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這麼一問,納蘭曉珠真是不管怎麼想,都覺得他們兩人之間好像有貓膩。
但要說具體哪裏有問題……
又好像只是師傅與弟子之間的普通相處,只是被她惡意解讀了。
“這事兒……我得仔細想一下。”
納蘭曉珠陷入回憶之中。
夜無寒沒有催促她,讓她自己躺在牀上想,而他則起身又去加固了一遍房間的結界後,轉身說道:“你先待在這裏很安全,我要出去一趟。”
納蘭曉珠立刻轉頭看來。
“你要去哪裏?”
“我要去一趟虛靈宗,光靠你在這裏回憶,肯定沒辦法抓到兇手,我要去實地調查一下。”
“可是……”
納蘭曉珠掙扎着想要起來。
如果夜無寒在虛靈宗裏被人攔下怎麼辦?
他當初大鬧虛靈宗,肯定有不少人不滿意他的行爲。
若是今日再去,怕是不容易回來了。
“你好好養傷,我最遲明日就會回來,等我再回來的時候,一定能找到線索!”
夜無寒堅持要去。
納蘭曉珠勸不動他,只能眼睜睜看着愛人離開。
……
虛靈宗議事大殿。
“根據最近幾月的水牢出入記錄顯示,韓松的大弟子世明進入水牢的次數最多,一共爲十五次!”
提供記錄的長老說道。
付玉生皺了下眉頭,看向韓松。
“世明去水牢做什麼?”
韓松愣了下,立刻回道:“我也不知道啊,弟子要去哪裏,怎會每次都給我說?水牢也是虛靈宗的一部分,世明去水牢也不需要向我提前打報告。”
在水牢食人魚事件出現之前,哪位長老都不關心門下弟子到底去了虛靈宗哪處地方。
只要還在虛靈宗內就好,至於要去哪裏……
這都是弟子的自由,長老沒有過分限制的權利。
“那你有什麼發現嗎?世明去了十五次水牢,肯定不是單純爲了看望某人,你身爲他的師父,總能發現點蛛絲馬跡吧?”
付玉生不滿地說道。
自從昨夜開始調查水牢後,他已經一晚上沒有閤眼了,一直在尋找食人魚的來歷。
今日有人找到了被刻意藏起來的水牢進出記錄。
眼看着調查終於有了進展,可線索卻在這裏就要斷了?
“沒發現,宗主,把世明叫上來問問不就知道了?何必問我呢,我門下有上百名弟子,哪可能每個都記在心裏。”
韓松說道。
每個長老們下的弟子多則上千,少則幾十。
身爲長老,精力有限,還真沒辦法照顧到每個弟子,更別提還去觀察門下弟子最近有什麼行爲上的異樣。
他們能把門下弟子的名字全記住,都算用心了。
哪裏還會關心太多?
這就是宗門內弟子太多的壞處。
“行,把世明叫上來!”
很快,韓松的大弟子就趕到大殿。
他是個年過兩百的中年男人,留了一臉絡腮鬍,看着凶神惡煞。
韓松的眼皮跳了幾下。
當年怎麼就瞎了眼,收了這麼一位不修邊幅的弟子呢?
看其他長老門下的女弟子,各個容顏美豔,身姿綽約,怎麼到了他這裏,就只有世明這般粗糙的男弟子了呢?
“世明,你爲何要頻繁去水牢?”
付玉生冷着臉問道。
世明拱手朝殿內的宗主和各位長老打了聲招呼後,才甕聲甕氣地說道:“宗主,我去水牢不是很正常嗎?我在刑法堂兼職。”
“嗯?”
付玉生看向刑法堂長老,後者抖了下身子,說道:“宗主,刑法堂共有上百名普通弟子,幾十名掛名弟子,我怎能一一記住?”
其他長老的弟子在宗門內例如刑法堂、草藥園等地方兼職,是一件平常不過的事情。
並不是每個弟子都家財萬貫,擁有數不盡的靈石購買靈草和丹藥。
在其他長老名下兼職做些雜事賺取靈石,也是生活窘迫的弟子收入來源之一。
付玉生看了一眼世明衣袍下襬的補丁時,眼角微不可察的跳了幾下。
虛靈宗是個小宗門,門內弟子攏共只有四千多人,和動輒上萬弟子的大宗門比起來,實在是不夠看。
大多家境普通,但有修仙資質的弟子,大多會選擇類似虛靈宗的地方修煉。
世明雖然是韓松的大弟子,每月的補貼卻只有幾十靈石,實在是無法支撐一位元嬰修士的花費。
他在生活節儉的同時,也去其他長老門下做兼職賺靈石,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兒。
付玉生咳了兩聲,問道:“那你去水牢的時候,有沒有發現什麼異樣?”
“並未,我只是例行給水牢中的犯人補禁靈丹,喂完我就會離開。”
虛靈宗的水牢裏,不僅關着犯了宗規的弟子,還關着當初叛逃虛靈宗,被抓回來的修士。
詳細名單,就連付玉生都搞不清楚了。
幾千年來被關進水牢的人實在太多了。
他怎麼可能一一記住?
“既然是送禁靈丹的話,那倒是情有可原,那你知道食人魚到底是誰放進去的嗎?你每次進去的時候,有見到食人魚嗎?”
付玉生問道。
世明想了一下,說道:“早在我第一次去的時候,就見到食人魚了,我還以爲是宗內有人特意放進去懲罰罪犯的,並沒有在意太多。”
在水牢裏看見食人魚,可在刑房裏看見刑具一樣,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世明幹嘛要爲了這件事,花費心思去調查呢。
眼看着好不容易找到的線索又要斷了,付玉生不由得一陣急躁。
雖說夜無寒已經離開,可這事兒一定不會如此輕易結束。
等納蘭曉珠恢復之後,夜無寒肯定會來虛靈宗要個說法。
付玉生身爲宗主,自然要站出來解釋。
可他調查了一夜一天的時間,都沒有眉目,這讓他分別焦灼。
要是夜無寒來了,他卻說不出個所以然,怕是對方一怒之下,拆了虛靈宗的心都有了。
“宗主,不如我們問問水牢的守衛吧,他們每日都守在門口,肯定知道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