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那……媽媽可以跟你說說話嗎？”溫玉轉身詢問。
顧宴川依舊沒看她，卻嗯了聲。
兩人坐在了沙發上，蘇芸兒也不情不願地坐在了溫玉的身邊，溫玉看着顧宴川，眼底有些溼潤：“沒想到現在你都這麼大了，能夠獨當一面了。”
“嗯。”
顧宴川拿着茶壺安靜地倒茶。
“最近還好嗎？阿川，你怎麼來了這麼遠的地方工作，是你爸爸讓你來的嗎？”
顧宴川將茶杯端給他們，聲音淡淡：“是我自己要來的。”
“爲什麼，在家那邊工作不順心嗎？”溫玉看着他滿眼是心疼。
“也不是。”
溫玉見他不說也沒有勉強，只是心裏依舊是心疼的，詢問他餓不餓，有沒有什麼想喫的。
“我喫過了，你們沒喫的話現在給你們點。”顧宴川掃了他們兩眼。
蘇芸兒是真的有些餓了，聲音甜甜地說道：“我們一路上都在趕飛機，哥哥，我想喫排骨。”
“好，別的呢。”
“別的都可以。”
顧宴川讓助理下去準備了。
三個人的局面，氣氛似乎有些許的尷尬。
溫玉的眼眶悄無聲息地紅了，似乎想說什麼，卻又沒有說出口。
顧宴川冷白修長的手指把玩着手裏的茶杯，視線裏可以清楚地感受到溫玉的侷促不安，他頓了片刻，後說道：“你呢，這些年你過得怎麼樣？”
“媽媽過的還好。”溫玉溫柔地笑了笑，只是聲音裏殘留着些許的哽咽，“現在媽媽也有自己的事業了，阿川可以不用那麼幸苦的，媽媽現在完全可以養起你們。”
“我不辛苦。”他道。
有些言辭貧乏。
大概是許久沒見，有很多想說的，可一時間卻又不知如何說出口，氣氛常常陷入沉默之中。
好在飯菜很快就送來了，顧宴川的屬下訂的餐十分地高檔。
蘇芸兒是真的餓了，拿起筷子就開始喫飯，顧宴川也陪着一起吃了點。
溫玉的筷子動的少，似乎心情有些低落。
“這個味道還可以。”顧宴川給她夾了糖醋排骨。
“好。”溫玉笑了笑，喫起了排骨，她的喫相也是真的十分優雅，只是那精美的眉目間似乎有愁雲無法舒展，顧宴川始終垂眸，偶爾夾個菜。
忽然，他低聲開口：“回來了就回來了吧，之前的事情都過去了。”
這一句話，讓溫玉潸然淚下，她哽咽着說：“你不怪媽媽嗎？”
“你離開肯定也是有原因的。”顧宴川言簡意賅。
“阿川……”溫玉擦着有些控制不住的淚。
蘇芸兒喫着飯只覺得越來越不對勁，顧宴川跟溫玉這麼快就和解了嗎？
她忙給溫玉遞紙巾，一邊裝出開心的表情：“真的是太好了，哥哥能想開就好，雖然媽媽在你小時候就走了，但是媽媽肯定是有自己的苦衷的，現在媽媽也一直希望能夠補償我們呢。”.七
這話聽上去總覺得有哪裏不對勁。
顧宴川沒吭聲，看了眼落淚的溫玉，“別哭了，回來了就好。”
“喫飯吧。”
顧宴川低頭，也比較沉默寡言。
溫玉點點頭，心裏只覺得愈發愧疚，他若是對自己生氣，或者是責罵自己，溫玉都是可以接受的，可現在他這樣的懂事反而讓溫玉心裏感到越來越難受。
用完餐後顧宴川提出讓他們去休息室休息。
溫玉婉拒了，“你應該去休息一下，阿川，看你最近很忙，肯定很累吧。”
“習慣了，這都是我的工作。”
“阿川，現在有媽媽在呢，就算是你不工作媽媽也是可以養的起你的。”
“沒關係，我早就習慣了，這是身爲男人的責任。”顧宴川輕描淡寫回答。
溫玉便只好作罷，她好不容易見到兒子，不想馬上離開他，只能去休息室裏先休息一會兒。
蘇芸兒躺在她的身側，輕聲道：“媽媽，哥哥好像沒有生氣呢。”
“嗯。”
“我也很奇怪，之前哥哥其實一直都是比較有怨氣的，甚至因此都有些不喜歡女人，後來，他好不容易有了喜歡的人，還被那個人騙了，因此哥哥纔會在這麼遠的地方工作的。”
這話引起了溫玉的注意：“被騙了？那是怎麼回事？”
蘇芸兒頓時一副緊張後悔的表情，“啊，我好像說了什麼不該說的，哥哥不讓我說的。”
她本以爲溫玉肯定會追問的，沒想到溫玉嘆口氣，“好吧，既然他不想讓別人知道的話就算了。”
反而蘇芸兒一下有些尷尬了，溫玉怎麼就不啊找套路來呢。
“好吧，媽媽，我還是告訴你吧，你肯定也很想知道哥哥的事情。其實，哥哥喜歡的人就是林夏，我們家的養女，但是林夏之前跟哥哥的關係很好，忽然就移情別戀了，導致哥哥十分痛苦，最後只能來到千里之外的地方工作，就是爲了能夠忘掉林夏。”
“是這樣的嗎？”溫玉有些震驚，“夏夏應該不是這種人吧？”
一聲夏夏讓蘇芸兒的眼神陰暗了下來，但一瞬而過，她露出一副無奈的神情：“可能是哥哥太喜歡林夏了，所以林夏有些飄了吧，一邊吊着哥哥不確認關係，一邊還跟別的男孩子曖昧。否則的話，你覺得哥哥爲什麼要一個人來這麼遠的地方工作呢？”
這個理由似乎很合情合理。
溫玉深深地蹙眉，真的沒想到顧諸好兄弟的女兒居然會成長成這樣。
“哎，媽媽我真的好心疼哥哥啊！”蘇芸兒嘆氣。
溫玉：“既然是過去的事情了，以後就不要在你哥哥的面前提起了。”
“那是當然的，我又不是傻子，我是不會說的。”
“休息一會兒吧。”
長途跋涉，的確是有些累人了。
辦公室裏的顧宴川，坐在辦公桌後拿着手機的姿勢保持了很長時間。
上面是顧諸的電話。
溫玉離開後，顧諸身旁再也沒有第二個女人。顧宴川心裏還是很清楚的，顧諸一直都在等着溫玉。
然而，媽媽真的還沒有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