦軒轅的滋潤,葉琉璃整個人都是容光煥發。
但她的臉上,卻全是悲慼,黯然。
因爲,楊麗爲她們而死。
而今天,他們將送楊麗的骨灰回家,這讓她不知如何面對楊麗的家人。
一路無話,很快,他們來到錢江的城鄉結合部。
放眼望去,周圍全是牆面斑駁的老舊小樓。
住在這裏的,大多都是臨江底層的窮苦百姓。
秦軒轅和葉琉璃站在路邊,葉琉璃懷裏抱着一個骨灰盒。
他們今天是來給楊麗父母報喪的。
“我也很久沒來了,也不知道叔叔阿姨過的怎麼樣。”
葉琉璃悲痛地道:“楊麗不在了,他們如何能接受?”
“秦爺,這裏很不對勁。”
高遠環顧四周,目光凌厲。
只見,這裏家家戶戶大門緊閉,只留男丁手持棍棒把門,人人面帶驚恐。
距離最近一戶,門口站着個乾瘦中年人。
“李叔?”
葉琉璃隱約記得,此人跟楊麗父母相熟。
中年人試探性地問:“您是葉小姐?”
“是我。”葉琉璃點頭招呼道。
那人看到葉琉璃抱着的骨灰盒,正色道:“送楊麗回家了?”
“你也知道了?”
“消息傳來的那天,街坊們都去老楊家弔唁過了。”
中年人嘆聲道,話語中滿是惋惜和悲痛。
葉琉璃也紅了眼眶。
“哎,快去老楊家看看吧,老楊一家也太苦了。”
跟着,中年又說道。
“大叔,這裏發生什麼回事了?”高遠突然問道。
“這一片都被徵收了,我們不同意拆遷,就強拆,人家有權有勢,我們平民百姓,敢怒不敢言啊。”
“誰敢違法強拆民房?”高遠皺眉詢問。
“劉四!”
“他是我們這兒有名的惡霸,最近傍上了一個大老闆。”
“那老闆買下了這一片,劉四搖身一變成了拆遷隊長,逼迫我們搬家拆遷。”
“我們不同意,他們就動粗,好多街坊都被他們打傷了。”
中年人咬牙切齒,滿面怒容。
秦軒轅突然問道:“按理說拆遷是好事呀,是拆遷補償不到位嗎?”
“真要按市場價補償,就不需要強拆了。”
“劉四隻給我們一家一萬,要求我們三天之內必須走人!”
“這種條件我們怎麼可能會同意?”
“可他們放話,我們要是不同意,就把我們趕盡殺絕……”
說到這裏,中年人憤憤不已。
“沒人管麼?督查司幹什麼喫的?”
高遠暴怒!
他們在前線浴血奮戰,保家衛國。
這羣蛀蟲敗類卻在後方禍害百姓。
葉琉擡頭看向秦軒轅,沉聲道:“楊麗對我們恩重如山,不能讓她的家人受這種苦頭。”
“有我在,你放心。”秦軒轅輕輕拍了拍葉琉璃,擲地有聲。
不久後,秦軒轅三人出現在一棟破舊的兩層小口前。
此時,門口已經聚集了很多人。
啪!
嘭!
嘿嘿!
屋裏傳來了刺耳的打砸聲音,已經男人得意的大笑聲。
“這拆遷合同你們籤也得籤,不籤也得籤!”
“你們會遭報應的,督查司不會放過你們的……”
一個滿臉橫肉的壯漢一腳踹翻踹飛一名中年婦女。
“就你一個臭掃地的老不死,還想讓督查司出面?”
“你配嗎?”
劉四冷笑起來。
一個掃馬路的死老太婆,搬出督查司來,嚇唬誰?
沒有後臺撐腰,他們也不敢這麼胡來。
劉四抖了抖合同,獰笑道:“再問你一遍,籤不籤?”
“小四,求你看在小時候我照顧過你的份上,放過我們家吧,算阿姨求你了,阿姨給你跪下磕頭了。”
“老子問你籤不籤合同!”
劉四卻不管,一腳將其踹倒在地,用力碾壓着對方的腦袋。
婦人發出淒厲慘叫。
眼見圍觀之人越聚越多,劉四更加暴戾,嘿聲叫道:“今天誰敢不籤,那就別怪我劉四心狠手辣。”
“劉四,你太囂張了。”
“還有沒有王法!”幾個街坊怒喝道。
劉四不屑冷笑,晃着手裏的槍,笑道:“王法?老子就是王法!”
“把那老婆娘帶過來。”
小弟抓着婦女的頭髮拖到了院子裏。
“這就是拒籤合同的下場!”
劉四指着婦女:“有誰想學她的?站出來,老子挨個收拾。”
眼睜睜看着楊榮一家被欺凌。
全場鴉雀無聲。
婦女還在不斷求饒:“求你行行好,放過我們……求求你……”
“求我沒用啊,得求你自己啊。”劉四陰險冷笑,抓起婦女的頭髮,瞪着婦女。
話音一落。
劉四朝小弟示意。
兩個小弟衝進屋子裏,將一個癱瘓的中年男子拖了出來。
中年男子被蠻狠拖拽,癱瘓的雙腿傷口被擦破,拖出一地觸目驚心的猩紅鮮血。
男人疼的渾身顫抖,只能發出虛弱的哀嚎。
婦女掙脫劉四的手,撲到中年男子身上,哭嚎道:“老頭子……”
劉四走到兩人面前:“再問一次,籤不籤?”
圍觀衆人怒不可遏。
“劉四你不是人。”
“你會遭天譴的。”
衆人大罵。
砰!
劉四對着天開了一槍,怒道:“誰再逼逼一句,老子打爆他的腦袋!”
此話一出。
街坊鄰居嚇的面色慘白。
劉四一般手段殘忍,他是真的幹得出來。
“好了,別那麼兇,把戶主嚇死了,誰來籤合同?”
這時,一個西裝革履的男子站了出來,皺着眉,很是不滿的道。
“張經理,您說怎麼辦我就怎麼辦。”
劉四換了副笑臉,像條哈巴狗似的,一臉恭敬。
張經理蹲到婦女身邊,道:“何必呢?給一萬搬家費都是我大發慈悲,否則,你們一分錢都拿不到。”
“求求你,放過我們吧,沒了房子,我們可住哪裏啊。”中年婦女爬過來抱住張經理的小腿苦苦哀求。
看到褲腿上沾染一絲血跡,張經理臉都黑了。
“死一邊去!”
他一腳踹開中年婦女,怒道:“我這一身可是高端名牌,老東西,劉四,給我打!打完再簽字畫押!”
劉四大手一揮:“兄弟們,給我廢了這老婆子,讓他兩口子都變成殘廢!”
話音一落。
十幾個混混衝上來對着中年婦女拳打腳踢。
“你們這羣畜生,放開我老婆!”
癱瘓的中年男子雙眸充血,憤怒大吼,拼命掙扎着想要去護住自己的妻子。
此時。
劉四一腳踩在在中年男子腦袋上,得意地笑道:“這合同籤還是不籤?”
中年男子面如人色道:“劉四,你不得好死!”
“老東西,你還真是找死啊!”
劉四掄起一塊磚頭,重重地砸在中年男子的手背上。
“啊啊啊!”
楊榮慘烈的痛叫響徹開來。
如此慘狀,周圍的住戶們雙拳緊攥,一臉悲憤,只好撇過頭,不忍直視。
他們也自身難保。
解決了楊榮一家,就輪到他們了。
老太太被打的渾身是血,奄奄一息,卻死死抱着一塊木牌。
“楊麗靈位?哈哈哈,這不是你那被幾百人玩死的女兒嘛?”
劉四一把奪了過來,當場將靈位踩碎,暴虐至極,張狂至極。
聽見此,衆人暴怒,一個個攥緊了拳頭,卻敢怒不敢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