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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城警局,趙博懷被關押在審訊室內。
因爲證據確鑿,加上他自己在完全正常沒有嗑藥的情況下的述說,趙博懷遺棄孩子、罔顧人命,情節惡劣,這件事情風城警局已經第一時間列爲特重大案件進行審理。
但是這個審理過程,會十分的輕鬆。
人證物證俱全,趙博懷還自己承認過,所謂的審理,也不過是記錄卷宗罷了。
警局裏,周律師道明來意,警員馬上安排了趙舜文和趙博懷見面。
一見到趙博懷,趙舜文就做出一副難以置信不可思議的模樣,急切的問,“這究竟是什麼情況?你爲什麼會被抓?究竟是出了什麼事?”
這才幾日不見,趙博懷頹廢蒼老了不少。
整個人看起來,彷彿是已經到了風燭殘年。
見到自己兒子,趙博懷並沒有給好臉色,冷冷問,“那個姓付的女人呢?”
“她……她……”趙舜文就差沒淚奔,他搖頭說,“對不起,是我沒有聽你的話,那個女人一聽說我的卡被您停了,還要將趙家繼承權交給雲珞,一夜起來她就沒人了,我找不到她,連她自己的店鋪都轉了,我被她騙了,她就是一個騙子,圖謀我的錢……”
“白癡,蠢貨!”趙博懷怒不可遏,更多的是,恨鐵不成鋼。
現在他已經完全明白了,算計他的,就是雲家,甚至可能雲珞是佔大頭的。
他倒是小瞧了那個丫頭!
沒想到,竟然栽了這麼大個跟頭。
想必,從當初趙禹書傻乎乎的爲了女人追到京都,就是雲家給下的套!
只是有太多的地方都想不透,而且沒有人給他解釋。
這幾天,他一直在思考一個問題,那就是鬼魂到底存不存在。
如果不存在,那個假的捉鬼天師是怎麼做到的讓他時不時出現幻覺的?
還有趙若歆的墳墓空了不見屍骸,又是什麼情況?
這一場天大的針對他的陰謀,究竟是怎麼成功的?他從頭到尾都沒有察覺到!
還有那個宋冰芯,明明喝了下藥的水,爲什麼就沒有倒下?
最主要的是,他殺趙若歆和郭英的時候,都是單獨操作,沒有任何人在場,又是誰知道這一切?
便是知道了這些事情,才故意布了這一場局。
趙若歆死的時候,雲珞才五歲。
不應該是她纔對!
太多的想不透,逼得趙博懷幾乎發瘋。
趙舜文一直詢問趙博懷出了什麼事情,非要等趙博懷一個回答,“爸,有消息說,是你殺了姑姑和我媽,這是真的嗎?”
“這是陷害,不是真的!”趙博懷狡辯,並還說,“他們故意陷害我,製造了證據,我百口莫辯!”
“那怎麼辦?”趙舜文慌神的樣子,像極了一個一無是處的公子哥在遇到事情後的慌張和害怕,沒有腦子似的。
“對了爸,我帶了律師過來,我讓律師保你,我……”
“禹書,別白費力氣了,沒用的,他們就是要置我於死地!”趙博懷打斷趙舜文的聲音,他太清楚。
這一次,他必死無疑!
人生第一次栽跟頭,就是去跟閻王打招呼!
“是誰?是誰要這麼害你?”趙舜文激動又大聲的問。
“是雲家!”趙博懷道,“禹書,雲家想要吞掉我們趙家,你以後,千萬要小心他們。”
“還有,你不要白費力氣來保我了,沒有用,你讓律師進來,我把名下所有財產轉移給你,我教你怎麼掌控我們家的公司!”
在趙博懷的安排下,趙舜文讓周律師進來,很快就起草好了趙博懷的遺囑和財產轉讓協議。
趙博懷犯了殺人罪,死刑是免不了的。
只要警局結案移交法院,這種情節判下來會被立即執行死刑,所以這份遺囑,很快就會生效。
趙博懷將手中剩餘的百分之二十二的股份,和名下所有財產,全部留給了趙禹書。
律師現場擬好文件,趙博懷看後沒有問題,便籤了字,蓋了手印。
如此一來,趙博懷名下,再無任何財產。
“禹書,我這就告訴你,怎麼把雲珞手裏的股份,拿回來!”趙博懷說的急切,“你可要千萬記住……”
趙舜文根本沒在聽,伸手揉了揉自己的臉頰,又捏了捏眉心,忽然說了一句,“好累啊。”
演戲,可真累。
偏偏他還演了這麼多年。
終於,這一刻過後,他就再也不是別人了。
趙博懷何其敏銳,察覺到了趙舜文的態度不怎麼對。
他眯着眼看過去。
不過眨眼之間,好像眼前這個兒子,變了一個人似的。
面色淡漠,眼神幽深,氣質裏透着優雅和無情,看着十分嚴肅,也異常不好惹。
這感覺,不大對!
趙禹書吊兒郎當慣了,做不出這個樣子。
面對着趙博懷的審視,趙舜文對周律師說,“周律,請到外面等我,謝謝。”
“好的。”
周律師離開後,趙舜文將手中的文件摁在桌子上,他朝趙博懷勾了勾脣,說,“你別教我拿回雲珞手裏的股份了,我不是趙禹書。”
“你……你是誰?”趙博懷面色大驚,奈何自己的手腳都被鎖在椅子上,不能動彈。
他想起那個付英英和宋冰芯,恍然大悟,“你是冒牌貨,你是假的!我兒子呢?我的禹書呢?你把禹書怎麼樣了?”
這一刻,趙博懷慌了。
“我也姓趙。”趙舜文道,“我叫……趙舜文。”
“趙……趙……舜文……”
禹書,舜文。
這個名字和趙禹書的名字,是一樣的格式一樣的意義。
文書,文書!
趙博懷想到什麼,“你是那個孩子?”
“對,是我。”趙舜文點頭,“我跟你說我的名字,不過就是想看看你一切算計總成空的絕望罷了。”
這一刻的趙舜文,眉眼之中一片冷意,涼如刀鋒。
“所以,是你在算計我?”趙博懷恍然大悟,原來算計自己的,是當年被他遺棄的那個孩子。
“不僅僅是我。”
趙舜文搖頭,笑得冷冽,“禹書也參與了。”
“什麼……你,你們算計我?我是你們的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