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宸回頭看了一眼,說,“大哥,你要是不行,就去跟大伯認個錯。”
他本身出身部隊,經過的訓練都是高強度高負荷,這還不至於撐不住。
但是秋泓不一樣,舉國皆知的太子爺,從小過的是錦衣玉食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日子,細皮嫩肉說十指不沾陽春水都不爲過。
這捱了五棍子,又跪了一晚上,撐不住也正常。
“那不成,我沒錯。”秋泓將脖子一硬,十分嚴肅。
在放走落葉的這件事情上,他沒有錯,更不會認錯。
秋宸嘆息一聲,問,“大哥,那你和落葉,還有可能嗎?”
“你開什麼玩笑?”秋泓轉頭過來,盯着他道,“放走她這件事是對的,畢竟是我請來的她,但明知她有未婚夫,還強行介入,那就是我的不對了。”
“也是。”秋宸點頭,深表贊同。
秋泓這話既是對自己的說的,但秋宸覺得,也是對他說的。
縱然秋泓並不知道,他們兄弟二人心悅之人是同一人。
身在秋家,身份擺在這裏,那種有違秋家顏面的事情,切不可做。
卻不料,秋泓再次出聲,“阿宸,你跟你心悅的那個女兵,還是算了吧。”
“嗯?”秋宸疑惑,“爲何?”
“通過落葉這件事,你還看不出來嗎?”秋泓笑了一聲,擺正頭看向前方擺着的那些靈位,他幽幽的說,“我們身在秋家,有太多不自由,婚姻也是一樣。”
“我們的婚姻,要麼是軍政聯姻鞏固秋家地位,要麼就是名門大家之女乖巧聽話不徒生是非,再或者,就是像落葉這種,能爲秋家帶來利益和輔佐的能耐,否則,再無別的可能。”
聽完秋泓的話,秋宸陷入沉默。
這是他們必須要面對的事實。
他能自己進入九一區,已經是最大的自由。
而婚姻,他們根本就沒有選擇的權利。
細細想想自己父輩們的婚姻,其實也是如此。
沒有誰的枕邊人,當真就是心上人。
要麼權勢滔天,要麼溫柔賢惠。
所謂搭夥過日子的婚姻,在秋家最能得到體現。
秋宸深深呼吸一口氣,淡淡的說,“哥,我知道了。”
真的知道了。
沒一會兒,秋蕭和秋宿進來,看着倆兄弟跪得端正,秋蕭問,“你兩個,知道錯了沒?”
“沒錯,不悔!”秋泓態度堅決。
“你……”秋蕭氣得無言,又不好在祠堂裏發脾氣,他指着兩人,“滾起來!”
兩人被喊走,去了秋蕭的書房。
說起了落葉這件事情的嚴重性,也說了他們爲什麼要扣住落葉的原因。
血魂玉魄一旦利用不當,可能就是整個國家的災難。
作爲統治者,他們不能冒險。
“位高權重者做出有損國家利益的例子還少了嗎?”秋泓反問,“爸,這也是落葉的擔心,她不信您!”
瞬間,秋蕭面色難堪至極。
不僅如此,秋宸也說,“大伯,爸,俗話都說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若是未來我們還要求助落葉,是不是就會感謝現在的沒有趕盡殺絕?”
落葉的確是個人才,可惜的是,她不願意爲總統府效力。
便是連太葉子的婚姻,都誘惑不了她。
若是不爲敵人,那是再好不過。
可是,誰又能保證一個人能一直向善呢?
雙向的不信任,這注定是無解的一局。
“你們兩個,滾下去!”
秋泓和秋宸對視一眼,離開了書房。
秋宿問秋蕭,“大哥,爲了以防萬一,還是查一查落葉吧,至少,抓住她的把柄,要防患於未然。”
秋蕭本就有這個想法,所以昨天當時他就讓人去跟蹤,結果先是被秋泓甩掉,唯一一個能跟上的,也被秋宸給攔了下來。
這兩兄弟,純粹是胳膊肘往外拐幫外人跟家裏人作對。
這樣的優柔寡斷兒女情長,日後怎麼當得大任!
秋蕭點頭,“這件事情要繞過阿泓和阿宸,阿泓本就心悅落葉,阿宸更是跟他大哥一條心,從部隊出來一根筋的恩怨分明,別的理兒都聽不進去,他們知道肯定會阻擾。”
“我的建議,多分幾波人去查,血魂玉魄不可兒戲,老三那邊也派人去跟進,落葉沒有亂來便好,一旦有亂來的跡象,我們必定要先發制人!”秋宿提議。
秋蕭點頭,就是這個意思。
秋泓同秋宸離開後,秋宸問,“你說,大伯和我爸,會不會派人去查落葉?”
“肯定會。”秋泓道,“落葉聰明,要查她應該也不容易,只要她不再用落葉的身份,問題不大。”
看得出來,秋泓是非常信任落葉的能力。
秋宸瞭然,事實的確是這樣。
落葉是閃電,還是黑客高手,要抓住她,沒那麼容易。
雲家一大早就很熱鬧,因爲雲珞的生日。
雲珞二十歲了,妥妥就是大人了,也是雲珞回到雲家的第一個生日,自然是很重視,且很隆重。
原本,雲永遠是想在外面辦,還想請一些生意場上的朋友和世交好友,但是雲珞拒絕了,稱只要家裏人聚一聚就好。
畢竟,外人多了,就太有利於趙博懷了。
趙博懷這人太警惕,估計不到最後關頭,那些爛事他根本就不會說出來!
上一世就是雲永年大辦她的二十歲生日宴,結果趙博懷大鬧,不僅害得雲家顏面盡失,還逼得雲永年在生日宴上當場宣佈,以後雲家家業,全部交由她來繼承。
趙博懷那一肚子的壞水兒。
可以等他鬧,但不會再給他那樣的場面。
雲珞趙博懷午飯過後,就來了雲家。
剛進大門,不料切刀就朝他衝過來,朝着他就是一陣狂吠,那赤目欲裂的樣子,非常兇猛可怖。
“切刀,快回去。”苗慧上前來,要將切刀牽走,還歉意的對趙博懷說,“抱歉,平日裏這小狗狗不這樣,它很溫順,很少這樣大叫。”
苗慧也奇怪,明明趙博懷是來過這裏的,爲什麼會今天會失常?
趙博懷吞了一口唾沫。
他聽說,動物能看見不乾淨的東西。
莫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