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保家裏不要出事,接下來的戰事,少爺不能分心。”
“好的,明白。”
“嗯,就這樣吧。”
布達拉斯的身影消失,通訊陣法關閉。
伯恩下達了維恩大區一級警戒開啓的命令後,走到窗邊,看着遠處街道上的密集車流,忽然感受到了一股濃郁的不真實感。
打開窗,將手伸出窗外,伯恩抓了抓,像是抓到了什麼,又像是什麼都沒抓到。
“第二階段神戰開始了,我們能守護住眼下的不真實麼?”
伯恩仰起脖子,看向頭頂難得的晴空:
“我們至少來過,但如果可以,我們也不希望僅僅是來過。”
……
戰爭院的公函搭配着大祭祀的法旨,下傳到各個部門,原本已經在高效率運轉的神教體系,又被狠狠地踩上了一腳油門。
克雷德已經逐漸習慣當起一個吉祥物,他甚至都不坐在辦公神殿的辦公桌後面了,而是坐進了頭兒以前留下的茶座空間裏。
不需要自己出面的時候,他就喝喝茶,抽抽雪茄,順便看看頭兒留下的那些書。
頭兒的快樂,他克雷德終於體會到了。
尤其是一邊休閒着一邊看着茶座外進進出出忙碌的神官人羣,雪茄更濃郁了,茶更芬芳了。
理論上來說,他不具體去管,反而效果更好,因爲無論是布達拉斯的“大祭祀”還是迪克諾的“樞機主教”,在辦事能力方面,都超越他克雷德太多。
至於其它系統部門,原本就運行得好好的,也不用自己干預。
看開後,世界都變得舒服了。
自己只需要放權,放權,再放權,要是這場紀元變更沒扛過去,那自己就是末代秩序大祭祀,大不了學學曾經的那位瘋教皇,自己也爬到辦公神殿的頂端,大喊一聲:“這世上,根本就沒有神!”
要是成功了,那他的歷史地位,將直接超越包括布達拉斯在內的所有歷代大祭祀,成爲繼名譽上第一任大祭祀提拉努斯之後的,第二功勳大祭祀。
後世人哪裏能調研出自己是否被架空的呢,反正都是在自己任上發生的事,跑不掉的。
抿了一口茶,再翻了一頁書,克雷德發出感慨:
“誰能想到,我居然也能有今天。”
阿爾弗雷德走入茶座空間,稟報道:
“大祭祀,第一場戰事,要開始了。
克雷德擺了擺手:“告訴我最終結果就好。”
“是,大祭祀。”
阿爾弗雷德走出茶座空間,看向辦公神殿內壁上的壁畫。
沒經歷政變,沒經歷流血,甚至,都沒經過多少相持與對抗,自己這一邊,其實已經攫取到了秩序神教最頂層的核心部分權力。
“是因爲太輕鬆的原因麼?怎麼感覺沒太大的成就感?”
……
第1騎士團駐地。
一座座傳送大門在調試好了座標後,被正式開啓。
這一次計劃出動的,是一個最低標準的軍團級作戰單位。
近期一直住在這裏的卡倫,召喚出骨龍,來到天上俯瞰着軍團正式甦醒。
鐘塔森坐着他的大書,飛到了卡倫身邊,小心翼翼地詢問:“大祭祀,真的沒問題麼?”
第1騎士團原本在預熱階段,總共佈置好了3個軍團級編制,金字塔內還有,還能繼續補充,而且最頂層的還沒動。
但卡倫還是覺得,這個編制有點大了。
第二階段歸來的神祇也是分12個批次,神祇們很虛弱,而且其中大概率已經沒有主神級別的存在。
因此,以第1騎士團的極高個人素質,用一個大建制去當一枚棋子落下,過於“奢靡浪費”。
至少在甦醒後的3天時間裏,同等編制的第1騎士團,能打三個甚至更多個現役秩序騎士團。
所以,卡倫根據自己以往的作戰經驗,結合實際,進行了編制削減。
每個原本編制裏的各個營,都進行裁剪,然後拼拼湊湊,還能多拼出兩個完整軍團。
珍貴的一次性消耗品,哪怕少量多次,也不要一次性鋪張太多,導致溢出過大,造成嚴重浪費。
只是,卡倫的這種改動,在鐘塔森眼裏,等於是改變了“祖宗之法”。
這讓他很是忐忑,畢竟,甦醒神官幾乎大半輩子,都是在反覆機械式地重複教條上的規章訓練。
他們不敢改變,也排斥改變,不是因爲固執,而是條例制定者不希望看見這裏會發生任何不必要的意外。
“對手狀態不一樣,我們自然也需要進行改變。”卡倫繼續安慰着鐘塔森,“好了,實在不行就呼叫增援就是了,不僅我們這裏可以繼續增援,現役騎士團雖說不會直接進入戰場,但已經有6個騎士團,已經做好隨時出動的準備了。”
“我相信您是對的。”鐘塔森擠出了微笑。
卡倫指了指下方那12座傳送門,說道:“其實8座傳送門就足夠高效率運輸傳送了,沒必要多開4個,這會造成浪費。”
鐘塔森馬上說道:“大祭祀,其它的您都可以改,這個您就別改了吧,湊滿12個,圖一個幸運數字。”
卡倫聞言,也就改口道:“那麼,可以甦醒了。”
“是,大祭祀。”
鐘塔森下達了命令,下方,甦醒者神官分爲很多個大中小單位,借用陣法和聖器包括神器等多種方式,開啓大規模的甦醒。
冥冥之中,似乎聽到了無數的禱告與吟唱,信仰血脈裏的悸動感,不斷襲來。
卡倫最擅長的,就是甦醒術法,可即使是他,在此刻也感受到了磅礴壓力,這不是單對單地甦醒,這是集體意志的重新歸來。
每一個能躺進這裏的人,他們死因,可能會有各種意外,但生前都清楚日後躺進來的使命是什麼。
“砰!”“砰!”“砰!”“砰!”
無數道棺材蓋開裂的聲音傳來,不少人更是一拳將棺材洞穿。
事實上,所有棺材蓋都會自己懸浮起來,可有些人是一睜眼,就忍不住了。
但這並不是爲了顯擺,更不是爲了彰顯個性,而是他們下意識地認爲,敵人很可能就在外面,自己必須要以最快的速度出去迎戰。
就如同是熟睡中的人剛被叫醒,腦子還處於暫時的迷糊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