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雲月咬着下脣，滿含歉意地說道。
夜無寒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語氣輕鬆道：“在我到達化神期之前，只能和你待在一起了！或許這就是命吧！”
連雲月露出哭笑不得的表情。
不得不說，夜無寒地輕鬆讓她心裏好受了一些。
要是兩個人都對未來不抱希望，悲觀地坐在山洞中杞人憂天，不必等不擇打上門來，心頭的壓力就會讓他們崩潰，日日生活在恐懼之中。
還好夜無寒足夠樂觀，讓連雲月感到了一絲輕鬆和希望。
或許……
真有一條路在等着他們吧？
就在兩人盤膝打坐，刻苦修煉時，洞外忽然颳起了狂風，在一道威嚴的氣息壓迫下，夜無寒猛然站起身，手握長劍盯着洞口。
片刻後，一條小紅龍打破神識罩，鑽進來了。
它輕輕搖擺尾巴，一張堅固無比的神識罩再次封住了洞口。
“龍牙？你過來幹嘛？”
夜無寒說話時，走到連雲月的身邊，將她擋在身後。
龍牙看了一會兒兩人，開口道：“你們要離開萬妖山。”
“爲何！”
連雲月高聲問道。
萬妖山是他們唯一的躲藏地點了，若是離開這裏，他們還能去哪裏呢？
到處都是三大宗門的地方，他們出去就是死！
龍牙擺擺尾巴，無奈道：“不擇肯定不會放棄捉拿你們，只要你們再次暴露行蹤，他就會率領大批修士前來捉拿你們，萬妖山的妖獸何辜，被你們牽扯進來。”
如果不擇今晚沒來，龍牙對於兩人藏在萬妖山的事兒，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可不擇的手段太霸道，爲了捉拿連雲月，動用多大的力量都在所不惜，龍牙不能讓山中的妖獸陪連雲月一起死。
身爲萬妖山之主，此地的保護神，龍牙不能留連雲月和夜無寒繼續待在這裏。
“可是……”
連雲月還想爭辯一下，夜無寒擡手攔住了她，開口說道：“龍牙前輩，你對我們有恩，我們也不能恩將仇報，你今日能提出這個要求，我們理解，也會照做。”
“但你肯定不是眼看着我們去送死的妖獸，你讓我們離開萬妖山，肯定是因爲你已經替我們找到了下一個安全的落腳點，是吧？”
龍牙聽到前半句話時，心中頗爲輕鬆，只要他們願意乖乖離開就好，可夜無寒的後幾句話，把它直接架到了頂點。
若是它不說出一個安全地點，就好像是要讓他們兩人去白白送死。
龍牙深愛這片大地上的妖獸，但也不仇恨修士，它心懷慈悲，從來都不是濫殺無辜的妖獸。
更不可能做出加害夜無寒和連雲月之事。
上天有好生之德，等它飛昇的時候，天雷會根據它的生平之事來確定雷電的威力大小，如果它逼走夜無寒和連雲月。
導致他們兩人生死在外，若是這兩人註定不能飛昇，也就罷了。
最多就是雷電狠一點，龍牙渡劫時多受點罪罷了，可要是他們兩人中，有一人未來會飛昇！
龍牙此舉就是釀下了慘禍，因果不會放過它的。
到時候，它怕是要被九十九道天雷直接劈死了。
夜無寒立刻拱手謝道：“多謝龍牙前輩！”
“恩……”
龍牙頗爲無奈地抖抖身子，而後拿出兩顆丹藥遞給他們。
“這是封元丹，喫下它之後，你們的外貌和氣息都會改變，大乘期以下的修士無法看破你們的真貌。你們以後想要修煉的話，就夾緊尾巴，不要鬧出太大動靜。”
看到夜無寒和連雲月毫不猶豫地喫下封元丹，龍牙的臉色反而更不好了——一條紅龍能有這麼多表情，也是難爲它了。
而後，它在空中扭動了幾下，一道傳送陣出現。
夜無寒和連雲月站過去，在傳送陣正式啓動之前，龍牙最後說道：“此行危險萬分，你們可要做好準備……活着，比什麼都重要。”
它最後看了一眼連雲月，說道：“千年之約依舊存在，我會在山中等你。”
連雲月認真地點點頭。
隨後，傳送陣開啓，夜無寒和連雲月消失在原地，龍牙看着地上因爲陣法發動而冒着滾滾白煙的焦土。
“但願我此舉沒有害了你們吧……唉，因果因果，這就是當年我受原住民之恩時，種下的果嗎？但我又同時種下了因，但願不會出事吧。”
一道白光閃過，夜無寒和連雲月再次腳踏大地。
他們好奇地打量着此地環境。
雖然周圍一片漆黑，但夜無寒還是認出了屋裏的擺設，這裏像是一處平常之家，他推開門，來到小院中。
他能聽到人聲鼎沸的街道，也能聽到左鄰右舍的抱怨。
這裏是……
“通天城？龍牙把我們送到了通天城？”
連雲月走過來，和夜無寒並肩而立，兩人靜靜地注視着院中的蘭花樹，還有高高的圍牆和矮矮的花園。
花園裏，正有幾朵不知名的小花綻放，它們在風中搖擺着身軀，似乎在歡迎夜無寒和連雲月的到來。
明月灑下光輝，照耀着兩人。
夜無寒扭頭一看，連雲月此時的打扮，就像是市井中最常會遇見的婦人，黑黑的長髮被盤在腦後，簪着一根樸實的木頭髮簪。
她的臉龐素淨，眉目清雅，穿着普通的灰色長裙。
而夜無寒的相貌也發生了變化，此時的他一改之前的翩翩公子氣質，容貌極其普通，讓人看了一眼就會忘記。
他穿着黑色短打，身形修長，肌肉都被埋在衣服裏，看起來就是個整日奔波四處，爲了養家餬口，拼命掙錢的尋常男人。
“撲哧。”
連雲月忍不住笑出聲來，她捂着肚子蹲在地上大笑，眼角漸漸流出淚水，她擡手拭去眼淚，開口道：“你現在長得好醜啊！”
夜無寒隨手掏出一片鏡子看了一眼，無奈道：“我長得最多就是不好看，哪裏醜了！你說話注意點！”
連雲月站起身，看了他一眼，又忍不住笑了。
看多了夜無寒帥氣的面孔，乍一見到平平無奇的夜無寒，她總覺得十分好笑，就好像……一頭威風凜凜的獅子，忽然變成了沒了利爪的小奶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