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室,喻偉收起手中懷錶,挫敗的搖頭。
“厲先生,還是不行。”
他經過徹夜研究,覺得厲司臨的頭痛症更多是心理原因,所以想要對厲司臨進行催眠治療。
但試了好幾次,都失敗了。
厲司臨從沙發裏坐起來,臉色不算太好。
剛剛有兩次,他耳邊的聲音已經模糊了,甚至感覺意識進入到了另一個世界,可結果還是猛然驚醒。
催眠宣告失敗。
“爲什麼?”厲司臨沉聲問。
能找到喻偉,證明他的醫術是不錯的,他的催眠更是相當厲害,爲什麼無法給他催眠?
“厲先生,您的警惕性太高,自我防護意識太強,催眠本身也算是一種精神入侵,我沒辦法進入到你的心裏,也就沒有辦法探知是什麼事情在你心裏留下了烙印,讓你每當想起就會頭痛。”
聽着醫生的解釋,厲司臨也是無比懊惱。
喻偉想了一陣,忽的問,“四少,您現在有特別討厭的事情或者事物嗎?”
“討厭黑暗。”
黑暗裏他會失明,然後強烈的缺乏安全感,隨之心慌,誘發頭疼。
“這和你夜盲症有關,但還有別的原因嗎?”喻偉追問。
“我之前說過,我的眼睛是因爲大火受傷,我不喜歡火。”
“對於那場火,有沒有特殊的記憶?”
隨着心理醫生的步步引導,厲司臨腦海裏頓時浮現出一副模糊不清的畫面。
見他眼神忽然變得溫柔起來,喻偉覺得自己已經快要接近真相了。
他出聲,“厲先生,如果可惜,希望把您心裏的的祕密告訴我,或許我能爲您找到答案。”
在心理醫生面前,眼神的變化都會出賣自己的內心。
厲司臨閉上了眼睛,本能的不願意剖開自己的心事。
關於那場大火,的確是有一段說不清道不明的記憶,彷彿是夢境,又彷彿是真實,這麼多年來,他一直想要尋找答案,卻找不到答案。
許久,不見他回答。
喻偉也不再問。
沒有人能夠逼迫病人分享自己心中的祕密,更何況對方是厲司臨,他也沒有那個膽量。
悠然,厲司臨睜開眼,站起了身,“到此爲止,你可以離開了。”
這場治療從開始,就預示着結束。
言畢,厲司臨徑直離開。
緊接着陳甸來到喻偉面前,將一張支票遞過去,“喻醫生,保密,明白嗎?”
“厲先生放心,我發誓,保證不說出去。”
酒店外面,厲司臨剛出大廳,就看到前方的兩道背影,一男一女,那個一個纖細的身影,那麼眼熟。
雲珞的背影,極其好認。
那個男人很高,很瘦,背影看應該也不錯。
是電視裏男明星的背影身形。
莫非,她喜歡那一款?
厲司臨摸出手機,撥通了雲珞的電話。
前方的女子摸出電話,沒有猶豫就接聽。
厲司臨問,“你在哪裏?”
“我在外面。”她回答得言簡意賅,極爲模糊。
她似乎有意隱藏,厲司臨眼中神色暗了暗,聲音也變冷了許多,“和你妹妹?”
如果她繼續欺騙……
剛這樣想,就聽她回答,“不是。”
“嗯,朋友關係。”
朋友關係,這算是她簡單的解釋。
至少,她沒有欺騙他。
厲司臨心情瞬間好轉,嘴角更是揚起了一抹微笑。
雲珞也感覺到他的不對勁,於是問,“你在哪裏?打電話有事嗎?”
“往後看。”
握着電話的雲珞聽到這話怔了一下,然後轉頭,就看到厲司臨靠在酒店的大門上,一身上下透着不羈。
將電話掛斷的同時,雲珞擡步,靠近厲司臨,“你在這裏做什麼?”
“有點事。”
正好凌巖走過來,厲司臨擡眼看過去,“你怎麼有這麼大年紀的朋友?”
“我還有你這麼大年紀的男朋友。”雲珞無力的翻了翻眼睛,然後相互介紹,“我朋友,凌巖。”
“我……男朋友厲司臨,你應該聽過他的名字。”
“當然。”凌巖笑着點頭,友好的伸手過去,“四少在京都可是大名鼎鼎,有幸一見,實在榮幸。”
厲司臨看了一眼,高冷的如同嶺上之花,沒有與之握手,甚至沒有理會,便直接問雲珞,“什麼時候起的?喫飯了沒?”
“他不習慣和人接觸,你把手收回去。”
隨着雲珞的提醒,凌巖將手收回,然後跟雲珞交代了一聲,便直接離開,也沒再和厲司臨打招呼。
雲珞不禁疑惑,“你和凌巖認識?”
“不認識。”
“你爲什麼對他那麼大敵意?”
“有嗎?”厲司臨挑眉,這就叫有敵意?
雲珞怕是不瞭解什麼叫真正的有敵意。
“當我沒問。”
此刻厲司臨的心情相當的好,因爲雲珞剛剛介紹他的時候,用的是“男朋友”這個稱呼。
“我沒喫午飯,陪我。”
“我剛吃了。”
“我沒喫。”
他的強調,令雲珞最終沒有拒絕,又進入酒店,點了一桌子的菜。
看着他喫得津津有味,一臉春風得意,雲珞問,“你今天遇到了什麼好事?”
“何以見得?”
“你心情都寫在臉上了。”
真的是難得見他這麼好心情,看來是一件相當值得開心的事情。
喫過飯後,雲珞要回雲家,厲司臨要跟着她。
“我回雲家,你去幹什麼?”雲珞疑惑。
“聊訂婚事宜。”
這個理由倒是充分,雲珞無法拒絕。
雲家沒人想到厲司臨會來,一時間氣氛都緊張了起來。
一落座,厲司臨便道明來意,“此番過來,是要和二位商量我和雲珞訂婚的事情,下下一個週六是個好日子。”
轉頭,看向雲珞,“時間上你有意見嗎?”
兩週準備,足夠了。
和之前公佈訂婚典禮延後的時間也幾乎吻合。
雲珞搖頭,“你定就好,我都可以。”
“那雲先生覺得呢?”厲司臨這纔去詢問雲永年的意見。
雲永年面露難色,他猶豫片刻方纔開口,“厲總,你當真要和我們家小珞訂婚?”
“自然。”厲司臨點點頭,“這幾日我生病,珞珞將我照顧得很好,我覺得她不錯。”
他撒着謊言,似笑非笑看向雲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