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諸天武俠尋劍道 >第五十七章 針鋒相對
    徐隱當然不可能下跪,只搖了搖頭說道:“師父,我跟風太師叔早已相識。”

    “什麼?這…這是怎麼回事?”

    “只因曾在太師叔面前立過三個誓,其中有一個便是不能將他的存在告知世人,所以未曾和你提起過。

    而弟子的劍法,也是風太師叔所傳……當日一同接受傳劍的,還有令狐沖。”

    衆人皆朝徐隱看來,東方不敗打量着風清揚。

    風清揚成名之時,他當時還只是魔教的一名堂主,與其地位天差地別。

    不過若非那時風清揚將在位的魔教十長老斬殺,也輪不到他進入黑木崖的核心層,更不會有今日地位。

    風清揚揮袖道:“你們三個起來吧,不必如此多禮。”

    然後目光便一直盯着徐隱,“令狐沖是你所殺吧。”

    “不錯。”

    “你可曾立誓不許殘殺華山同門?”

    “不錯!”

    “那麼如何沒有違背誓言?!”問到這裏,語氣越發凌厲。

    徐隱尚未出聲,封不平卻起身說道:“師叔,這其中是否有誤會?

    那令狐沖早已被嶽不羣開革出門,且結交江湖敗類,與魔教妖女勾三搭四,甚至還學了任我行的吸星大法!

    這等不肖弟子,便是我們劍氣未曾分宗之時,也是要被廢黜武功,逐出山門的吧。

    徐隱有時候雖然手段冷酷了一些,但此舉怎麼也算不上殘害同門,甚至可以說是清理門戶,怎算違背了誓言?”

    風清揚冷冷的看向封不平,“令狐沖所作所爲,豈非沒有其因。況且…不平,我問你,有權力執行清理門戶的是誰?”

    封不平正色道:“需得掌門下令,或者由其親傳師父親自動手!”

    風清揚點頭道:“不錯,可他的獨孤九劍總不是你教的吧。”

    封不平一愣,看了眼徐隱。

    風清揚看向徐隱說道:“你與令狐沖皆師從於我,此後所使劍術,皆源自於我傳給你們二人的獨孤九劍。你們兩個…與我雖無師徒之名,卻有師徒之實。

    當日在思過崖,我的意思想必你應該能夠理解。我是不希望看到你們師兄弟二人用我所傳的劍法自相殘殺!”

    徐隱緩緩開口,沉聲說道:“弟子當然能夠理解太師叔當日苦心,如有可能,弟子亦不願與令狐沖爲敵相殺!”

    風清揚神色冰冷,拂袖道:“虛僞!”

    徐隱臉色古井無波,“所以藥王廟以及西湖牢底,我兩次遇見令狐沖,兩次皆有機會殺他,可終究都未動手。”

    風清揚緊緊盯着徐隱。

    徐隱嘴角掛上一絲諷刺,“然而在少林寺一役,令狐沖卻對弟子起了殺心,招招致命,在場衆位武林前輩皆有所見!”

    他的聲音逐漸放大,“那麼敢問太師叔!令狐沖能殺弟子,弟子就不能反殺於他麼?!”

    風清揚靜默半晌,無言以對,而後幽幽開口,“當日在少林,我已預感到不妙,便一直在暗中觀察。”

    方證等人一片訝然,互相對視,都未想到當日風清揚竟然也在。

    “不錯,令狐沖的劍法招招致命,甚至他後來還施展吸星大法來對付你,我全都看在眼裏。

    但見你神色自若,知曉你定有應對之法,故而沒有出手助你。也沒有阻攔你借勢反擊吸星大法失效的令狐沖。

    我看着你一劍擲出,刺在他的身上,原本隨便一顆石子也能阻你殺人。不過那是令狐沖咎由自取,故而不阻!

    然而此後,你又做了什麼?!”

    所有人都回想起當日,徐隱一劍刺中令狐沖,令狐沖被任我行扯回之時,徐隱又使隔空取物之勁,將令狐沖胸膛的避水劍拔出,正是這一下,直接要了令狐沖的性命。

    衆人都知道徐隱手中的避水劍極薄極輕,故而極柔極韌。

    飛擲而出,刺在人體之上,傷口其實很小,只要沒有傷及心脈,哪怕是刺在了肺部,以當時的情況,又有精通苗家醫術的藍鳳凰在場,未必不能將其性命搶救下來。

    然而他將那一劍又迅速拔出,致使令狐沖身體內短時間大量失血,自是沒有搶救的機會。

    “你以隔空取物之法,拔出長劍,卻是非殺他不可!

    若你是與他不得不生死相搏時殺的他,我都不會怨你。

    可你明明掌握全部勝勢,並且重創於他後,還心存殺志,非取他性命,便是違了我昔日要你們立下的禁止同門相殘的誓言!”

    徐隱沉默片刻,終於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意態肆意張狂。

    “哈哈哈哈,太師叔,你不覺得你是何等偏向令狐沖嗎?

    只許他對我起殺機,只許他主動來殺我,卻不許我在佔盡優勢後斬草除根!

    敢問如果當日死的是我徐隱,風清揚!你可會像今日這般,主動上門清理門戶?!說到底,你不過是更加偏心令狐沖罷了!”

    衆人睜大眼睛,都沒想到徐隱叛逆至此,竟直呼風清揚姓名,言語之中更是直接質問,大違當今禮教大防之世。

    風清揚亦被徐隱言語激怒,然而卻是長嘆一氣,說道:“老夫只悔當初見你是劍宗唯一傳人,答應傳你獨孤九劍,否則當不至有今日局面。

    你爲人心性,狠辣殘暴,劍上戾氣過重,長此以往,必定害人害己。爲今之計,只有廢了你武功,方可彌補老夫昔日之過。”

    徐隱傲然挺身,雙目凝然而視,無有分毫退讓。

    “風清揚,你何須如此惺惺作態。當日你傳我獨孤九劍,本非情願,不過是看我身爲劍宗最後一代傳人的份上而已。

    令狐沖雖是氣宗傳人,且始終不認可劍宗地位,你卻依然視其如子侄,我是不知道你與他究竟有什麼關係。

    但你捫心自問!二十五年前,你受氣宗算計,跑去江南成親,結果發現是場騙局,心裏可曾有愧?可曾覺得自己愚蠢透頂?

    你倘若真自殺謝罪,倒還罷了。可笑的是,你不僅沒有自殺,還貓在華山之後隱居數十年。

    還在明知劍宗有傳人的前提下,同時教授劍氣二宗弟子獨孤九劍!當日我與令狐沖就有過疑問,不知你此舉究竟爲何?

    你明知劍氣二宗還會相鬥之下,依然傳氣宗弟子令狐沖劍法。

    可以說,令狐沖之死,華山派如今之局,皆你一手所爲!

    你要廢我武功?哈哈哈哈……何不先自廢武功!”

    徐隱句句說到風清揚痛處,聽得他神色越發不對,也越發難以保持原本的平淡姿態。

    場上衆多武林人士,無論正邪,皆驚訝於華山派內中複雜情況,無人做聲,只默默旁觀。

    封不平一干華山派的人,全部驚呆,都未曾料到徐隱竟然敢如此對昔日威震天下的風清揚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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