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當真?”

    一聽爾朱榮這話,賀拔勝和獨孤信都有些振奮。

    尤其賀拔勝連忙問道。

    爾朱榮點點頭說:“呂溫侯有意掃蕩幽州,但是他的兵馬剛剛經歷大戰,士兵們不願意再次打仗,所以,才讓在下前來,邀請二位族長共商大事。”

    “如此一來,我等便成了朝廷之人,不知溫侯可有什麼要求?”

    這個時候。

    素來謹慎的獨孤信突然問道。

    “二位是朝廷之人,自然要掃蕩叛逆,維護大漢天威……”

    說到這裏,爾朱榮起身,指着一旁的地圖,繼續說:“如今逆賊尚割據遼西郡,二位明白了嗎?”

    “拓跋氏處事不公,已經惹得天怒人怨,現在舉兵對抗朝廷,討伐此等叛賊,我們自然是責無旁貸!”

    賀拔勝早就和拓跋氏有隙。

    剛剛聽聞爾朱榮之言後,頓時拍案而起,義憤填膺說道。

    爾朱榮聞言,笑着對賀拔勝說:“兄長既然願意出兵遼西郡,在下不才,也欲起兵相助!”

    “能夠得到爾朱兄援手,此事又成功了幾分也!”

    賀拔勝哈哈笑道。

    ……

    再說遼西郡中。

    拓跋燾與乙瑰率軍來到此處,安營紮寨,休養生息。

    他們一面劫掠百姓,擴充兵員;一面派出斥候向南,打探呂布軍動向。

    這一日。

    忽然有斥候來報。

    說是呂布軍中,一支兵馬已經北上,爲首大將正是張遼。

    聽聞此言,已經變成驚弓之鳥的拓跋燾連忙對乙瑰說:“張遼乃是呂布軍中名將,我等現在,該如何是好?”

    乙瑰皺着眉頭,思索良久,不知應當如何應對。

    而正在這時。

    又有一名斥候入帳稟報:“主人,從北面行來一支兵馬,爲首乃是賀拔勝、獨孤信兩位族長,我等上前詢問,他二人正是前來支援我們的。”

    “援軍至也!”

    拓跋燾聞言,哈哈大笑。

    他一把抓住乙瑰的肩膀,大聲說道。

    “快快隨我出營迎接兩位族長。”

    拓跋燾披上一件黑色大氅,帶着乙瑰,快步走出營帳,率領兵馬,向援軍到來的方向迎去。

    不多時。

    兩軍相會。

    拓跋燾策馬上前,朝着賀拔勝和獨孤信行禮。

    賀拔勝與獨孤信見拓跋燾如此落魄,不由得幸災樂禍起來。

    此刻。

    幾位首領寒暄完畢。

    拓跋燾將兩人迎進營寨當中。

    直至中軍帳內。

    幾人坐定。

    拓跋燾開口說道:“多謝兩位出兵相助,拓跋燾感激不盡!”

    賀拔勝揮揮手,說道:“我等本就是鮮卑一體,不必這般客氣。”

    說到這裏,他看向拓跋燾,問道:“只是不知,兄日後有什麼打算?”

    “還能有什麼打算,無非就是佔領一地,韜光養晦,等待時機,再圖中原罷了。”

    拓跋燾搖搖頭,說道。

    “既然如此,兄可否聽我一言?”

    賀拔勝看着拓跋燾,誠懇說道。

    “賀拔族長乃是我的恩人,但說無妨。”

    拓跋燾點點頭,看着賀拔勝,說道。

    賀拔勝說:“拓跋兄以爲,如今的呂布,實力如何?”

    “呂布坐領幷州,且佔據幽州半壁,我不能敵也。”

    拓跋燾搖搖頭,說道。

    賀拔勝點點頭,繼續說道:“既然如此,兄長何不退避三舍,然後再找機會復仇?”

    “賀拔族長的意思是……”

    拓跋燾虎目閃爍精光,問道。

    賀拔勝看着拓跋燾,說道:“遼西郡,比鄰北平郡,呂布若起兵前來,此地首當其衝,而拓跋兄麾下兵馬疲憊,不能久戰,所以這裏不是最適合的養兵之地。”

    “那麼,按照賀拔兄的意思?”

    拓跋燾點點頭,十分認同賀拔勝的說法。

    賀拔勝接着說道:“所以,在下以爲,拓跋兄不如隨我回到遼東,在那裏佈置兵馬防守,我亦會全力相助。”

    “此事……容我思慮幾日。”

    拓跋燾聽到賀拔勝這番話,眉頭不由得皺起,心裏有些遲疑,口中說道。

    賀拔勝聞言,連忙說道:“拓跋兄還要考慮到什麼時候?那呂布大軍須臾而至,再不走,便沒有機會了!”

    說到這裏,賀拔勝猛然起身,左手按在了腰間的佩刀之上。

    “這……”

    拓跋燾吃了一驚,看向賀拔勝。

    與此同時,猛將乙瑰踏上一步,站在了拓跋燾身側。

    “賀拔族長,你這是何意?”

    乙瑰大喝道。

    賀拔勝說道:“拓跋兄乃是鮮卑英雄,豈能遲疑不決?在下已經在遼東郡佈置好了兵馬,只等拓跋兄前往了!”

    說罷,賀拔勝冷笑一聲,略略扭頭,看向了一旁的獨孤信。

    獨孤信明白賀拔勝的意思。

    他搶上一步,擋在了營帳門前。

    “賀拔兄,你是什麼意思?”

    此時此刻。

    拓跋燾如何不知賀拔勝帶着威脅之意?

    他鐵青着臉,問道。

    賀拔勝說:“還請兄長見諒,鮮卑兵馬可離不開兄長啊!”

    說完這句話。

    賀拔勝大聲咳嗽了三下。

    隨後,營帳之外,突然涌進了幾十個帶甲的衛士,把拓跋燾等人團團圍住。

    “拓跋兄麾下兵馬疲憊,在下不才,願意以自己的兵馬護送拓跋兄北上,還請拓跋兄諒解。”

    賀拔勝微微一笑,口中淡然道。

    說罷,他再不看拓跋燾一眼,帶着獨孤信,揚長而去。

    次日。

    天剛矇矇亮。

    拓跋燾與賀拔勝的兵馬拔營而起,往遼東郡行去。

    一路向北行軍。

    途中並未遇到呂布軍的人馬。

    賀拔勝帶着拓跋燾,在第五天進入了遼東郡領地。

    到了遼東郡後。

    賀拔勝的態度越發的驕橫。

    他找了個藉口,連續殺了拓跋燾麾下幾名軍官,把拓跋燾的護衛全部換成了自己的部下。

    又過了幾日。

    大軍進入襄平城中。

    賀拔勝安排拓跋燾住在城主府邸內。

    這裏,正是當日公孫度被公孫恭、公孫康弒殺的所在。

    “唉……”

    城主府。

    後院之中。

    拓跋燾望着蕭瑟的景物,彷彿已經認命了一般。

    “主人!”

    此時,一身布衣,面容憔悴的乙瑰快步走來,向拓跋燾躬身行禮。

    “何事?”

    拓跋燾問。

    乙瑰低聲說道:“昨日又有數十名親兵投靠賀拔勝了。”

    “大難臨頭各自飛,不必再說。”

    拓跋燾聞言,微微嘆氣,口中道。

    “主人,我等何不趁着夜色,逃出去?”乙瑰低聲說。

    拓跋燾苦笑了一下,說道:“我手中已經沒有兵將,即使殺出去,又有什麼用呢?”

    “難道就等着賀拔勝那狗賊來殺我們嗎?”乙瑰大喝道。

    拓跋燾搖搖頭,說:“人固有一死,可惜我未曾死在沙場之上!”

    正說到這裏。

    突然聽到外面一陣喧譁。

    拓跋燾扭頭看去,只見一隊鐵甲軍士快步走來。

    這支軍士爲首之人,赫然是之前的鮮卑叛將——爾朱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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