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什麼表情：“不敢說？是不想說還是害怕得罪我？”
蘇念：“兩者皆有。”
慕寒御：“那不需要擔心，我不是那種睚眥必報的人。”
蘇念垂眸，認識這麼久她知道他不是睚眥必報，而是若是得罪了他只會生不如死。
“我覺得沒必要鬧得這麼僵硬……或許以後我們還可以做朋友。”蘇念認真地道。
“朋友？真心相愛過的人如此做朋友？蘇念，這不是心軟的時候，而是我必須告訴你，如果真的離婚，我定不會再見你一面，從此以後，我們便是陌生人。”他的語氣平淡，莫名讓蘇念感到了幾分冷意因爲她知道慕寒御說的是真的。
他看着她，出聲道：“別猶豫了，有時候殘忍一點未必不是好事。”
蘇念還是不說話。
氣氛十分深沉。
最終還是慕寒御等不及了，開了口：“既然你不想說，那我就替你說吧。”
蘇念：“？”
慕寒御：“雖然我們朝夕相處了很久，但是不妨礙你從一開始對我就只是利用，或許最後你回心轉意了，但沒多久，你又覺得沒了新鮮感，想要結束這段沒意義的感情，全身心投入工作，至於我，以後再也看不見了，也不會覺得有所謂。”
一字一句皆爲平靜，沒什麼起伏，偏偏蘇唸的心臟好像被刀狠狠地剜了似的，後知後覺地開始疼起來，但她默不作聲，低着頭誰也看不清楚她的情緒。
“行了，既然你堅持，我也沒有逼人的喜好。接下來的時間，你自己好好過吧，傻丫頭，工作再怎麼忙也不要忘記好好喫飯，不過以後這些話，應該也輪不到我來說了。”
他淡淡地說完，蘇念微不可查地點點頭。
安靜了沒多久，他重新開啓了引擎，“我不耽誤你，我們現在就去領證吧。”
這讓蘇念始料未及，她聲音很低：“可是現在民政局應該關門了。”
“有我在。”慕寒御道。
“……”
哦，對，有慕寒御在，他想離個婚還不是一句話的事。
只是蘇念真的沒有做好準備，看着窗外飛速躍過的風景，慕寒御把車開的很快，大概也是想早點離婚吧。
屬於他們的時間在快速流逝。
蘇念眼眶忍不住地就溼潤了。
不過，她並未回頭，男人也並未察覺。
幾分鐘後，民政局。
他率先下車，蘇念緊隨其後，她慶幸現在是晚上，不然男人肯定會看見她滿臉的淚痕的。
慕寒御靠近後習慣性地牽住她的手朝裏走。
手心溫度溫熱。
蘇念低下頭，肩膀又是忍不住顫抖了下。
這個點民政局的確早就下班了，但是得知了消息的經理趕來站在門口已經等待了一會兒，看見兩人立刻禮貌招呼：“慕總，您來了，我們工作人員都爲你準備好了。走個流程就可以了。”
蘇念上臺階的時候聽見這句話，忽然就沒了上去的力氣。
“嗯。”
“我抱你上去？”
“不用。”
幹嘛快要離婚了偏偏那麼溫柔？
蘇念真的覺得自己快要受不了了，強撐着擡起腳往上走，但還未站穩就忽然渾身沒力朝着前面摔去。
幸虧男人手疾眼快，立刻摟住了她的腰，她的身體順勢撞入了他的懷裏。
很快，慕寒御的襯衫就被打溼。
本來打算調侃幾句的慕寒御，先是捧起了她的臉，果不其然看見了女孩水潤的眼眸，在夜色下似乎在發光，她卻還是很固執地不想讓慕寒御看見，甩了甩腦袋，然後轉頭：“走吧。”
話落的第二秒又進入了男人溫暖強勢的懷抱。
“先哭完吧。不要等會進去後整的好像我虐待你了似的。”
蘇念手指抓緊他的襯衫，誰知道這一哭就止不住了，嗚嗚嗚嗚地哭得沒邊沒際。
慕寒御感覺自己的衣服都要被浸溼了。
他依舊未動，一隻手摟住她的腰防止人沒力氣了一下摔下去。
旁邊的經理站着十分尷尬。
心想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慕夫人哭成這樣慕總還要離婚？果然有錢人都是沒心的。
幾分鐘時間過去了，女孩依舊沒有停下的意思，肩膀顫抖着抽噎。
慕寒御問她：“還要離婚嗎？”
蘇念聽到那兩個字就覺得悲從心來，可是也難以忘記在他辦公室裏聽到的聲音，她緩了緩後，勉強點點頭。
“哭成這樣還要離婚？”
“你要知道哭不一定是因爲悲傷，”蘇唸的語氣還算平靜，“也有可能是因爲開心。”
這話成功地把慕寒御氣笑了。
經理都忍不住瑟縮了下，這慕夫人是真的膽大啊。
“好，看來結束之後你只會更開心。”慕寒御笑，只是聲音讓人背後發涼。
“是啊，”蘇念努力讓自己往好的想，“那麼多小鮮肉跟小奶狗跟着我呢。”
慕寒御鬆開了抱着她的腰的手，語氣一下恢復了平靜跟淡漠：“那走吧。”
蘇念卻不肯走。
“怎麼，真的要我抱？”
蘇念不說話。
她這樣，他是真的沒辦法，生氣也不敢生，罵也不敢罵，生怕把小丫頭說的又哭起來。
“蘇念，我給你一次機會，你若是真的不想離婚，就牽住我的手，若是想離婚我們就走。”慕寒御看她，骨節修長的手指放在她的面前，“你只要三秒鐘的時間。”
“三。”
“二。”
倒數快要結束，慕寒御毫不留情地要抽回自己的手，但是女人卻忽然抓住了他的袖口。
“……”
他是真的被磨的沒了脾氣。
“你到底想怎麼樣？”
他就像是在教訓一個不聽話的孩子。
偏偏這不聽話的孩子就是不肯說話。
最後，慕寒御也是沒法了，他沉沉道：“那我們就提前試試離婚後的生活，這段時間我會去國外處理一些事情，我們不再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