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陰陽魯班咒 >第400章 借刀殺人
    閩江下游,兩個人影狼狽地從江中爬出來。

    纔剛上岸,深田一郎就忍不住抓住伊合歡的衣領,狠狠地扇了她一耳光:“八格牙路!!”

    伊合歡被這一耳光,扇得直接吐血。

    但她卻沒有倒下,而是低着頭擦掉了嘴角的鮮血,隨後在腳邊撿起了一塊石頭,狠狠地砸向深田一郎的腦袋。

    這一下,可把深田一郎的腦袋砸得開花。

    深田一郎沒想到伊合歡竟還敢還手,一時間被砸得七葷八素,直接坐在了地上。

    伊合歡扔掉了石頭,喘着粗氣說道:

    “你真以爲你打不過閻守一他們,是因爲我吸了你的道行?!”

    深田一郎捂着頭上的傷,怨氣橫生地說道:“難道不是?”

    “你自己有幾斤幾兩,難道都沒有一點自知之明嗎!”伊合歡冷笑道,“我沒有砰你的道行,你就是打不過閻守一他們,不僅現在打不過,就算再給你十年,你也依舊不是他們的對手!”

    “死女人,我殺了你!!”

    深田一郎惱羞成怒,想要直接殺了伊合歡。

    他將伊合歡壓在身下,掐着她的脖子,用盡了全部力氣。

    伊合歡無法呼吸,臉色也變得十分蒼白,彷彿真的要窒息了。

    可就在此時,深田一郎忽然悶哼一聲,隨後滿臉震驚地望着伊合歡,無力地向一旁翻倒。

    他的胸口,插着一柄匕首。

    伊合歡爬起來,劇烈地咳嗽了幾聲,隨後哈哈大笑起來。

    深田一郎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脅,忍着痛拔掉了匕首,然後狼狽地向着岸邊爬。

    伊合歡就這麼看着,看着深田一郎爬出了十幾米遠,胸口的血一路流淌。

    她忽然站起來,又撿起了一塊石頭,那石頭甚至和深田一郎的腦袋差不多大。

    她走到深田一郎的身後,狠狠地砸了下去!

    一次!

    兩次!

    無數次!

    直到深田一郎再也不動彈,直到他的屍體被漲潮的江水沖刷,伊合歡才停下來,隨後放肆癲狂地大笑。

    她扔掉石頭,坐在深田一郎的身上。

    忽然間,深田一郎體內爆發出了好幾道魂魄,正是他所收服的那些式神。

    然而伊合歡不慌不忙,竟將這些式神全部吞進嘴裏!

    這次,伊合歡是真的拿走了深田一郎的所有道行!

    深田一郎的屍體也徹底乾癟下去,扒掉那層皮,就只剩下骨頭了。

    伊合歡做完這一切,默默地坐在江邊,就在深田一郎的屍體旁,想到了今天慘敗在閻守一手裏之事,心裏說不出的鬱悶。

    她自以爲掌控了一切,實際上卻被閻守一輕鬆制服。

    這種挫敗感,讓伊合歡很不爽!

    卻在此時,一頂轎子出現在伊合歡的身後。

    伊合歡面色一變,剛要有動作,褚良冰冷的手臂已經按在了她的天靈蓋上。

    “你是誰?”褚良問道。

    從褚良的身上,伊合歡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機感。

    她嚥了口唾沫,答道:“悟真派,孤鴻師太之徒,伊合歡。”

    “原來是那個騷貨的徒弟,”褚良打量着伊合歡的背影,又注意到了一旁的屍體,他問,“這具屍體又是誰的?”

    “東北趙家家主的兒子,深田一郎。”伊合歡此時不敢撒謊。

    褚良感到有些意外,他又問:“他是怎麼死的?”

    伊合歡咬咬牙:“被魯班傳人閻守一所殺!”

    “魯班傳人?!”

    褚良瞬間想到了剛纔見過的閻守一,他微微沉默。

    沒想到剛纔那小子竟然是閻仇的兒子閻守一。

    隨後褚良道:“你以爲你騙的了我?”

    伊合歡心中一緊,不敢吭聲。

    忽然間,褚良的手離開了伊合歡的天靈感。

    伊合歡鬆了口氣,耳邊便傳來褚良的聲音:“將此事告訴趙家人,就說深田一郎是閻守一所殺。”

    “爲什麼?”

    伊合歡剛轉過頭,卻不見了褚良的身影。

    她稍微一想,便知道緣由了。

    將殺死深田一郎的罪名,嫁禍給閻守一,這樣趙家就會舉全族之力,追殺閻守一!

    好一個借刀殺人!

    伊合歡雖然不知褚良是什麼身份,但她明白,閻守一的敵人有不少。

    看着一旁的屍體,伊合歡冷笑道:“閻守一,你好好等着吧,趙家人可是出了名的護短,接下來的日子,有你好受的!”

    ……

    鄒瞎子死後,衆人爲其收屍,在靈堂陳列了三天,送去火化,之後便是出殯,下葬。

    期間閻守一和王極往王知來,全都披麻戴孝,閻守一更是七天七夜沒閤眼,以此來表達自己對鄒瞎子的感激和不捨。

    七天下來,閻守一和王極往的關係倒是好了不少,興許是鄒瞎子臨死前的一番話起了作用,王極往十分信任閻守一,隱隱也有把他當兄弟的打算。

    當然,閻守一自身的性格,也讓王極往十分認可。

    頭七之後,閻守一和衆人一起去鄒瞎子的墓前焚香燒紙。

    儀式正在進行中,閻守一的手機忽然震動起來,他本不想搭理這通電話,但拿起手機一看,他不由得皺起眉頭,然後走到一旁。

    “爸。”

    “鄒瞎子身體如何了?”閻仇那頭傳來了略微緊張的話語。

    閻守一沉默了有十來秒,最終嘆了口氣:“今天是鄒叔叔頭七。”

    接下來是電話那頭的沉默。

    這段沉默,很久很久,足足有五六分鐘,期間閻守一一言不發,等待着閻仇主動開口。

    許久,閻仇顫抖着聲音問:“他是什麼死的?他死的時候,你在他身邊嗎?他還有什麼遺願未了?”

    “鄒叔叔死前想要見一見當年被賒刀人帶走的孩子,我們湊巧找到了他,了卻了鄒叔叔的遺願,但在鄒叔叔死的那晚,有一羣奇怪的傢伙追殺我們,鄒叔叔在死之前,替我們趕走了他。最後,他死的時候,我們都在他的身邊,鄒叔叔說,他已經死而無憾了。”

    閻守一平淡的回答,語氣中不帶任何的感情,其實這也是一種責怪。

    責怪閻仇爲什麼不接電話,爲什麼在關鍵的時候失聯。

    聽了閻守一的回答,閻仇長嘆一口氣,再次沉默。

    這下閻守一忍不住了,他質問道:“爸,您到底在密謀什麼?!”

    雖然鄒瞎子在死前叮囑閻守一,不要逼問閻仇,但閻守一還是沒能忍住。

    “您總是突然消失,我怎麼也聯繫不上您,好幾次我生死當前,最絕望的時候您都不在!您不是說要帶奶奶去峨眉山嗎?爲什麼峨眉山還派人來追殺我?鄒叔叔在死前,一定很想再見到你們一面,哪怕是聽到您的聲音也行,但您還是失蹤……鄒叔叔說您在辦很重要的事,但我真的想不通,有什麼比我重要,有什麼比鄒叔叔更重要!?”

    七天以來壓抑的情緒,在這一刻爆發,閻守一也顧不上電話那頭是誰了,質問的聲音越來越大。

    被驚擾的林紫彤,連忙來到閻守一的身邊,安慰了他幾句,還對着電話那頭的閻仇說:“爸,您別生氣,守一是因爲太難過了,一時間沒能控制好自己。”

    “我明白,”閻仇淡淡地說道,“鄒瞎子是我一輩子的兄弟,他死去了,我比任何人都難受。但我是一個男人,如果我哭了,那些跟着我的人怎麼辦?誰都能倒下,我不行,誰都能表現出軟弱的一面,我不行。”

    “等他冷靜下來,再讓他給我回電話吧!”

    然而閻守一卻說道:“我現在就很冷靜,您說吧,說說您都在忙着如何拯救世界!”

    電話那頭傳來閻仇的重重的嘆氣聲,似乎也是閻仇自己在調整情緒。

    不一會兒,閻仇緩緩開口:

    “在我年輕的時候,曾創立了一個組織,名爲玄山。最初跟着我的,有十三人,我們戲稱自己爲玄山十三太保,你鄒叔叔就是其中之一,排行老五。”

    “我們不問出生,不問富貴,不問貧賤,不管你是誰,只要你心憂天下,便可以加入我們,與我們一起行俠仗義,懲奸除惡。”

    “但後來,因爲你母親懷孕了,我決定退隱江湖,沒多久又進了監獄,這一呆就是十年,當年玄山中的人,也都各回各家,過起了平凡的生活,我以爲玄山就這麼散了。”

    “然而出獄之前我發現,玄山並沒有散,而是被一些歪門邪道之徒重建,他們收的人不再是仗義之士,而是一些聲名狼藉的傢伙,這幫人聚在一起,打着玄山的名號無惡不作,這些年不知多少人被他們所害!”

    “玄山乃是我們這幫人共同創立,它代表着什麼不言而喻,我出獄之後,自然是要收拾這幫傢伙,這也是你鄒叔叔的願望!接上你奶奶以後,我與狗道士、妙寂禿驢一路西行,沿途收拾那些玄山惡人,這才導致前進速度緩慢,至今沒能抵達峨眉山!”

    “前幾日,我們殺入玄山的一處老巢,在山中內中了他們的詭計,足足被困了半個月之久,妙寂身受重傷,但我們好歹算是活着出來了,誰知出來之後,就收到了你發來的噩耗。”

    閻仇長嘆一聲:“若是我們能早一點出來,定要回來送鄒瞎子一程,奈何這世間向來沒有如果……守一,我知道你心中有怨,但你鄒叔叔一生嫉惡如仇,他必然是不想拖慢我們的腳步,纔不肯讓你通知我們的,實話說,倘若是我要死了,我也不會讓他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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