閭京現在的狀態大不如之前,之前他是個暴脾氣老頭兒,但經歷了這次的風波以後,他似乎蒼老了許多。
即便畫皮師對他做了那樣的事情,他也沒有再漲紅着臉說要斬了此妖人,只是說一切等林紫彤繼任掌門之位後,讓她自己全權處理。
看來閭京是累了,即便是道士,也無法完全出塵,獨善其身。
曾經他渴望的掌門之位,並沒有給他帶來真正的快樂,現在閭京即將卸下擔子,整個人就變得雲淡風輕許多,才稍微有了一點當初閭鏡生的心境。
而經過一整晚休息的林紫彤,傷勢好了許多,臉色也逐漸恢復血色,只是身上還纏着厚厚的紗布,紗布裏透着血跡,看得讓閻守一心疼。
閻守一把事情告訴她之後,林紫彤也表達了對玄門未來的擔憂,不過爲了讓她安心養傷,閻守一讓她這幾日不要管太多,一切他會處理。
閭山派並不是無人,先前爲了保護黃海和周玉泉,閻守一把他們暫時藏起來了,現在風波平息,二人又可以回到閭山派,幫忙主持大局,等待林紫彤的迴歸。
看望二人以後,閻守一又給閻仇發了條短信,把十二元辰企圖分裂名門正派,製造名門正派與民間教派之間矛盾的事情彙報了一下。
閻仇很快回復消息,他誇獎閻守一這次立了大功,如果大家沒能早點發現此事,恐怕羅天大醮的悲劇還會再上演幾次。
做完這一切,閻守一陪在林紫彤的病牀旁,看到林紫彤睡下以後,自己才閉上眼睛盤坐着養氣。
……
第二天一早,林紫彤還在睡夢中的時候,閻守一忽然感覺到手機振動。
爲了不吵醒林紫彤,他在手機振動後的0.01秒時就把電話給掛了,然後輕手輕腳地快步走出房間。
下了樓,他纔敢給對方回電話。
給他打電話的人是夏梔,她昨晚得知甲子島上的事情以後,立刻帶人連夜上島抓捕,想來現在應該是有了結果,着急向閻守一打招呼來的。
閻守一回撥過去後,就聽到夏梔略帶歉意的聲音:“你現在是不是不方便接電話?”
“沒事兒,剛纔我在屋子裏,紫彤還在睡。現在我已經下樓了。”閻守一答道。
夏梔略有些羨慕,像閻守一這樣的好男人真是越來越少了,尤其是做夏梔這一行的,基本每天都會抓到醉酒打媳婦兒的家暴男,或者是在廁所裏偷窺偷拍的老色鬼,要不是身邊還有富有正義感的男同事,夏梔都快要懷疑這個世界上沒有好男人了。
只可惜,閻守一年紀比她小許多,而且身邊還有非常優秀的林紫彤,否則夏梔恐怕不介意來一場戀愛……
把腦子裏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甩出腦袋,夏梔說道:
“昨晚我在甲子島上抓了不少人,你立大功了。”
“沒什麼人受傷吧?”
“沒有,我們悄悄上島,對方本來想逃,結果船隻全都壞了,只能乖乖被抓,我想那應該是你們的功勞。”
“甲子島上確實有大量被強迫的女孩,其中年齡最小的才…哎,我連說都不好意思說出來,真不知道那些禽獸是怎麼敢做出如此泯滅人性的事兒的!”
夏梔本來想描述一下甲子島上的罪惡,但話到嘴邊卻放棄了,因爲有些話她一個沒嫁人的女生,實在是不好意思說出口。
閻守一“嗯”了一聲,作爲上過甲子島的人,他大概知道甲子島上都有什麼。
無非是培養或者強迫一些男孩女孩,爲建州的富豪服務,來爲狐妖島主換取一些權力和便利。
好在現在狐妖島主被抓,上島的那些富豪也被夏梔給安排得明明白白,甲子島將不復存在。
原本閻守一以爲事情到這兒就結束了,準備對夏梔說拜拜然後回房間看望林紫彤。
結果夏梔忽然話鋒一轉:“那什麼……你要是有時間的話,去鼓西派出所一趟吧。”
“嗯?”閻守一一愣,“怎麼了,又發生什麼解決不了的事兒了嗎,我派阿龔過去好了。”
夏梔嘆了口氣:“不是,是我的同事昨天晚上掃黃,又把小龍給抓了,據說被抓的還有好幾個,其中包括老金,甚至有個和尚。”
閻守一:“……”
他現在的表情,是眯着眼睛滿臉的嫌棄和無奈。
“我知道了,這就去。”
閻守一掛斷電話,無奈地換了衣服,然後叫了個司機開着商務車,帶着他往鼓西派出所而去。
路上遇到正在晨練的袁劍心,袁劍心好奇地問:“閻兄一大早要去哪兒?”
“去贖人。”閻守一嘆了口氣。
袁劍心臉色一變:“贖人?發生了何事,有誰挾持了我們的人嗎?”
“額……這個你就不用擔心了,一人交五千塊錢罰款就行。”
閻守一走後,袁劍心滿臉詫異。
什麼綁匪這麼好心,一個人只要五千塊錢就肯放人?
……
“月兒啊彎彎照我心
兒在牢中想母親
悔恨未聽孃的話呀
而今我成了獄中的人”
鼓西派出所的拘留室裏,龍飛城扶着鐵欄杆,哼着《鐵窗淚》,模樣很是悽慘。
路過的警花詫異地看着他,忍不住問同事:“他們幾個是怎麼進來的,看着好像很委屈的樣子。”
“嫖娼。”
“哦,臭男人,去死吧!”
龍飛城不唱了,鬱悶地回頭,對着幾個有難同當的兄弟恨恨地說道:
“都怪昨天那個小妹,我和她辦完事兒以後,照例拿出撲克玩兩把,不就贏了她五百塊錢嗎,至於反手給我一個舉報嘛!現在好了,大家都進來了!”
韓三掩面哭泣:“你他媽還好意思說,要不是因爲你,咱們會這麼慘嗎,你讓我以後怎麼做人,有什麼顏面再回茅山,有什麼臉面面對祖師爺啊!”
翁千相拍了拍韓三的肩膀,安慰道:“放心吧,臉面這個東西,對你而言早就不存在了,你不必太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