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陸續續的有人過來。
先是雲永年和苗慧過來,隨後是南榮航和雲含語一道,緊接着凌巖,趙氏兄弟、喬鴻遠,十四……
最後連秋泓秋宸都來了。
所有參與這次尋找厲向榮的主要人物,悉數到場。
衆人不解,秋泓問,“這是幹什麼?”
“不知道。”
“厲司臨呢?”秋宸問。
厲修道,“他和清洲在祠堂那邊。”
衆人看得出來,厲家幾人的臉色不怎麼好。
祠堂,大門緊閉着。
巨大的祠堂裏瀰漫着香火味,在鵝黃燈光照耀下,顯得莊嚴肅穆。
祠堂前方的地上,厲司臨面對着厲家祖宗的排位,跪得筆直。
他身着白色棉質襯衣,背後卻是一片鮮血淋漓。
厲清洲正在旁邊發火。
“厲司臨你說你究竟想要搞什麼?嗯?你可以啊,現在都學會來逼我了是嗎?”
厲清洲氣得雙手叉在腰上,因爲生氣,面上神色一片冷凝,脖子上青筋直冒。
看着厲司臨的樣子,他越加生氣,“你是不是仗着現在家裏什麼都依着你,你就無法無天,想搞什麼就搞什麼?”
“還是你覺得,這厲家家主的位置是你讓給我的,所以你能隨便逼我拿捏我?嗯?”
“哥,我沒那意思。”厲司臨擡頭,看向厲清洲,聲音還很穩,“惹了這麼大的事情,我總要給大家一個交代。”
“交代,這就是你給的交代?”厲清洲沒好氣的質問,“你來領家法,逼我同意,在你身上抽幾鞭子,就能把這件事情平過去?”
“還是你挨幾鞭子,趙家大表哥手上的傷,就能恢復如初?”
厲清洲越想越氣,厲司臨當着所有厲家人的面,逼着他請家法。
當時他都懵了。
他作爲厲家的現任家主,被厲司臨這麼一搞騎虎難下。
然後厲司臨說了,這次厲向榮被綁架的事件,是他一手策劃了。
原因是,有一個敵人盯了他很久,他想要以敵人的名義將厲向榮藏起來,讓敵人丈二和尚莫不着頭腦,對方亂了陣腳,他纔好予以反擊。
其實這件事情並沒有多大的錯誤,可是他瞞着所有人,害所有人擔驚受怕心緒凌亂,險些誤了雲含語和南榮航的婚禮,還導致趙舜文是受了傷。
拿厲向榮的安危開做局引誘敵人,這足夠他領幾鞭家法漲漲記性了。
原本厲清洲還想力排衆議保下他,可是厲司臨自己鐵了心思的要給個交代。
沒辦法,家法長鞭被請了出來。
厲清洲覺得,自己這家主當得夠窩囊的,被厲司臨隨意拿捏脅迫。
面對厲清洲的質問,厲司臨閉着嘴不說話了。
這時,祠堂外面有人過來,敲響了緊閉的門,“三爺,客人都到齊了。”
“讓二哥先招呼着,這邊稍後過去。”厲清洲壓着聲音道。
很快,外面的人離開。
厲司臨要站起身,不料厲清洲手指過去,冷聲呵斥,“你給我跪着!”
已經擡起腿的厲司臨怔了一下,又給跪了回去。
厲清洲站到厲司臨的旁邊,命令道,“當着厲家這麼多列祖列宗,你把事情給我說清楚,爲什麼要這麼做!”
“我剛剛不是說了,遇到了難纏的對手。”
“你這話去哄二哥跟二叔,你想連我你也騙?”厲清洲的聲音還是很冷,“還是你現在在祠堂裏都沒有一句真話了?”
寵愛厲向榮的人很多,除了厲家,剩下的幾乎都跟雲珞有關係。
真要是厲向榮出了什麼事情,那些人都會來討要說法,用厲向榮做局太冒險了,也不好交差。
厲司臨也不會拿自己的兒子跟大家開這種玩笑。
對付對手?
厲司臨的這種謊話,也就偏偏厲修和厲柯。
可是,厲司臨閉上了嘴,不願再說。
厲清洲瞥了厲司臨兩眼,涼涼的說,“你要是不說,就一直跪在這裏,我讓人將祠堂的門鎖了,外面你喊來的那些人也別去見了。”
說着,厲清洲轉身就走,並還提醒,“你什麼時候想要說,讓人通知我,我再來給你開門。”
“哥!”厲司臨開了口,他知道厲清洲做得出來。
聽到他的聲音,厲清洲停下腳步,轉頭問,“要不要說?”
“我說。”厲司臨點頭,厲清洲也折了回去。
剛在厲司臨身旁站定,就聽他說,“雲珞還活着,我故意讓小榮躲起來,就是爲了引她出來。”
雲珞還活着?
這個消息對於厲清洲來說,太過震驚。
他臉上冰涼的神色一時間幾度變化。
他還以爲自己聽錯了,“你再說一遍?你確定是雲珞?你老婆?”
“就是她。”厲司臨點頭,“我很確定,她還活着。”
“當初不是你說看到她墜崖的嗎?”
“或許是有人救了她,但不知道是誰。”厲司臨道,“目前我只能肯定,她跟喬西冽的老婆楚容有聯繫,但是楚容嘴巴太嚴實,我堵了她那麼久,又派人一直跟蹤她,可她就是沒有露出半點馬腳,也不願意透露給我。”
厲清洲,“……”
如果是爲了雲珞的話,他倒是能理解厲司臨爲什麼會搞出這麼大的風浪了。
在雲珞面前,厲司臨根本沒有底線可言。
“所以,你很早就知道了?你這個推測,可靠嗎?”厲清洲問。
忽然想到什麼,伸手將厲司臨從地上拉了起來。
厲司臨篤定點頭,“非常確定。”
見他這麼堅信,厲清洲覺得雲珞興許真的還活着。
他想了想,說,“我去找喬鴻遠!”
厲司臨這幾年雖然是振作了,但還是很相對很低迷,跟喬家也沒有什麼來往。
楚容是喬西冽的老婆,喬西冽是喬鴻遠的親老弟,厲司臨找楚容沒有辦法,或許讓喬鴻遠幫個忙能有效果一些。
“不用了哥。”厲司臨拽住厲清洲的胳膊,“雲珞躲着,應該是她的身體還沒好,她不想讓我和小榮面臨二次離別,她有她的考量,我等她。”
頓了頓,厲司臨又說,“這一次我覺得她是出現了的,只是識破了我設下的陷阱。”
“我不逼她了。”
厲清洲仔細一想,也覺得有道理。
雲珞從來都是理智的人,她既然要躲着,必定是有她的理由。
“你確定,你想好了?”厲清洲問。
“想好了。”厲司臨點頭,“知道她還活着,我已經很高興了。”
他那顆死了的心,已經活了過來。
厲清洲也不再多說,只是安慰了一句,“能有個等待,也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