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們老闆不在,我是這裏的一名神僕。”
“這裏,只有神僕?”
“是的,先生。”
伯爵走下了停屍臺,來到椅子前,坐下。
女人主動拿起一塊芝麻糖,打開包裝,送到伯爵面前:
“父親,姐姐不在了,您還有我。”
伯爵沒有張嘴喫糖,而是一巴掌抽在了女兒的臉上。
“啪!”
女人被抽得摔倒在地。
坐在旁邊的卡倫目睹着這一幕;
嗯,看來這一家都有喜歡抽人臉的傳統。
“父親?”
“這裏,是你姐姐的哀悼廳,你應該保持應有的尊重,伊蒂斯。”
伊蒂斯不敢反駁,站起身,想要挨着自己父親坐下來。
“去你姐姐棺材前,跪下吧。”
“父親?”
“去!”
伊蒂斯抿了抿嘴脣,最終還是走向停屍臺,跪了下來。
伯爵看向卡倫,問道:
“哀悼儀式多久結束?”
“凌晨2點結束。”卡倫回答道。
“好的,喪葬費,付了麼?”
“付了。”
伯爵點了點頭,坐直了身子,閉上眼。
接下來的很長一段時間,都顯得很壓抑和枯燥。
跪着的人,一直跪着,坐着的人,則一直坐着,躺着的人,也一直躺着。
阿爾弗雷德給卡倫倒來一杯冰水,還給卡倫拿來了一份今天的報紙,他知道自家少爺現在需要這些。
卡倫示意了一下;
阿爾弗雷德會意,給伯爵倒了一杯熱茶,伯爵微微頷首致意。
然後,
阿爾弗雷德給另外兩位客人一人也倒了一杯茶,放在了他們面前。
伊蒂斯微微擡起頭,看着放在自己面前的水杯,咬了咬牙,但沒敢發作。
因爲她和男僕格羅斯跪下的姿勢,都是雙手前伸貼在瓷磚上屁股翹起的這種,所以在面前放個水杯,遠看起來像是兩條趴在上面喝水的狗。
卡倫則借用看報紙的姿勢,遮蔽住自己的臉。
一個嗜血異魔死了,她的妹妹和父親恰好也在約克城?
而且看樣子不是祕密潛入的,所以,應該是爲了其他目的纔來的,且是半公開性質。
卡倫猜測,應該是作爲家族的使者,來約克城與某個正統教會談某項合作,所以得到了某種程度的認可和庇護。
甚至,很有可能就是秩序神教。
否則無法解釋他們會大搖大擺地出現在這裏,畢竟他們來之前是不知道帕瓦羅審判官不在這裏的。他們敢堂而皇之地面對審判官,顯然就不怕引起衝突或者被舉報。
但,這麼巧的麼?
他們剛來,伊莉莎就陷入迷失自殺了?
卡倫看了看時間,剛過零點。
其實,哀悼時間之所以長,是爲了方便距離遠的人能來得及哀悼看逝者最後一眼,而如果沒有其他人會來的話,已經哀悼過的人根本就不用繼續等。
終於,伯爵站起身,開口道:“伊蒂斯,帶你姐姐回家吧。”
伊蒂斯終於得以從地上爬起來,示意自己兩個保鏢上前搬運棺材。
但就在這時,外面忽然出現了一羣身影,遠遠地站在路邊,哀悼廳裏的氣氛瞬間陷入凝滯。
兩個保鏢馬上站在了門口,伊蒂斯也一臉緊張地看向外面。
“呵呵……呵呵呵………”
笑聲,來自於先前一直跪在地上的男僕格羅斯,他慢慢地站起身,看着眼前的伊蒂斯和伯爵,猙獰地喊道:
“博卡特家族麥格納家族的人,已經來了,二小姐,老爺,你們今天走不了了。”
博卡特、麥格納是和阿納瓦斯並列的三大嗜血異魔家族,這三個家族在上個紀元嗜血異魔最巔峯時,都曾控制過一個國家。
伊蒂斯扭頭瞪着男僕格羅斯,怒道:“格羅斯,你出賣了我們!”
“不,我沒有!”格羅斯憤怒地咆哮,“我是爲了給我最愛的小姐報仇,我是爲了給我最愛的小姐報仇!你們,你們,你們就是殺害小姐的劊子手!”
格羅斯走下停屍臺,繼續道:“爲什麼你們會這麼狠心,我真的不明白,爲什麼你們要對小姐這樣,當我瞞着小姐去找尋到你們,希望能夠賜下一瓶安息液時,你們給我了,我當時真的高興瘋了,因爲我知道我最愛的小姐有了它,就能暫時遠離迷失的困擾了!
當我把它帶到小姐面前時,小姐直接哭了,離家這麼多年,她再度感知到來自家的溫暖,她甚至說要去伯爵大人您住的酒店對面的巷子裏,跪下來爲您祈福!
可當小姐喝下它後,迷失,竟然忽然加速了,比預想得來得更快和更早!
小姐連那個人最後一眼都沒見到,就不得不用銀釘釘死了自己!
爲什麼,
你們怎麼能這麼狠心的?”
伯爵看着格羅斯:“所以,你就聯繫了博卡特和麥格納家族的人?”
“是的,沒錯,他們對您代表阿納瓦斯來到約克城與教會會談合作的事很敏感也很憤怒,因爲他們沒想到阿納瓦斯竟然會選擇背叛嗜血異魔這個羣體!
所以,他們很想要阻止,我就聯繫了他們,我猜到,你們今晚會來這裏,我猜到了,你,和你,肯定會來的。
因爲你們親手害死了小姐,所以作爲兇手,你們肯定會過來欣賞一下你們的成果!
我猜得沒錯,所以我就讓那兩家在約克城的人,在這裏等待,現在,等到了。
在小姐的哀悼廳裏,你們,需要給小姐陪葬!!!”
“瘋子,瘋子,瘋子,你這個叛徒,格羅斯,我先撕碎了你!”
伊蒂斯嘴角露出兩顆獠牙,但在她即將撲向格羅斯時,外面傳來了一聲哨音。
隨即,原本暗處的人影,逐漸變得清晰,他們身穿着黑色的神袍,臉上也戴着黑色的面具,像是一羣幽靈,忽然浮現。
但他們怎麼可能是什麼嗜血異魔,也不可能是博卡特和麥格納家族潛伏在約克城的人手,根本不可能,因爲,他們是秩序之鞭!
卡倫見過提爾斯和他的那羣手下隊員,那羣秩序之鞭小隊隊員,根本就沒有眼前這羣人的氣質,那種讓人望而生畏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