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通人如果敢在黎淮岸面前這樣說，黎淮岸早就把那人的頭打爆了。
但面對宋優雅，他只用言語反駁。
宋優雅覺得黎淮岸的解釋異常蒼白，滿屋子全是黎葉的照片，很多都是偷拍的，這種感情只是兄妹？
把她當成傻子嗎？
黎淮岸知道宋優雅在想什麼，他看着一屋子照片，有些頭疼，不想過多解釋，也不能解釋。
爲了快點解決這個麻煩，黎淮岸直接說道，“你該回家了。”
宋優雅聽見這話，心裏咯噔一聲，立刻反問，“回家？哪個家？”
“當然是宋家，我和顧野已經達成和解，他以後不會再針對你，你安全了。”黎淮岸定聲解釋。
宋優雅卻並不想走，她搖頭拒絕道，“我回不去的，我得罪了顧野和黎葉，回去之後，宋家只會覺得我累贅，回以最快的速度把我嫁出去，甚至會給我選個七十多歲的糟老頭子。”
“那跟我有什麼關係？”黎淮岸覺得自己必須狠一點。
他不能再浪費時間了，宋優雅呆在他身邊一天，就多一天的危險。
舅舅想要的是最完美的殺人工具，宋優雅會成爲他的阻礙。
然而，宋優雅並不知道黎淮岸心裏的想法，她還在糾結於兒女情長。
她氣沖沖地說道，“你把我趕走，是因爲我不是黎葉，無論我做什麼你都不喜歡我，是不是？
如果我是黎葉，你肯定會像貼這些照片一樣，把我貼在你身邊！”
“閉嘴！我說了多少次，我只是把黎葉當成妹妹！我對她不是那種感情！”黎淮岸氣得提高聲音。
幸好這裏是地下室，無論怎麼吵，樓上的舅舅都聽不見。
宋優雅聽到這話，依舊覺得黎淮岸是在狡辯。
她嘲笑道，“黎淮岸，你喜歡誰，跟我有什麼關係呢，反正無論怎麼樣，你都不會喜歡我。
現在我沒有價值了，你就要把我踢走，你心裏從來沒有想過我一分一毫。
我真是太傻了，從我喜歡你的那一天起，我的一切就被你操縱了。
你讓我離不開你，可是你從來……從來……”都沒有喜歡過我一丁點。
最後一句話，宋優雅說不出來。
她哭了，坐在牀上止不住地哭泣。
先是很小聲，後來越來越大。
黎淮岸聽得腦仁疼，他學了槍法，學了搏擊術，學了金融，就是沒學過怎麼哄女孩子。
他抽了一張紙巾給宋優雅。
宋優雅不接。
黎淮岸直接把那張紙巾往宋優雅臉上擦，宋優雅伸手反抗。
黎淮岸禁錮着宋優雅的手，繼續擦眼淚。
宋優雅還是哭，紙巾很快就溼透了。
黎淮岸只能再去抽一張，宋優雅卻在這時候抱緊黎淮岸的腰，直接去親黎淮岸的脣！
黎淮岸身體僵硬，神色微微呆滯。
他能躲過的，但是他沒有躲。
他壓抑了太久，太久。
宋優雅的熱情，是他人生中除了妹妹之外，僅存的一點光。
因爲妹妹只能是妹妹，他從不去妄想。
宋優雅吻住黎淮岸之後，就不知道該怎麼做了。
她以爲黎淮岸會拒絕，甚至會給她兩巴掌。
但沒有，這個男人什麼都沒有做。
他似乎並不討厭自己。
宋優雅更大膽了，將手攬上黎淮岸的肩膀，繼續接吻，甚至去撬開男人冰冷的脣。
而黎淮岸也從最初的驚詫中回過神，腦海裏的弦，在這一刻崩斷。
他直接將宋優雅壓在身下，化被動爲主動。
既然必須把宋優雅送走，那就在送走前，留下最後一絲紀念吧。
……
起伏之時，宋優雅仰着頭，注意到天花板上照片。
那是一張放大的海報，海報上的少女笑靨如花，應該是黎葉十六七歲的時候。
宋優雅不知道黎淮岸是懷着什麼樣的心情，貼上那張海報的。
現在，她在黎淮岸的懷抱中，兩人親密無間。
但整個房間，都充滿黎葉的氣息。
她只覺得，那一張張照片，都在嘲笑她。
她感覺自己像是一個替身。
宋優雅忽然就冷靜了。
她猛地推開黎淮岸，緊抱着被子縮到牆角。
牀上的一抹紅，無比刺眼。
黎淮岸也冷靜下來，看着驚慌失措的宋優雅，聲音低沉，“抱歉……”
“沒什麼好抱歉的，是我先勾引你的，你說的對，我們不合適，我該回家了。”宋優雅說完，掀開被子，開始穿衣服。
她的脖子、肩膀、腰上，都有着曖昧的紅痕。
黎淮岸這才發現，他好像做得有點過火。
“我……我是第一次，所以沒把握好分寸。”黎淮岸小聲解釋，臉頰微微有些紅。
宋優雅愣了一下，她以爲像黎淮岸這種二十多歲，在商場身經百戰的男人，身邊不缺女人，早就遊刃有餘了。
沒想到他……不，不能再想了。
“沒關係，正好，都是第一次，互不虧欠。”宋優雅故意讓自己顯得瀟灑一點，她不是輸不起的人。
黎淮岸心裏裝着其她女人，卻和她發生關係，於黎淮岸而言，只是一場意外而已。
“你放心，我會喫緊急避孕藥，不會讓你有後顧之憂。我以後也不會再來煩你了。”宋優雅穿好衣服。
可夏天的衣服，太薄，太少，根本遮不住脖子上的痕跡。
黎淮岸看着宋優雅，想說些什麼，最後還是忍住了。
他只是一個工具，沒有資格得到任何人的愛，也沒有資格去愛任何人。
在他看見的未來裏，宋優雅結婚生子，有一個幸福的家，還有一個很漂亮的女兒，根本沒有他的位置。
他現在所做的一切，不過是徒勞而已。
“砰”的一聲，地下室大門關閉，宋優雅走了。
黎淮岸看着滿屋子裏的照片，最終將視線定格在頭頂的海報上。
他看着海報，沉默了許久，最後才自言自語地說道，“藍茵，如果你還活着，該有多好？”
可惜，海報上的少女，只能靜靜地笑着，不能給予任何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