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琬緊隨其後,假裝閒聊的說道,“貴人生的小皇子玲瓏可愛,看來皇后娘娘,很是喜愛!”
盈月清哼一聲,“是啊!這個姓顧倒是比旁人會巴結,三天兩頭抱着她兒子來我母后寢宮。我看她分明就是來氣我母后沒有嫡子!虧得我母后心善還巴巴的對人家好!”
心善?
林清琬沒再多說,恭送長公主回宮後,她便繼續往前走,回自己的寢宮。
看來長公主對她這個母親不甚瞭解啊!
自古以來哪個皇后是善良的,她能穩坐鳳位多年,背地裏的心機手段,還不知道用了多少!
這兩天天氣愈發的熱了,日頭也毒的要命,林清琬快步往寢宮走。
她宮裏的掌事公公正站在宮門口,看她走近,躬身行禮說道,“恭迎郡主殿下,奴才已命人將殿內收拾妥當。剛剛四皇子派人過來,說四皇子知郡主怕熱,特送來冰塊放在殿中。太子殿下也差人送來了應季的瓜果,給郡主解暑。”
林清琬頗感意外,他們兩人如此殷勤,這葫蘆裏到底賣的是什麼藥啊!
“有勞太子殿下和四皇子費心了!”
林清琬嘴上說着,擡腳跨入門檻,往殿內走去。那公公忙跟上前,站在門口值崗!
還沒進入正殿,殿內的涼氣便撲面而來。
小譚仰着頭,眼睛微閉的感受着涼意,不禁感慨道,“哇!好涼快啊!小姐!”
“你們兩個往後退些,這樣冷熱驟然交替,非生病了不可!”
林清琬讓她們在殿外止了步,轉頭問掌事公公,“這四皇子送來多少冰塊?”
掌事公公如實答到,“兩缸。”
這哪是怕她熱,簡直是要把她凍成冰棍啊!
“這麼多的冰塊,我着實用不上,賞給你們一缸,你叫幾個人來,每個房間分一些吧!”
下人們的房間又小又悶,聽到林清琬的話,掌事的公公高興的不得了,謝過恩,轉頭趕忙去喊人來搬。
不過多時,林清琬高坐在軟席子上喝着涼茶,下方的掌事公公拱手說道,“回稟郡主,奴才已囑咐好宮人們,此事定不會傳出去,請郡主殿下放心!”
林清琬放茶碗的手一停,這位公公看着年歲不大,這心思倒是玲瓏,如此也好,“這冰塊畢竟是四皇子送來的,讓他知道我賞給你們了,總歸不太好!那就有勞公公了!”
“郡主殿下仁善,奴才理應如此!”
“還不知公公怎麼稱呼?”林清琬看着下方始終不曾擡頭的人問道。
“郡主喚奴才春成即可!”
林清琬點點頭,“好,春成!我想跟你打聽件事!你站直了回話即可!”
春成依舊不敢擡頭,“奴才不敢!”
“有什麼不敢的!沒關係,在我這沒有什麼尊卑之別,你不必拘禮!”
春成在心中自我鬥爭一番,緩緩的放下手,卻又不知該放在哪,只好在身前握着,挺直了腰板,動作有些僵硬,很明顯他在緊張。
“郡主請講!”
春成是個眉清目秀的小太監,年紀不大能做到一宮管事,看來也頗有能力,“你也知道,我常隨長公主去皇后娘娘那,今日我見着一人,不大認識。所以想問問你,此人是誰!”
林清琬的話還沒說完,春城想了想,直接答道,“您說的是顧貴人?”
此話一出,別說林清琬了,就連另一側站着的紫竹和小譚也不免驚訝,他怎麼知道的?
林清琬皺着眉做思考狀,不動聲色的說道,“嗯,聽公主說,好像是姓顧,位份好像是貴人沒錯。後庭就這一位姓顧的貴人嗎?”
林清琬看着他又問,“感恩?這話從何而來?”
春成將事情的前因後果,給林清琬講了一遍,原來當年顧貴人難產,命懸一線之時,是皇后娘娘從宮外請來經驗豐富的穩婆,這才救了她們母子,從那之後,顧貴人就常去皇后宮中,陪她說話聊天!
小譚拿着茶壺上前給林清琬添了一杯茶,林清琬拿起送到嘴邊喝了一口,“這個顧貴人倒是個知恩圖報的人。”
“郡主說的極是,宮中上下都這麼說!而且貴人的性子和善,入宮這麼多年,從沒聽說她與誰紅過臉,奴才們私下都說,貴人是個很好的主子。”
林清琬聽完點點頭,看來這個顧貴人還挺得民心,“你也知道,我初來宮中,人生地不熟,總要多知道些,才能不出錯。這份心情,想必你也能理解。”
春成立刻躬身行禮,“奴才明白,以後郡主有什麼想知道的,直接問奴才便是,奴才必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好,你理解就好。我這沒什麼事了,這大熱天的,你去歇着吧!往後我這寢宮裏的人,就勞煩你提點着她們些,別出什麼大錯!”
“郡主殿下言重,奴才定當盡心竭力。”
“去吧!”林清琬微笑着看着他。
待春成走遠,小譚和紫竹也褪了鞋,坐在林清琬旁邊,林清琬從矮几中央的茶盤中,拿了兩個茶杯遞給她們。
紫竹接過茶杯,倒了兩杯茶,“小姐,你說這春成如此機靈,會不會是誰派來的吧?”
這宮裏各方勢力太多,林清琬也說不好她這宮裏到底有多少眼線,但是名義上都是皇后娘娘安排的,她應該不會大意到自己的派來的人裏邊,摻着別人的吧!
“他如果是眼線的話,最大可能也是皇后的人。沒關係,我們又不做什麼!他願意盯着就盯着吧!”
林清琬是被叫來做伴讀的,又不是敵國派來的間諜,還會怕人窺探嗎?
倒是這太子和四皇子,自打她及笄之後,獻殷勤的方式是越來越明顯,他們到底是要幹嘛?弄得林清琬心裏有些惶惶不安,再這麼下去,她都要得被迫害妄想症了。
林清琬下地趿拉着鞋,邊伸手解開衣服,邊打着哈欠,“你們也歇着吧!我去補個覺!”
晚上喫過晚飯,林清琬開始跟小譚學習如何納鞋底,她想着以後在屋裏,還是穿拖鞋舒服。而且她本人又是個行動派,說幹就幹絕不含糊!
入夜之後,由於她下午睡過一覺,現在格外精神。導致蕭穆寧過來的時候,看到她正在桌旁,挑燈夜戰!
“怎麼還做上鞋了?”蕭穆寧在她旁邊坐下。
林清琬把半成品放進旁邊的針線筐裏,“我要做一雙拖鞋,留着在屋穿。”
蕭穆寧不解,“什麼是拖鞋?”
林清琬識趣的拿起旁邊的尺子,起身蹲下給他量尺寸,“回頭我給王爺做一雙,王爺就知道了。”
蕭穆寧得意地笑了,心滿意足的點點頭,“嗯,不錯,孺子可教也!”
林清琬懶得理他,還是說正事要緊,“我今天在皇后的寢宮裏見到顧寒的堂姐了!對了,我替你打聽了,她兒子是你十九弟!”
說到這,林清琬自己感慨了一句,“這麼一看,你們蕭家,真是人丁興旺啊!你父皇一把年紀,還如此能生,佩服佩服!這要是按民間排輩分的話,那個顧寒可是你舅舅啊!”
林清琬說完狂笑不止,這蕭穆寧的輩分也太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