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起的這麼早?這天還沒亮呢!”蕭穆寧扶起她。
“被夜鶯的叫聲弄醒了,就睡不着了。話說,王爺你睡了嗎?”林清琬感覺幾個時辰前他們剛分開,這又見面。
“睡了!我也是剛起!”蕭穆寧伸手給她緊了緊披風。
林清琬笑了,“不知道的還以爲,王爺在我帳外一夜沒走呢!”
蕭穆寧沒理她,“既然醒了,我們去山頂看日出吧!”
“好啊!我們這就出發!應該能趕上吧!”林清琬低頭正要拿夜明珠。
蕭穆寧一把將她攬入自己的披風裏,施展輕功飛身出了營地。
林清琬從披風中鑽出頭來,“王爺,這麼黑,你能找到上山的路嗎?”
蕭穆寧將她按回披風裏,“安營的時候,我來過好幾次了!”
他們住的地方本來就離山頂不遠,很快,林清琬雙腳便落在了實處,從蕭穆寧的披風裏鑽出來。
山頂的風有些大,月亮也清冷的掛在天上,山風拂面帶着寒意,林清琬緊了緊身上被風吹開的披風,又搓了搓手,還是覺得很冷。她突然有些後悔,剛剛自己爲什麼這麼想不開,聽蕭穆寧說看日出,便巴巴的同意跟來了。
蕭穆寧從後面環抱住林清琬,將她包裹在自己的披風裏,用臉頰蹭着她的耳朵,有些癢癢的。
“這裏風大,下面便是九曲寒潭,別把你刮下去了!還冷嗎?”蕭穆寧聲音低沉地問道。
說實話,蕭穆寧的披風裏異常的溫暖,林清琬又往裏面縮了縮,“不冷了!”
東方的天空漸漸升起了魚肚白,四周除了風聲便是這林中宛轉悠揚的各種鳥叫聲,此起彼伏的在山谷中形成迴響。
太陽就像一個嬌羞的姑娘慢慢從地平線上探出頭來,她用溫暖的光芒叫醒這個還在熟睡的世界,迎着晨光,山河樹木都被鍍上一層金邊。
剛出生的太陽,總是給人以力量和希望,即使午夜夢迴時再孤獨絕望,這些陰霾也會隨着這一刻煙消雲散。
蕭穆寧看着遠處,“你說,太陽爲什麼會東昇西落呢?”
“因爲我們居住在一個不規則的球體上,這個球體自己在旋轉。”林清琬解釋道。
蕭穆寧很詫異,覺得這個說法很新奇,“不是太陽在動,而是我們在動,這個聽起來很有意思!”
太陽完全升起,樹叢中的小松鼠也從樹洞裏鑽了出來,立在枝頭眺望遠方,模樣甚是可愛。
“王爺,我們回去吧!再不回去,天都該大亮了。”林清琬提醒道。
這遊湖事件剛過去沒兩天,她可不想再被傳出什麼,尤其現在這九曲山上,不僅文武百官,還有京都的女眷也都在,這要傳出什麼緋聞,她們這舌根都得嚼爛了。
蕭穆寧知道她擔心什麼,避開衆人的耳目將她送回帳篷。小譚已經打好水,就等着她回來洗漱。
林清琬換上方便騎馬的衣服,不好意思的問小譚,“早上沒看見我,着急了吧!”
小譚搖搖頭,將她脫下來的披風疊好,“沒有,小姐出去的時候,紫竹聽到了。”
林清琬點點頭,“我還擔心你們一覺起來看不見我會着急呢!”
趙凌瀟打着哈欠,“我睡得迷迷糊糊的時候,聽見寧王殿下的聲音了!說吧!你們幹什麼去了?”
“看着日出啊!山頂真的是太冷了!打死我也不會再去了。”林清琬對冷這件事記憶深刻,比看日出還深刻。
“沒想到寧王殿下還挺浪漫,要我說啊!你們催催皇上,趕緊下旨得了!省着你們幽個會還得偷偷摸摸的。”趙凌瀟將自己盤在凳子上,喝着紫竹新沏好的茶。
擡頭時,看到她們三人看着她齊點頭,林清琬啞然,轉身老老實實的洗臉上妝。
所有人在各自的帳篷中用過早膳,便在營地外集合,準備今日的秋獵慶典。所有文官和女眷都坐在看臺兩側,隨着陣陣鼓聲,皇上站在看臺中央射出了今年的第一支箭。
衆皇子和各臣子家的世子、少爺們,都跨坐在馬上等着皇上訓話。林清琬坐的有些遠,根本聽不清皇上說了什麼,只見場中的人都騎馬跑進林子。
“你說我們也不騎馬,穿這一身幹嘛!”林清琬抱着膝坐在矮椅上。
趙凌瀟正忙着伸頭看,場中央的彩頭,“難得參加一回秋獵,不是得統一服裝嘛!你快幫我看看,今年的彩頭是什麼?”
林清琬伸頭一看,不感興趣的說道,“是把長劍!”
趙凌瀟無奈,“我還不知道是把長劍嗎?每一把上好的兵器都是有專屬於自己的名字。”
“那這把劍叫什麼?”林清琬偷喫着桌上的馬蹄糕。
“這也看不清啊!”趙凌瀟差點都要站起來了。
紫竹在後面目光直直的說道,“落花!前朝鑄劍大家所鑄之劍,在兵器排行榜上名列第三。”
林清琬與趙凌瀟齊回頭看向紫竹,沒想到這麼遠,她倒是看得門清。
林清琬端起茶杯正要喝一口,突然笑了,“這個名字起得,可不像是給男子用的。”
紫竹解釋道,“屬下聽說,這把劍在繁花飄落之時舞動,它能做到既不改變花朵飄落的軌跡,又能將片片花朵削成兩半,離遠看甚是繽紛!所以才因此得名。”
林清琬恍然大悟,“原來如此,那這劍怎麼也得女子來舞,方纔是視覺盛宴。有人舞過嗎?”
紫竹搖了搖頭,“至今還沒聽說過有人能舞出落英繽紛的景象。所以,大家都懷疑是鑄劍師胡謅的。”
趙凌瀟搖搖頭,“我覺得傳言未必爲虛,只是這落花多年未見世人,也許真有高人能舞也說不定。我估計這次應該是寧王殿下拔得頭籌吧!”
“那可不一定哦!”林清琬高深莫測的晃了晃手指。
“這麼多年邊關苦戰都過來了,一個小小的秋獵還能難得倒王爺!我聽我大哥說,王爺的騎射很厲害!他從不夸人,能被他誇讚的人,應該是真的很厲害。”
趙凌瀟一直想見識一下蕭穆寧的騎射,本來以爲這次秋獵是個機會,沒想到,皇上竟沒讓女眷上場,她倍感惋惜。
不一會兒便有人陸陸續續的回來,每個人一共十支箭,射完了就回來,看誰射中的數量多且獵物稀有。
回來的人都是滿載而歸,個個神氣十足,相互打聽着都打到了什麼獵物。
蕭穆寧最後一個回來,卻是兩手空空,十支箭一個不少的插在箭匣裏。
趙凌瀟詫異,“王爺這走的是什麼路數,竟然一個都沒打。難道他對這把落花沒興趣?”
林清琬認同道,“應該也有這方面原因吧!”
蕭穆寧將她上次的話記在了心裏,說不打就不打,這點倒是君子所爲,林清琬心裏頓時對他的好感度增加好幾顆星。
大家都在清點獵物,唯獨蕭穆寧在一旁看熱鬧。
皇上看到後很是不解,出言詢問,“寧兒爲何一隻獵物都沒打?朕可聽趙將軍說了,你的騎射技藝絕非等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