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先生,你回來了。”
“噓。”
霍言給他比劃了一個禁聲的動作。
他才小心的爬起來,去給霍言倒了一杯水。
兩個人輕手輕腳,去了陽臺。
陽臺門關上,霍言嫌棄的瞄了一眼沈丘。
一個小孩子都被這麼點動靜驚醒了,他還睡得像頭豬一樣。
“叔叔,我已經到警察局去把事情說清楚了,你什麼時候能帶我去找那個,在八角巷把我們帶出來的阿姨。”曉東着急的問着。
他想找葉晚星,因爲他確定了她是個好人,更想知道他們的梓潼妹妹現在怎麼樣了?
“爲什麼一定要找她?你有什麼事可以跟叔叔說,我也可以幫你。”霍言很好奇,這幾個孩子爲什麼嘴裏一直唸叨着要找Star?
他們對誰都心存戒備,爲什麼獨獨對她那麼信任?
曉東愣了一下,才慢慢答道。
“因爲那個阿姨是好人。”
霍言笑了笑了沉聲問她。
“所以,你覺得叔叔不是好人?”
“不,我不是這個意思。是因爲那個阿姨是我們的老朋友,我之前沒認出她來,如果我認出來了,我肯定不會答應那個宋叔叔去害她。”曉東急忙解釋着。
“老朋友?什麼意思?”霍言心裏咯噔一下,眉頭下意識蹙了起來。
“是這樣的,那個阿姨三年前到孤兒院領走了我們的一個叫梓潼的小妹妹,可是我們孤兒院的有兩個梓潼,她領走的那個是得了很難治的病的梓潼。她自己的親生女兒被別人領養走了。我想問問那個阿姨,她領走的梓潼現在怎麼樣了?身體好了嗎?我們可不可以見見她?”曉東費了好大的勁兒,儘量把這件事說清楚,讓霍言能聽得懂。
霍言的心口,如同被一隻鋒利的爪子狠狠撓出幾道血印子。
兩個梓潼?
原來有兩個梓潼。
親子鑑定沒有錯,葉晚星也沒有騙他,是那孩子被別人領走了。
所以Star那麼急切的找到他們,也不是因爲這兩個孩子害他,而是爲了找到另一個梓潼。
爲什麼?
他全身的血液,一寸一寸,寸寸寒涼。
只有一個答案,她就是晚星呀。
霍言驀地一下,紅了雙眼。
所以,他留在別墅地下室的那具屍體不是她?
不是她,就好。
不是,就好。
“叔叔,你怎麼了?你哭了嗎?”
霍言連忙仰頭,吧眼淚逼了回去,裝作不經意的笑了笑。
“沒事,就是被你們的事感動了。曉東,那個阿姨還問你什麼了?”
“她問我,還記不記得那個帶走她女兒的奶奶長什麼樣子?”曉東如實的回答着。
“你確定她說得是她女兒嗎?”霍言又再問了一次。
“啊?”曉東怔了一下,不明白他這麼問是什麼意思?
忽然間,又記不起來葉晚星當時到底都說了什麼?
“我不是很確定,好像是,又好像不是。”
霍言沒有再問了,他整個人,整顆心都好像被浸泡子了冰冷刺骨的冰水裏。
她是晚星,她還活着。
真好,他的晚星還活着。
“明天我就帶你去找那個阿姨,但是你今天和我說的一切,都不能再告訴第三個人知道,包括那個阿姨,你做得到嗎?”霍言語氣凝重的囑咐着。
曉東篤定的點了點頭。
“嗯,叔叔放心,我一定不會亂說的。”
霍言欣慰的摸了摸他的頭,輕聲說道:“你去客房睡,地上冷。”
曉東倔強的搖了搖頭,傻呵呵的滿足的笑着。
“不用,我們經常睡地上,睡橋洞,睡公園的板凳上,都習慣了。叔叔家的地板好涼快,還沒蚊子。”
霍言差點就破防了,但他忍住了。
不能讓一個小屁孩兒看他笑話不是?
這一夜,他坐在陽臺一夜沒睡。
一直在翻看手機,翻看上了鎖的電子相冊。
那些照片,他已經很久很久沒打開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