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錯愕萬分的盯着大伯秋蕭,所有表情都僵硬凝固在了臉上。
大伯口中的鬼面,是那個將他往丟去九七區往生大廈裏,打算弄死他的鬼面嗎?
這……這……這怎麼可能!
他的震驚總算是讓秋蕭心中略微平衡,“厲司臨就是南北區裏如今被人稱爲‘前輩’的鬼面!”
南北區裏那麼多出色的人物,唯獨鬼面被人稱爲“前輩”,之前鬧出假消息說他要離開九七區,還引起不少人的哄搶。
可見此人的能力有多厲害!
九七區的鬼面跟九一區的槍神在一起,這個組合彷彿是在預示着別的什麼。
秋宸傻眼了,人有些不在狀態。
偏在這時,身旁秋泓平靜出聲,“我知道!”
還沒回過神來的秋宸一聽這話,僵硬的轉過頭,看向秋泓,張着嘴都不知道說什麼。
秋蕭也是不可思議,“你知道厲司臨是鬼面?”
“知道。”秋泓點頭。
“什麼時候你知道的?”
秋泓道,“一直就知道。”
秋蕭,“……”
秋宸,“……”
這都什麼跟什麼?
秋蕭怒了,指向秋泓,“你一直就知道,爲什麼不跟我們說?”
“我爲什麼要說?”秋泓道,“說了好讓你們直接派人衝到厲家去抓人嗎?”
“爸,南北區從來就不是國家的威脅,你們的擔心,只是害怕南北區被有心人掌控,跟A國安定造成威脅。但同樣,若是所有的力量都掌控在統治者手裏,下面的人又放心所有大權一手在握的統治者家族嗎?”
“古往今來多少血淋淋的教訓,古時皇室手握天下掌控全部大權,結果呢?都是被這樣滔天的權勢所反噬,最終國敗人亡!”
“爸,二叔三叔,權利要相互制衡彼此監督,才能讓天平持久平衡,一旦傾斜,後果將不堪設想。”
“再有,這A國,不是秋家的A國,更不是某個人某個力量的A國,也不是某一個組織或團隊的A國。而南北區是A國的一把利刃,刃口向外的利刃,即便是有某個利慾薰心的人企圖利用南北區,那也不是南北區裏衆多特工的目的。”
“南北區不是威脅,最大的威脅,是一顆藏滿疑竇的心。”
“秋家作爲現在服務於A國的權力中心,不應該把懷疑的刀尖,捅向自己的腹部,否則無需外敵,我們將被自己內部耗垮!”
秋泓搞的就是政治,這些道理更是張口就來,而且句句都正中紅心。
書房的空氣,一片凝滯。
秋蕭的目光落在秋泓臉上,眼中神色意味不明。
過了許久,他問秋泓,“你信南北區,信雲珞,信厲司臨?”
“我信!”秋泓點頭。
見他堅決,秋蕭鬢角的肌肉動了動,“你可千萬要想好,未來你若是統治者,這些都是你要考慮的問題。”
“我會堅信一生,不會撼動!”秋泓鄭重其事的態度,就像是在宣誓,嚴肅且認真。
沒有半點兒戲。
秋蕭彷彿是恨鐵不成鋼,又彷彿是早猜到會是這樣的結果。
“還是你從來就沒有獨立思考的能力,你大哥說什麼就是什麼?”
面對秋蕭的這般質問,秋宸已經明顯感覺大伯的態度已經動搖。
他抿了抿脣,鄭重出聲,“我信雲珞,也信厲司臨,並非是因爲大哥一句話,也並非是我沒有獨立思考的能力。”
“大伯,我信他們,是因爲這些年,我也身在南北區,我是九一區的一員,雲珞是我的夥伴,我們一起出生入死,我們一起爲A國的平靜和安穩而奮鬥,即便每一次任務都驚險萬分,我們也甘願奔赴。”
秋蕭,“……”
後面沙發上的秋宿和秋彬霍然起身,兩人再也不淡定的一個箭步衝上來。
秋宸的父親秋宿宛如是聽到了什麼震驚新聞,他怒指這秋宸,“你你你你……你說什麼,你再給我說一遍,秋宸你是故意想找死是不是?”
秋宿怒了。
以前秋宸在部隊裏就是不聽指揮,每次任務都是怎麼危險怎麼來,他是好不容易纔讓秋彬給他開除出了軍隊。
現在好了,離開軍隊他轉身就去了九一區。
那是什麼地方?
執行的任務,接觸的目標,交手的敵人,所面臨的危險,比在軍隊的時候統統都有過之而無不及。
秋宿怒不可遏,“我怎麼就生了你這麼一個玩意兒,天天想着怎麼戰死沙場,你那麼想死,當初爲什麼要投胎來做我的兒子?”
“秋宸你是不是打算氣死我?你是不是就想着等我來給你白髮人送黑髮人?”
“秋宸……你……”
秋宿被氣得險些一口氣提不上來。
秋彬也是震驚了,他問秋宸,“阿宸你怎麼就那麼想不開?別人都是想着怎麼活着,你卻一直計劃怎麼去死,你是不是需要看心理醫生?”
秋宸,“……”
對於秋宸在九一區的事情,秋蕭三人是被氣到了,特別是秋宿,自己兒子天天想着爲國捐軀,他在想,是不是自己做什麼事情的時候給兒子留下了心理陰影。
如秋泓之前所料,對於秋宸在九一區這件事情,長輩們非常生氣。
他感覺,秋宸這是真要脫層皮了。
最後,他們都不得不接受這個事實。
“爸,大伯三叔,您們要罰我認,但我要先見雲珞!”秋宸出聲。
只要見到雲珞,就一切好說。
他和秋泓,可以有很多種辦法帶着雲珞離開總統府。
只是日後,雲珞和厲司臨怕是沒有辦法繼續留在京都了。
而秋蕭三人也像是看出了秋泓和秋宸的執着,帶着二人就前往秋家府邸最深處的一處院落。
院落裏,有不少的守衛。
一行人上前,守在門口的人馬上迎上來。
是秋彬問,“裏面如何?”
“雲小姐很安靜,沒有吵鬧,兩小時前起來要過水。”
“敲門。”秋蕭示意了一下,守衛立刻走過去,叩響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