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以姝……”他喑啞出聲。
林書函先看向了他:“你這個罪魁禍首來幹什麼?”
“我來接她回家。”他目光停留在那個瘦削的身影上。
夏以姝緩緩擡頭,眼裏是一片寒意:“回家?我哪來的家。”
付言聲看着她陌生的眼神,心裏一種不祥的預感突然產生。
“你現在懷着孕,又經歷了這麼大的變故,一個人住在湖心公寓不安全。我接你回老宅住。”他明明很擔心她因爲母親的去世而想不開,可是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安慰的話。
夏以姝睫毛輕顫,嘴脣蒼白:“你爲什麼還要在我面前演戲?明明那麼希望我提出離婚,還在這裏假惺惺地說要接我回家。”
“你胡說什麼?”他的雙手冰涼。
“付言聲,你就算再討厭我,也不應該把心思打到我媽的身上。”她一步一步走向他,“我不欠你的。”
他握着扶手的左手顫抖着,眼睛眨都不眨地看着她:“跟我回去。”
“管好你的心上人,她欠我媽的,我遲早會讓她還回來的。”
他拉住她的手腕:“把話說清楚。”
她毫不留情地甩開:“你自己心裏清楚。”
“姓付的,我警告你,你那個白蓮花於筱要是再作妖的話,我看到她一次打她一次。”林書函站在夏以姝身前,不讓那些人輕易地接觸到她。
一排保鏢則立在付言聲身後,阻隔了她們的道路。
“讓開。”林書函怒氣衝衝地吼道:“她還懷着孕,出了什麼差錯你們擔當的起嗎?”
付言聲牙齒咬得咯咯作響,半晌緩緩開口:“讓她們走。”
她們走後,劉祕書走上前:“付總。”
“還是像之前一樣,多派幾個人守在公寓外面,儘量隱蔽一點,保護好她們就可以了。”
劉祕書:“是。”
他輕嘆一聲,靠在了椅背上:“回付宅。”
——
“言聲,你突然喊我過來,是有什麼事情嗎?”於筱羞怯地看着他。
他臉上沒有一絲多餘的表情,眸子淡漠如水:“夏以姝媽媽的死,和你有沒有關係?”
她聽到這句話,身體不自然地後退了一步,但她很快反應過來:“沒有啊,我又不認識她媽媽。”
“言聲,你這話什麼意思?你是說我故意去害那個女人的媽?”她看起來像是受到了天大的委屈。
“我承認我不喜歡夏以姝,更不喜歡她搶走了你。可是我怎麼會做那種事情?”
她拉住了付言聲的手:“言聲,你是不是打算原諒她了?不,千萬不可以,阿姨的死和她脫不了干係,現在她又想拿她媽媽的死大做文章,分明就是想挑撥你和我的關係。”
他沒有說話,像是在思考什麼問題。
於筱哭的梨花帶雨:“阿姨走了,我爸也走了,現在只剩下我們兩個人相依爲命了。你對我也不像從前那麼好了。”
“言聲,你是不是忘了我爸和阿姨的話,你嫌棄我是個累贅,不想再陪着我了。”她哭的很大聲,生怕付言聲不理睬她。
這幾天的事情把他弄得有些煩躁,於筱又哭唧唧地和他求情,他只覺得自己像是一顆定時炸彈,一不小心就會引爆。
夏玉瀾的葬禮很簡單,也只有幾個親近的親朋好友來弔唁。
朋友們的安慰,親戚們的眼淚,夏以姝都只是麻木地接受。付言聲的人來弔唁,被林書函趕走了:“滾,這裏不歡迎付家的人。”
司南也跟着忙前忙後,仲建國待了一會兒,就被尤秋麗一個電話叫回去了。
“不要太傷懷了,對你自己還有孩子都不好。”司南遞給她一杯水。
“謝謝。”她抿了一小口,“這些天辛苦你了。”
他笑了笑:“沒什麼,既然你把我當作朋友,那我做這些也是應該的。”
“哦,你現在的情況多少有點艱難,你和付言聲之間的問題可能會是一個隱患。”他說出了自己心中的想法。
“生下孩子以後,我就會處理好所有事情。”她輕聲說道。
司南點頭:“好,你自己心裏有打算就好,如果遇到什麼問題自己難解決的話,給我打電話。”
“謝謝了。”
——
“付總,最近夫人沒怎麼出門,守在公寓外面的兄弟們說,出了林小姐經常去看望夫人,尤美的司南看夫人的次數也很頻繁。”
他不自覺地攥緊了拳頭:“司南?”
“是的,夫人母親的葬禮也是他幫着籌備的。他和夫人的關係好像很密切……”一個保鏢頭子把他這些天看到的都悉數報告給了付言聲。
付言聲的臉色愈發陰沉,劉祕書一直給那個保鏢頭子使眼色,他卻不明所以。
“那個司南經常陪着夫人在後花園散步,不過看夫人很開心的樣子,付總,您可以放心了……”
“滾出去!”他額頭青筋暴起,一拳砸在了茶几上。
那幾個人嚇得瑟瑟發抖,劉祕書示意他們趕緊離開。
“備車。”他冷冷地吐出兩個字。
“付總,我們是要去……”
“湖心公寓。”
“先生,您回來了。”吳阿姨看到幾個月沒來的付言聲,喜出望外。
她還納悶呢,前段時間明明看到先生太太關係緩和了不少,可太太懷孕以後,先生卻一次也沒來過這裏。真是太奇怪了。
“夏以姝呢?”他發現夏以姝又不見了蹤跡。
“哦,太太和司先生出去散步了,應該一會兒就回來。”吳阿姨說。
劉祕書擦了擦汗:“怎麼偏偏就碰上了,老闆這下肯定要發威了。”
他沒說話,二郎腿一翹,直接坐在了沙發上。眼睛則死死盯着牆面上的那一頂巨型掛鐘。
整個公寓的溫度彷彿一下子降低了十幾度,沒人敢說話了。
不知過了多久,門外響起夏以姝的聲音。
“吳阿姨,我回來了,飯做好了沒有,我餓了。”
她笑眯眯地託着肚子,小心翼翼地走了進來:“怎麼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