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宮大內。
劉備手按長劍,帶着幾名親衛,走進了太廟偏殿。
此時,殿中已經有數名兵士把守,關羽則手持青龍偃月刀,立在門前。
“雲長,什麼事?”
劉備臉色有些嚴肅,問道。
關羽帶着劉備進入殿後一處庭院,院中枯井旁,赫然躺着一具屍體,看穿着,乃是宮女。
“這是……”
劉備吃了一驚,他拿着火把上前查看,這屍體要有腐爛跡象,顯然是死去多時。
他再仔細看時,那屍體脖頸處好像掛着一物,藏在貼身衣物之內。
此時,張飛和花榮也率領數十人到了殿外,關羽讓其他人都在門口等候只放張飛、花榮兩人進來。
幾個人擡起屍體,小心翼翼從她脖頸上取出物件。
這物件乃一錦囊。
再打開看時,內有硃紅小匣,用金鎖鎖着。啓視之,乃一玉璽:方圓四寸,上鐫五龍交紐;傍缺一角,以黃金鑲之;上有篆文八字雲:“受命於天,既壽永昌。”
“這……”
劉備藉助皎潔月光看到這幾個大字,當即渾身一震,連忙把玉璽包好,對衆人道:“將此物收起,我等快快離開!”
說罷,就把玉璽交到關羽手中,關羽正要推辭,卻見劉備神色嚴肅,便不好再說。
……
第二天。
公孫瓚率領大軍來到雒陽。
詢問昨日情形,劉備只說:“董卓西涼鐵騎速度甚快,追趕不得,只在城中救火救人。”
公孫瓚又問有什麼異常時。
劉備也說沒有,並未將獲得玉璽之事告知公孫瓚。
見狀,公孫瓚也將兵馬駐紮在城中,修書一封,請袁紹進城相會。
又過了三天。
袁紹大軍終於到來。
他們見雒陽如此殘破,都紛紛咒罵董卓不得好死,但卻隻字不提再進軍長安,解救天子之事。
當夜,衆人在袁氏舊宅聚會。
席間,袁紹說道:“此番大功,全仗諸位同僚,今日在此,紹敬各位一杯!”
說罷,袁紹將樽中酒一飲而盡。
隨後,袁紹坐回座位。
他看着諸人,緩緩開口:“如今我等已經收復雒陽,董賊逃往長安,下一步該如何迎奉天子,各位有何高見?”
“盟主。”
袁紹話音未落,孔融卻站起身來。
袁紹面帶笑容,看着孔融:“文舉兄請講。”
孔融朝袁紹行禮,說道:“盟主,此番我等興大軍而來,爲的就是重返雒陽,迎奉天子,如今雒陽收復,天子近在長安,在下也該回去處理一下北海之事了。”
“北海何事?”
袁紹問道。
孔融說:“北海時有賊寇作亂,前幾日我的長史王修書信告知,那海洋之上,有一大寇,喚作汪直,麾下聯合黃巾殘部孫恩、盧循,聚衆數萬,在沿海一帶肆虐,此事迫在眉睫,望盟主準我回返。”
他這番話言辭懇切,袁紹不好反駁,於是說道:“既然如此,文舉兄自行離去便是了。”
“多謝盟主。”
孔融拱拱手,隨後帶着麾下衆將及兵馬離開。
緊接着,孔伷、喬瑁、張邈、羅藝等人紛紛起身告辭,所說的理由不是領地之中賊寇肆虐,就是自己糧草不濟,只能撤軍。
總之,就在一衆諸侯進入雒陽之後,漸漸的都開始萌生退意。
……
“大哥,你說這是什麼事,簡直是氣煞我也!”
回到營房,張飛依舊對今日宴會上衆人離開的事耿耿於懷。
劉備說道:“如今天下紛亂,各地賊寇從生,衆人要回去休整,也是情理之中,翼德不必生氣。”
“唉!”
張飛狠狠嘆了口氣,嘟嘟囔囔道:“要是討伐黃巾時,我能夠殺了那董賊,也不至於有今日之禍!”
關羽見狀,從旁勸道。
劉備搖搖頭說道:“收拾東西,準備回平原吧。”
“什麼?”
張飛猛然起身,看着劉備。
劉備說道:“如今各路諸侯皆有歸心,我們只有數千兵馬,如何能抗衡董卓的數十萬西涼鐵騎?現在只有回到平原,招兵買馬,再圖大事!”
“唉!袁紹諸人,不足與謀!”
張飛長嘆一聲,想到近在咫尺的長安,頓覺十分可惜。
……
就在各路諸侯皆懷歸心,紛紛想要回到自己領地之時。
呂布大軍也到達了幷州境內。
“終於回家了啊!”
呂布手提方天畫戟,騎着赤兔寶馬,他任由戰馬緩步前行,不住的朝左右觀望。
這裏是他生活了二十幾年的故鄉,也是他踏上爭霸之路後,鮮有回來的地方。
“溫侯在想什麼?”
他正看着周圍景色,姚廣孝卻湊了過來,笑着問道。
呂布搖搖頭,說道:“說起來也是慚愧,這次回來,倒有些近鄉情怯了。”
姚廣孝說:“如今幷州混亂,溫侯不遠千里歸來,爲的就是掃蕩羣賊,重振幷州民事,您懷着這番壯志,心中緊張,也是正常。”
“只願如此吧。”
呂布點點頭,說道。
“駕!”
他話音未落,只見前方一騎飛馬而來。
看穿着打扮,正是自己麾下的一名斥候。
“溫侯!”
斥候來到呂布軍前,翻身下馬。
“起來吧,前方有何事?可是張雅叔(張楊字雅叔)前來迎接了?”
斥候回答道:“溫侯,恐怕張太守無法前來接您了;方纔我正在前方打探,卻見一支鮮卑騎兵正和一支漢家兵馬混戰,那鮮卑騎兵皆打白旗,而漢家兵馬的旗號正是張太守麾下。”
“什麼?此地竟然有鮮卑兵馬?”
呂布有些喫驚,這裏是幷州南部,並不在邊境之地,看來此番鮮卑禍亂非比尋常啊。
想到這裏,呂布當即傳令,讓張遼、單雄信、盧俊義、林沖四人與他一起,率領五百精銳先行,其他兵馬緩緩前進,他要去看看,究竟是什麼樣的鮮卑騎兵,膽敢深入大漢州郡這麼遠。
距離呂布大軍二十里之外。
一片略有起伏的丘陵當中,兩支騎兵正在激烈廝殺。
其中一支,正是漢軍制式騎兵,而另一支則是穿着頗爲怪異的異族兵馬。
這支異族騎兵打着鑲紅邊的白旗,身上披着厚厚的皮甲,頭上戴着氈帽,正哇哇怪叫着,揮舞手中長刀,向漢軍騎兵瘋狂攻擊。
“將軍,我們該怎麼辦!”
劈殺了兩名異族騎兵後,一位滿身血污的漢軍將士向這支騎兵的首領問道。
這騎兵首領緊緊抓着長矛,看着身邊的士兵們一個接一個的落馬戰死,口中喃喃道:“快到了……快到了……”
戰團之外,十幾名異族騎兵將一人緊緊包裹保護。
那人穿着錦袍,手按長刀,一雙如鷹的眼眸冷冷掃視着被包圍的漢軍騎兵,心裏不由得罵道:
“媽個巴子的,老子來抓呂布,沒想到和這羣漢人崽子撞在一起,要是驚動了呂布,那可咋辦?”
想到這裏,此人高聲大叫:“兒郎們,快快了結了這般雜碎,好去捉那呂布啊!”
轟隆隆!
轟隆隆!
轟隆隆!
他話音未落,卻聽見身後一陣沉悶馬蹄聲響,轉過頭去看,那不遠處的地平線上,一條濃濃黑線浮現而出,隨後,這黑線越來越粗,再走近些,才發現是一支小股騎兵隊伍。
騎兵隊伍裏,爲首一人,手提方天戟,騎乘赤兔馬,赫然正是溫侯呂布呂奉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