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嵐沒理他,伸出筷子,給自己夾菜。
突然從隔壁雨花柔裏飛出幾隻信鴿,吸引了他們的目光。
蒼嵐向窗外瞅了瞅,“這個方向,可是西南方啊!王爺沒查查?”
“他們一般都是晚上放鴿子,如今看來是有什麼急事啊!”蕭穆寧雲淡風輕的說道。
“最近京中有什麼大事要發生嗎?”蒼嵐回過頭來問道。
“要說大事,應該是秋獵吧!”林清琬想起之前蕭穆寧跟她說的。
“極有可能!”蕭穆寧打着哈欠說道。
事關秋獵,林清琬看他這個樣子有些着急,“王爺難道就這麼任由他們傳遞消息?”
蕭穆寧揉了揉眼睛,“別急,我自有安排!”
“王爺運籌帷幄,在下佩服!”蒼嵐故意奉承道。
蕭穆寧面上微微一笑,“能得蒼嵐公子佩服,本王真是三生有幸啊!”
“紫竹,去將軍府通知凌瀟姐姐,讓她準備一下,我們一會兒就過去了。”林清琬不想再聽下去了,吩咐紫竹提前去知會一聲。
下午,趙凌瀟和紫竹等在將軍府的大門外,看見他們一行人走來,開心的不得了。
她小跑過來,“見過王爺,蒼嵐公子!”
蒼嵐對她微微頷首,“趙小姐!”
今日正巧趙將軍也在府中,聽說林清琬帶了蒼嵐公子過來,一路迎了出去。
“老臣,參見寧王殿下、清琬郡主,見過蒼嵐公子!”趙惠將軍拱手行禮。
“晚輩見過趙將軍。”蒼嵐忙拱手回禮。
蕭穆寧擡手,“將軍免禮!我們一道過去吧!”
趙夫人的小院規整別緻,林清琬和蕭穆寧見過趙夫人後便禮貌的退了出去。
他們坐在院裏的石桌旁曬起了太陽。
“你爲什麼要給蒼嵐做拖鞋?”
這個小心眼還在耿耿於懷這件事。
林清琬解釋道,“我這不是有求於人家嘛!伸手不打笑臉人!彆氣了,我也給你做了一雙。”
蕭穆寧依舊一副不領情的樣子。
“那我再給你加一件冬季款的睡衣?”
蕭穆寧居然還認真的考慮了一下,有些勉強的說道,“那行吧!下不爲例!”
到底是誰得了便宜,居然還在這兒充大尾巴狼!林清琬懶得理他,因爲她此刻是一身男裝,翹起了二郎腿還挺方便,在這酒足飯飽的下午拄着頭昏昏欲睡。
等了一會兒,就在林清琬快要睡着的時候,房門被打開了!
趙將軍同蒼嵐一起出來,林清琬迫不及待的問,“趙姨母病情如何?能痊癒嗎?”
蒼嵐點頭,“放心吧!不敢說妙手回春,但是如常人還是可以的。”轉頭又對趙將軍說道,“我開的那個方子,要叮囑夫人按時服用,方能見效。過段時日我會再來爲夫人把脈。”
趙惠將軍聞言大喜,拱手感謝道,“多謝公子救命之恩啊!”
蒼嵐此刻的態度非常正經,“將軍言重了!”
趙將軍不知該如何感謝,想了幾個,都被蒼嵐婉拒了!說着,他們便要離開。
趙凌瀟從屋裏跑出來,難以抑制的開心,“父親,我去送送客人!”
臨別時,趙凌瀟拉着林清琬,“謝謝你,清琬!”
“我們兩個之間不用言謝!你母親是我姨母,都是應該的!下次你再請我喫螃蟹!”林清琬握着她的手說道。
“好!等我母親身體痊癒,你和林姨母一塊來。”
這個時代,人和人相處說簡單也簡單,說困難也困難。
像她們這樣沒有紛爭,沒有利益衝突,沒有攀比,只是單純的相互關心,甚至可以幾個月不見,但卻可以做一生的朋友。
林清琬邊走邊擡頭望了望天空,‘林清琬你看到了嗎?扶棺的情意我替你還了!’
“想什麼呢?”蒼嵐順着她的目光也看了看天,可什麼也沒看到。
“我在想,人和人之間除非真有什麼血海深仇,不然的話,其實相處起來應該並不複雜。”林清琬感慨道。
“那若是真有血海深仇呢?是不是應該殺了他呢!”蒼嵐笑着問道,彷彿剛剛說話的人不是他。
林清琬一愣,“雖然說殺人償命,天經地義。但是我還是希望國家能有一套完善的法制,上到天子下到庶民,都要遵從它。不然的話,冤冤相報何時了!”
蒼嵐笑了笑,沒說話。感覺她的想法很有趣。
蕭穆寧好奇的問,“也會約束皇上嗎?”
“會啊!一個人的生死,只有律法能判他,按罪量刑,皇上無權決定。”
蒼嵐點頭道,“這個好!但是皇上沒有了生殺大權,從而削弱了皇權,歷朝歷代的皇上應該都不會同意吧!”
“你這觀念不對!難道當皇上就是爲了高高在上,受萬民朝拜,執掌他人生死?”林清琬反問道。
她頓了頓又繼續說道,“國家是需要領袖的,但是這個領袖坐上這個位置,不能只想着自己能得到什麼,而是能給百姓們帶來什麼?這纔是領袖!”
“這段話要是讓皇上聽見,非得治你個大不敬之罪。”蒼嵐看了一眼蕭穆寧。
“所以我纔跟你們說啊!這個世界言論還是不自由。”林清琬抱着手臂往前走。
毓春堂門口,蒼嵐從懷裏拿出幾瓶藥,“你送我拖鞋,我也沒什麼好送你的!送你點藥吧!這是治外傷、這個是治風寒的、這個是迷藥。”
蒼嵐將手上的藥一瓶一瓶拿給林清琬。
“你倒是給點稀有的藥啊!你這三個我不太能用的上!”林清琬捧着這幾瓶藥。
“你先拿着,我身上就這些。”給完她她,蒼嵐那兩手空空。
林清琬勉爲其難收了起來,“好吧!等你有新的再給我,我可記着呢!”
蕭穆寧在一旁忍着笑,這林清琬可不喫虧,還大言不慚的主動要。
半個下午閒來無事,林清琬想着回府繼續做拖鞋,蕭穆寧卻主動要求監工。
直到晚飯前,都是林清琬在做,蕭穆寧拄着下巴看,他也是有耐心,就這樣看了好幾個時辰,冷不丁的會問她兩句。
“你會做外袍嗎?”
林清琬搖搖頭,“不太會!”
蕭穆寧又不甘心的追問道,“那你學一學呢?”
林清琬笑了,“王爺,我若是手藝不好,你穿出去豈不是讓人笑話!你看這鞋面的女紅還是小譚繡的呢!”
“我看你睡衣做的就不錯。”
“那是因爲它比較簡單,又不穿出去,做起來也沒什麼壓力。”林清琬解釋道。
蕭穆寧見她沒同意,只好作罷。
他突然想起什麼,從懷裏拿出來個金簪子,上邊鏤空的花朵形狀,鑲嵌着圓潤的珍珠。林清琬正低着頭,他將金簪找了一個合適的位置插了進去。
“前兩天特意找人按我設計的圖紙打造的,果然好看!”蕭穆寧看着自己的作品感到賞心悅目。
林清琬看不到,“拿個鏡子來,讓我也瞧瞧。”
蕭穆寧拿着鏡子讓她照,“喜歡嗎?”
“喜歡!”
林清琬想了想,“王爺!跟你商量個事!以後見着我師兄不用針對他,我們兩個清清白白,真沒什麼?”
“你能保證,他也是這麼想的?”蕭穆寧不信。
“我能感覺到,他就是想氣你!王爺可別上當。”
蕭穆寧勉爲其難的點點頭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