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落青陽,應該屬於極仿,仿造登峯造極的人物了,那祝江估計算個高仿吧,湊合。
孫大海聽了直咂舌,豎起大拇指道:“你這師父了不得,身在深山老林的道觀還能這麼知曉這麼多古玩領域的門道,我服了,哪天一定上山拜山門。”
他又說以後幹了古玩店,必須喫透這四態,否則玩不了多久就得關門,被這四態弄得灰頭土臉的人可多了,爲啥?這四態裏都有好有壞,別以爲行家就是正道!
秦海打了個激靈,孫大海打着哈哈道:“這四態裏都有正邪之分,別以爲看着名門正道就沒問題,提着點心,三哥在掌眼方面能教你的有限,我資質一般,遠不如我爸,更不如你,但在這經營上,我這些年喫過的虧可以全告訴你。”
孫大海早就面前的菜勾得說話意欲全無,埋頭先吃了好幾口,那老闆看他喫得歡實,從鼻孔裏悶哼一聲,埋頭擦着手上的杯子。
那蘑菇的口感絕不是一般菜市場買來的檔次,嚼下去香氣四溢,和肉一起幹炒的,香氣比肉還甚,特別下飯,那魚湯似牛奶白,湯水滑嫩還有隱隱的酸辣味,也是絕了。
孫大海喫着問起秦海這些年在山上到底學了些什麼,秦海一扳手指頭,那學的可多了去了,練武,內外都要練,還要寫字讀書,讀的除了學校的那些,還有各種典籍,什麼《周易》、《山海經》、《易經》、《相書》、《葬經》等等,不計其數。
至於鑑寶,臭老道從他歲的時候就開始教,有些道觀裏的有玩意,直接拿着玩兒,只要摸久了,不用說學,眼睛一掃,手一摸就能斷個真假,辨個年代。
如果是道觀裏沒有的東西,臭老道就畫出來給他看,等道觀裏通了網,拿到趙雷送他的二手筆記本,就在裏面找着瞧,反正只要想學,沒有學不到的。
孫大海心裏不服,這豈不是從小學到大嘛,一般人接觸古董哪有他這麼早,這都佔盡了天大的優勢,他擡頭道:“那我問你,你曉得咱們這一行的祖師父是誰嗎?”
“范蠡,最早提出的糧食布匹十分利、藥當鋪百分利、古玩字畫千分利。古玩收藏家祖師爺是老子,老子在周朝曾經做過守藏之史。”秦海吊兒郎當道:“師父教的。”
“行,行,行,老子服了。”
“一般一般,世界第三。”秦海咧嘴笑了。
“還得瑟上了,你開了店啥人都有,以後可要防着點,老子沒見過你這麼邪性的,但願以後不要出現比你還邪性的人。”孫大海嘆息道。
秦海頓了頓,埋頭喫飯,人和事不就是這樣麼,順其自然,該遇上的始終會遇上,他就這熊樣,誰看不慣他,他就熊誰!
兩人和老闆說聲再會,一起下樓,剛下去就迎面撞上沈家兄弟倆,還有一個全身精瘦精瘦,恨不得皮包着骨頭的瘦小男人,眉骨凹陷了一塊。
這男人身上有殺氣,秦海瞟了這男人一眼,沈家兄弟是又換保鏢了,孫大海看了那人一眼,突然往後退了一步,緊張兮兮。
瀋海冷眼看着秦海,一個從道觀出來的野小子如今也能到這種高檔的私房餐廳喫飯,當初大家看低他到塵埃裏,如今他卻混出來了。
新仇舊怨一股腦地涌上來,瀋海咬緊牙關,陰冷一笑:“這不是秦海嗎?今天怎麼沒去守衛生間,是怕聞了味喫不下飯嗎?”
秦海上下打量瀋海幾眼,看他穿的這套西裝筆挺,上面一絲褶皺都沒有,笑道:“沈總出場不一般,天之驕子,喲,保鏢換了?”
那精瘦的男人擡起眼來,殺氣瀰漫,秦海心裏楞了楞,這人好大的煞氣。
秦海眼底暴濺一抹寒光,和那男人的目光相觸,空氣彷彿火光四濺,毫不退讓!
瀋海嘴角抽搐,一言不發地上樓,那精瘦的男人和秦海擦肩而過,瞬間,秦海只覺得衣衫擺動,那人的氣勁從內而外在散發,他眼神凜冽,低喝一聲,啪!
空氣一記炸響,那瘦小的男人倏地滑出去老遠,腳下微微一震,駭然回頭望着秦海。
秦海嘴角微微揚起,這人好身手,居然穩住了!
孫大海還不知道一出較量在身邊悄無聲息地結束,拉着秦海趕緊上車,上車後按着眉骨那裏:“額的個娘,這傢伙放出來了。”
“放?他蹲過?”秦海一估就估出來了,既然有放必然有抓。
孫大海說那個精瘦的男人是十年前震驚江北的洪老三,身手好得不像話,多少有錢的富商排隊請他當保鏢,人人都曉得他愛妻如命,在外面威震四方,回家就是老婆奴。
結果好死不死,他媳婦大着肚子一個人出門買菜,被一個醉駕的男人撞死,一屍兩命,,悽悽慘慘,那酒漢還囂張大罵說自已不怕,大不了賠錢坐牢,沒幾年就出來。
洪老三一怒之下勒住那傢伙的脖子,光天化日,衆目睽睽之下咔嚓一響,要了那人的命!
按理說這是殺人,但當時不少人聽到那醉漢怎麼叫囂,加上醉駕本身就招人嫌,他結交的富商也多,一時間,全江北都在替他求情,只有那肇事的家裏一直想致他於死地。
最後洪老三得了個無期,在裏面的時候被人刁難,差點把他弄死在裏頭,拼命反擊保住了命,眉骨被砸塌,成了現在的樣子。
秦海聽下來,這人都沒了活下去的支撐,眼神如水,直到現在還一身煞氣,這心底的怨是一點都沒有減少,最讓秦海好奇的是想把洪老三置於死地的是什麼人!