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前來參加比試大會的宗門,都被真火門安排在外門居住。
至於內門和後山……
大會不正式開始,他們就無權進入其中。
安排給劍光宗的院落連接在一起,一座小院可住下五名弟子,除了明玉和夜無寒獨佔一座小院外,其餘弟子皆是同住。
當真火門的弟子知道一直默默跟在他身後,一言不發的年輕人是夜無寒後,不由地多看了他兩眼。
“怎麼?”
夜無寒擡眸問道。
“……夜副宗主,這是給您安排的院落。”
真火門弟子推開院門,說道。
“嗯。”
夜無寒徑直進院,而後從善如流地關上門。
被隔在門外的真火門弟子拍拍胸口,自言自語道:“他就是夜無寒啊!新的悟道者!氣勢也太強了吧!光是和他對視一眼,我就感覺心臟要爆了!”
……
夜無寒住下後,沒有立刻開始修煉,而是放開五感,聽着從四面八方傳來的閒言碎語。
“真火門果然不一般啊!外門弟子住的院落都這麼幹淨寬敞!”
“說是外門你們還真信啊!肯定是提前收拾出來,供其他宗門居住的院子啊!哪個宗門會這麼看重外門弟子!”
“說的也是哈……唉,其實,我感覺和夜副宗主一同來真火門,總是覺得怪怪的。”
“你也有這種感覺啊?我也是!尤其是見識過真火門後,我就覺得……靠夜副宗主一個人,就讓劍光宗成爲宗門第一,屬實有些名不副實了!”
“唉,說起這事兒我臉都燒得慌!你看人家真火門家大業大,穩住宗門第一百年時間!就因爲我們劍光宗出了一個悟道者,他們就要被迫位居第二!就像是我們在欺負他們一樣!”
“別說了,小心被夜副宗主聽見!”
“他又不是順風耳,還能聽見我們在屋裏聊天?”
“他不是順風耳,但他是化神境界啊!”
四周的議論聲停了一瞬間,而後又嘰嘰喳喳地響起。
夜無寒睜開眼,收回五感。
早在甲板上時,他就感覺周圍的弟子看他的眼神怪怪的,像是又愛又恨。
現在聽了他們的心裏話後,夜無寒才明白他們是怎麼想得了。
單憑一名悟道者,就讓某家宗門成爲第一的規矩,看似毫無道理,卻隱隱藏有其他意思。
只是這些弟子見識不夠,尚不理解罷了。
夜無寒也不會因爲這幫年輕人在他背後說幾句壞話,就要打要殺,取了他們的小命。
都是化神期的修士了,何必計較些無關痛癢的議論之語呢?
翌日。
宗門比試大會正式開始。
夜無寒身爲名義上的帶隊長老,自然要露面。
只是昨日聽了他們私底下的議論,今日再當着他們的面訓話,夜無寒不尷尬,但這幫人卻面色複雜地看着他。
明玉走過來,和夜無寒站在一起。
自從昨日,夜無寒對她愛答不理後,明玉也歇了勾搭夜無寒的心思。
她說道。
“嗯。”
夜無寒輕輕點頭,而後看向一羣稚嫩的面孔。
“諸位大多是第一次參加宗門比試大會。贏?不重要。輸?也不要緊,諸位只需要踐行各自的道,問心無愧即可。”
夜無寒簡短地說了幾句後,就示意衆人可以離開了。
“怎麼回事嘛,就說這兩句?都不給我們分析一下其他宗門的戰術嗎?”
“噓!別說了,夜副宗主來自西境,對南境宗門的瞭解還沒你我多,哪裏知道什麼戰術!”
“他都說了輸贏不要緊,你們還在乎什麼啊!隨便比比得了!有這時間在臺上浪費,還不如和其他宗門的弟子多交流交流,我聽說啊,這次合歡宗來了不少女弟子呢!”
“真的嗎?有眼福了!合歡宗的女弟子向來是南境一絕!”
夜無寒正準備離開,讓明玉帶着這幫弟子去內場。
但他聽見了他們的竊竊私語。
夜無寒停下腳步,冷臉回看。
衆人立刻屏氣凝神,不敢在他面前放肆。
“你們……”
夜無寒張張嘴,打算說些文縐縐的話訓斥他們一番,可這實在不是他說話的風格,索性就按他的習慣說道:“你們是不是腦子有問題?”
衆人詫異。
夜無寒接着說道:“凌霄選你們來參加宗門比試大會,好歹也是看重你們,想着你們能在此次大會中學到點什麼。結果你們一心只有合歡宗的女弟子?”
有人憤慨,想開口辯駁。
夜無寒動都不用動,一個眼神看過去,那名弟子就張不開嘴,只能把所有話都憋回肚子裏。
在殺氣凜然的環境下,衆人這才記起,看似默不作聲的夜無寒,是新的悟道者,化神期的大能!
他隨便動動手指頭,都能要了這幫人的小命!
他以前不說話,不計較,只是不在意罷了!
當他真的發火時,在場所有人,沒一個夠看的!
“夜副宗主,我們錯了。”
“我們不該如此懈怠,辜負凌霄宗主的好意。”
“此次大會,我們必然會全力以赴!”
衆人撿着好聽的話一股腦地說道。
“行了,別在我面前賣乖,這次大會,你們要是成績墊底。”夜無寒擡手一指,不遠處的大石立刻崩碎。
衆人的臉白了。
“猶如此石。”
夜無寒磨着牙,說道。
……
明玉帶隊前往內門,抽取此次的比試順序。
整支隊伍像是死了一般安靜。
夜無寒擡手間帶給他們的震撼實在太大了!
劍光宗內的長老,平日裏,哪個不是和顏悅色,說話時帶着笑意?
唯有夜無寒一直木着臉,誰也不樂意搭理,只和凌霄說話。
這幫弟子和夜無寒的接觸太少了,也習慣了在背後議論他,猛然間看到夜無寒帶隊,哪裏止得住平日裏的習慣?
當着他的面,都敢閒言碎語地議論他。
可方纔那塊瞬間炸裂的大石,讓他們徹底安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