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飛看着周子凡略顯猙獰的臉,心跳漏了一拍,眼神裏全是恐懼。
她急忙伸手去阻攔,可力量還不及平日的十分之一,毫無效果。
周子凡終於在寧飛身上找到破綻,心裏的怨氣找到了突破口。
他按住寧飛的腰,看似得意笑道,“怎麼?怕了?怕就給我老老實實道歉!
老子要求也不高,你跪下磕個響頭,叫聲爺爺就行!”
周子凡開啓嘴炮模式,故意羞辱寧飛。
寧飛暗中握緊拳頭,心裏一片悲涼。
她若在這時屈服,以周子凡的性格,肯定會更加得寸進尺,以後也還會繼續糾纏。
爲了讓兩人徹底斷掉,寧飛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怕?這種事有什麼好怕的。
反倒是高貴驕傲的周少,你真的能突破心理防線?
我是男人,和你結構一樣,是個帶把的男人。”
寧飛說完,抓住周子凡的手,放在那個地方。
這個道具,她隨身戴着,只要不親眼所見,絕對不會暴露。
周子凡當場黑臉!
他整個人像是觸電一般收回手,往後猛退,瞬間距離寧飛三米遠!
他到現在還無法接受,他曾經一腔熱情喜歡的人,竟然是個男的。
有時候,他甚至會做夢,夢到這一切都是假的。
唐菲依舊是唐菲,他還是那個無憂無慮的周子凡。
“喲,你的膽子,也不過如此。”寧飛從沙發上站起來,拍了拍身上並不存在的灰塵,一臉冷淡地繼續開口,
“周子凡,我承認我以前騙了你,對不起你。
但那些事已經過去,當初我也有苦衷,現在我希望你能放下。
你是個催眠師,自我催眠這種事,難度應該不大。
不要在我身上繼續浪費時間,否則你只會變成一個徹頭徹尾的笑話。”
周子凡看着寧飛,像是聽見天下最好笑的笑話一般。
放下?
這種事怎麼能放得下!
過去的溫柔心動、山盟海誓,他一直記在腦海裏。
當初的蜜糖,現在的砒霜。
明知道對方是個男人,明知道兩人已經不可能了。
可他還是放不下。
“唐菲,既然如此,你爲什麼要招惹我?爲什麼不繼續騙我一輩子?”周子凡的聲線有了一分顫抖,像是壓抑了哭腔。
寧飛看着周子凡,心如刀絞,比周子凡更難受。
可她不能暴露真實情緒,爲了今天這一步,她犧牲了太多,不可能退讓。
“周少,你這話說得,好像我得專門爲你做個變性手術似的,你配嗎?”
寧飛暗中握緊拳頭,指甲嵌入了肉裏,手掌在滴血。
她只能用這種痛楚,才能保持清醒。
周子凡見狀,徹底悟了。
他自嘲一笑道,“是啊,我不配,你那麼精明,步步爲營,我怎麼配得上你。
但寧飛,你別忘了,我周子凡不是喫素的!
你玩弄了老子的感情,老子絕對不會輕易放過你!”
說完這話,周子凡憤怒轉身。
寧飛看着周子凡的背影,像是所有的力氣被抽走一般,她再也沒辦法保持冷靜,整個人直接癱軟在沙發上。
淚水如斷線的珍珠,大顆大顆地落下。
她和周子凡,爲什麼非要走到今天這一步?
寧飛閉上眼睛,想起當初在S國的時候,周子凡的姐姐找到她。
她母親的骨灰,不能再供奉在你唐家墓園。
她多弱啊,連一個墓穴都守不住。
緊接着,她那嗜賭如命的舅舅又找到她,舅舅負債累累,把她抵押出去,高利貸每天都在追殺她。
從那時起她就知道,她和周子凡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周家想要的兒媳,是門當戶對的S國公主。
她唐菲,是個連真實身份都要掩蓋的異類,哪裏能配得上尊貴的周少。
她和周子凡交往那半年,不過是做了一場夢。
是夢,早就該醒了。
寧飛睜開眼,偏頭看着落地玻璃窗。
窗上映着一個陌生又熟悉的男性身影,那是她自己。
她的嘴角忽然扯出一抹苦笑,擦乾臉上的眼淚,重新振作起來。
她是寧飛。
唐菲,早已死去。
就算不擇手段、失去一切,她也要走向高位,絕不再被人踐踏!
像今晚這種被顧野逼迫砍手的事,她絕不允許再有第二次。
……
翌日,帝御別墅,天朗氣清。
黎葉一覺醒來,看着旁邊完美到無可挑剔的俊臉,神情有些恍惚。
自從和顧野在一起後,她越來越習慣新生活了。
這是第十世,最正常的一世,顧野沒有變成瘋批。
每天早上醒來,不再是恐懼,而是安心。
但這一切看似美好,實際上卻是鏡花水月,她有時候覺得很不真實,沒有安全感。
昨天,顧野瘋狂針對寧飛,讓黎葉清醒地認識到,顧野其實並沒有多少變化。
不過是更擅長僞裝而已。
幸好寧飛被周子凡救下,否則寧飛如果真的斷一條手,那她沒辦法再說服自己,繼續和這種瘋子在一起。
黎葉在心裏微微嘆氣,隨後去拿牀頭櫃旁邊的手機,想給寧飛發條消息,問問她怎麼樣了。
但她還沒碰到手機,手腕就被顧野大力扣住,整個人往男人的懷裏一帶,徹底被束縛。
“還早,繼續睡。”顧野抱着黎葉,聲音朦朧,沒有平日的鋒利,整個人全身心地信任懷裏的人。
黎葉微微嘆氣,把顧野的手拿開,“不早了,我要去工作,師父最近用我的血液,研究出一種新型解毒劑,我得去配合調查。”
“什麼意思?又要你獻血?”顧野瞬間清醒,手臂再次用力地禁錮黎葉。
他在腦海裏盤算着,如何把易老從燕城調到西南,給對方找個鳥不拉屎的地方,看他還怎麼搞研究。
“放心,不獻血,血液的量暫時夠用,只是讓我幫忙測量一下數據而已。”黎葉柔聲安撫。
顧野這才鬆了一口氣,他定聲警告道,“小狐狸,你的人是我的,心是我的,從頭到腳連頭髮絲都是我的。
沒有我的命令,不準再獻血,知道嗎?
否則你獻一次,我就把易老的實驗室砸一次,看他有多少資本跟我鬥。”
“你別衝動,我答應你就是。”黎葉真拿這位病嬌大佬沒辦法。
她安撫了很久,才終於將顧野順毛。
就在她準備起牀的時候,顧野再次抱住她。
這次,顧野的語氣多了幾分撒嬌的意味,“小狐狸,不來個早安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